柔软的被褥和房间中合适的温度以及淡淡的香气都是刘玉最喜欢也是最适合的睡眠环境,但是他却一秒钟都睡不着,他的手机在菲欧娜打来第十个电话的时候,就关机了。//* 他知道这个美丽女人想给自己说什么,无非就是晚餐时博士说的那些话,客观的来说他找不到太多反驳这些话的言论,但是这些话他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被军队训练,为自己的国家作战,他身体的每滴血液都属于自己深爱着的祖国,他一生中最好的兄弟就是自己的战友,说破大天他都不相信自己会被战友和国家背叛。
所以他根本不想再和菲欧娜纠缠,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很感激她,刘玉已经联系了家里让他们和菲欧娜一起建立一些合法或者是不合法的商业项目,在金钱上做些补偿,不过这绝对是不足以偿还救命之恩的,事实上菲欧娜让刘玉做很多事,刘玉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甚至做些超越道德底线的也无所为,但着绝不意味着菲欧娜就可以诋毁他的国家和军队,也不意味着她可以阻止刘玉回到兄弟身边,最重要的是回到白玉身边。
他对白玉的思念绝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如果不是出了医生在金三角出卖自己的事件,他肯定第一时间回国回到白玉身边,然后仔从长计议去报仇。
这是这段分离的过程中,刘玉的遭遇实在是常人不可想象的,所以相比之下对白玉的思念就不再是那么痛苦,但这并不代表这种思念不是种折磨。
想到白玉和即将见面的兄弟们,笑容再度浮现出来,什么能比的上归乡更能让在外饱经蹂躏的游子兴奋呢?
数日后。
刘玉出现在一处老式的平民公寓,这里是吴严在电台中表露出的见面地点,他本来以为在第一次的电台联络中,吴严会给自己一个安全的电话号码,然后再进行更先进的联络,可是吴严直接在电台中表达了时间地点,以及见面时间。
这让刘玉有点奇怪,他不是专业的通信兵。摩尔斯电码收发不是他的专业科目,只是飞龙特种兵的共同科目而已,吴严怎么这么相信刘玉的莫尔斯电吗技术,万一要是刘的技术不过关,收不到这些信息,或者是收到了忘记了怎么翻译,那怎么办。当然,以刘玉的智商这些都不可能发生,而不可能并不代表不会发生,这种不严谨的做事风格和飞龙战士的一贯素养是天差地别的。
虽然这些让刘玉有些疑惑,但是他依旧来到了指定地点,他将手伸进上身黑色短风衣的口袋中,轻抚过里面克洛格18的枪柄,他很庆幸自己离开菲欧娜那里时带走了这把武器,尽管弹夹的数量有点少,不过他即将回国,这些子弹可能一个够用不到。
他走进公寓的大门,在诧异这建筑老旧的同时笔直的走向电梯,约定的房间在三楼。这里明显不是什么高档次社区,事实这栋楼里的很多都是毒贩和妓女,是类似贫民区一样的存在。
刘玉再次感到奇怪,见面地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红色的木门上面门牌号和电台中叙述的一致,他想敲门,但是还没有动作,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黑色短发有着明显亚洲人特征的男人出现在了眼前,他看向刘玉的眼神有一丝惊讶,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伸出手去:“你好,我是杨继武,鸟巢驻法兰西部巴黎站的,吴先生让我来接应你的,他和他的队友都因为任务先回国了。请进。。。很酷的口罩。”
看见这个杨继武的同时,刘玉口袋中的手就紧紧的抓住了手枪枪柄,可是他那非常不合规矩的开场白,却又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刘玉的紧张:鸟巢做事从来都是无法捉摸,也最不讲规矩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刘玉对进门还是有些迟疑,但此时对方却是接口道:“吴先生知道你会起疑,所以让我告诉你,你的士兵号是。。。。。。这样你总该信了。你们武装行动人员的一切证件都是绝密,不是自己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自己的士兵号被说出,确实让刘玉浑身一轻,这种东西确实不是外人可以知道的,说句难听话,由于长期看不到自己的士兵证,士兵证号连刘玉自己都快不记得了。他当下松开了手中紧捏着的枪柄,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谢谢你们帮忙。”说着人也往屋里走去。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我们跟你们的合作应该是最多的,还客气上了,来,坐下喝点东西,这里看上去虽然环境不好,但是当年的黑帮很早就被我们搞定了,这里别人待着不安全,我们住着反倒是最安生,你尽管放心,我这几天跟你住在一起,贴身保护你,不过你好像不用保护,你们的人都是一个打十个。。。。。”
这间房屋的装修很普通,唯一的亮点就是门对面靠墙的一排窗户,这些窗户极大足足有半个墙壁高,透过玻璃之间可以看见对面的楼房,按道理来说这种房子无论如何都不该有这么多的大窗户,正因为这些疑点,刘玉的注意力才多放在了房间的结构布局上,嘴上只是应付道:“谈不上。。。。。这里的房子怎么。。。。”
“这里本来是这片一个小头目的住处,后来归了我们,因为位置比较合适,所以就当做一处安全屋来使用,本来接到你是打算立刻送你回国的,但是临时出了点问题,所以只能让你先等等。。。。”
“出了什么问题?是我的身份。。。。”
“不是。。。别多想,我听吴先生说了关于我们的人要谋杀你的事,这绝对是那个特工对我们的诬陷,要么就是我们内部个别分子出了问题,绝对是个误会,我们鸟巢和飞龙合作了这么多年,你们给我们的支持多到数都数不过来,我们是不可能指示自己人杀自己人的,一定是那个特工被你抓住想要转移你的视线所以才误导你。。。。。”
“不可能,我使用了催真剂他才。。。。”
“那就是我们内部除了叛徒,我们一定会彻查的,不管怎么样,你都该信任我们,我们是同志啊,不能因为个别人犯纪律你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是,我们是。。。。。。”
杨继武的这些话,本来都是无可厚非的解释之词,刘玉听到应该是误会全消,冰释前嫌才对,可是刘玉从刚才开始压根就没听杨继武说的话,他起初没听是因为房子的结构是在奇怪,注意力被飞散了,可是后来没听却完全是因为一个动作;本来杨继武把刘玉引窗前位置喝东西,刘玉是面对窗户,而且他的前面则是站着背对窗户的杨继武。可是杨继武一开始说话,就移动了身形走到了刘玉的侧面,而且完全不再提喝东西的事情。这种移动本来无可厚非,但是刘玉也习惯性的跟着杨继武移动了一下,让杨继武的位置继续处在他和窗户的中间,这其实是刘玉的一种习惯,他是名狙击手,所以深知狙击的可怕性,他只要是在陌生的环境中从来不处在窗口或是房屋中间这些位置,前者容易被狙击,后者容易背腹受敌。
刘玉的这一习惯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在刘玉移动之后,杨继武别说着话边再次移动,而且不偏不倚又把刘玉让到了窗前,这一下刘玉就起疑了,他当然不能让杨继武成功,所以也跟着移动,继续让杨继武保持在他和窗户之间,这样两个人互相移动居然就像是跳交谊舞似乎的转了一个圆圈。
如此的情况基本上已经让刘玉的怀疑落到了实处,而经过这一番的移动杨继武也清楚事情不好了,所以话没说完就僵在了那里。
两人的眼神对撞的瞬间很多东西一下子就明白了,杨继武的表情一下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他一手伸到腰间掏出枪,同时还整个人作势向旁边跳去。
哪知道,刘玉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不过刘玉并没有掏枪,而跨步上前一手锁住杨继武掏枪的手让他无法成功掏出手枪,而另一只手手掌平伸,四指第二关节弯曲,拇指合拢手掌,正是久违的刺掌。
刘玉的手臂就像是某种机械,走最短的距离,输出最大的力量,刺掌直直就插进了杨继武的咽喉处,清脆的碎裂声和手指的触感都明确的告诉刘玉,对手已经死了。
根本来不及为手刃敌人开心,刘玉就听到一声肢体爆裂的声音,然后在杨继武的后背爆出大团鲜血和碎肉的同时,剧烈疼痛感从腹部直冲刘玉的大脑:对面房顶狙击手射出的子弹打穿了杨继武的尸体,然后又穿过了刘玉的腹部。他虽然不是专业的军事人员,但作为狙击手还是称得上合格二字的,他很早就埋伏在对面的楼顶,寻机狙杀刘玉,但是很明显最终也没能成功,所以在杨继武和刘玉发生争斗的瞬间,他果断开枪,尽管十字标下的是杨继武,可是狙击枪那超凡的威力依旧还是让杨继武对面的刘玉收到了伤害。
腹部中弹可大可小,从有人肚子被钢筋洞穿但却什么事也没有的记录,也有人一颗子弹进肚子就一命呜呼的。这些道理刘玉这种老兵当然懂得,他很想现在就去检查伤口,处理伤势,但是眼前的情况根本不给他这种空间,他忍住腹部的剧痛,趁着一枪刚过的空当,也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双腿发力转身就向着门口扑去,这样的选择不可谓不正确,一般狙击手一枪过后总会有个空当,可是对使用战斗狙击步枪的射手来说,不需要拉枪栓让子弹上膛,一枪之后的空挡是很短的。
所以,在刘玉然即将出出门口的时候,只听到数声爆裂声起,窗户的玻璃和刘玉脚边的地面同时烂出了个偌大的窟窿。而刘玉更是飞身而起,从屋内跳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整个趴在地上却是一刻不能停留,就地就是几个滚动,彻底的离开周围。这时一个又一个的弹孔出现在在走廊上,就像是有什么细长的利剑直接从外面刺捅过来一样,没有火爆炸声,有的只是子弹飞行的声音和墙壁被洞穿的声音。
趴在地上的刘玉知道,这是对面的狙击手在赌运气,自己已经完全出他的射击视界,一个狙击手让目标逃离自己的视界,那基本上就等于了失败。像现在这样盲目射击,效果根本就等同于无。
刘玉飞从地上站起来,半蹲的靠在墙壁上,将外套脱下紧紧地捆绑在腰间的伤口上,虽然这种方式很粗糙也极不卫生,但这是目前他唯一可以采取的医疗手段。
刘玉边包扎伤口,边在向着楼梯移动,其实以他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应该做电梯,但是对面的的楼房里有个不知道等了他多长时间的狙击手,手里还拿着相对精良的枪械。谁能保证现在电梯楼下的出口处,不是几杆突击步枪在等着呢?又或者直接在电梯上安个c4,这都是有可能的,
这时候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开门探头出来观看,看见半身是血的刘玉他们大都做出了同一个选择,那就是缩回家里把门锁的更紧。。。。。他们甚至连报警的行动都没有,别说是行动就是这个心思都没有,这里是黑帮盛行,任何人向警察举报任何案件事后都会遭到报复,所以谁也不会多管闲事。
这种冷漠其实是很常见的,即便是在共和国也不能算是稀有。但对现在的刘玉来说却是致命的,他没有足够的火力弹药,而且没有援兵,又中了伤,如果再没警察来,他搞不好死在路边都没收尸。
刘玉强忍住腹部的剧痛,向着楼梯走去,他很想加快速度,可是腹部的剧痛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摇摇晃晃的下楼梯,每下一个台阶就觉得腹部一阵绞心般的疼痛,几步下来,刘玉已然脸色苍白,浑身冷汗了。他靠在墙壁一侧用手臂撑住楼梯扶手,把全部的重量都放在扶手上,慢慢把身体向前拖,远看上去这哪里是逃命,根本就是在蠕动。
刚下了一层楼,刘玉堪堪停住刚想调整一下呼吸,突然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墙角处闪出来,这人影独特的移动姿势一看就是战斗人员,刘玉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整个人压低身子,单膝跪地手中克洛格向前甩出,枪还没到位子弹已经出膛了,强口的火舌映衬着墙壁上的弹孔,划着弧线就挥了过去,那人还没来及调转枪头,脑壳子就被轰出了拳头大的窟窿,脑浆和鲜血飞出一个小臂的长度,来人一下就翻倒在了地上。殷红色的鲜血淌了一地。
人倒了敌人刘玉的枪却是不停,对着后面第二个敌人就扫了过去。那人也是久经战阵的人,头往后一缩整个人隐在了墙角后面。
按照正常的情况,刘玉这时候应该找地方隐蔽起来和对方对峙,但是如果这样,那刘玉是必死无疑,不说他单兵在此全无支援,单单就是腹部这个枪眼,都能拖死刘玉。
所以刘玉不能退,只能进。他像是突然忘记了伤口似的,整个人疯了一般向前冲去,目的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墙角后敌人的藏身处。
谁都想不到刘玉会有如此一着,那敌人连口气都没喘,刘玉却是已在眼前了,他抖手就要开枪,哪知刘玉疯虎般的冲到,单手一伸狠狠的推开枪口,然后另一只手上的克洛格向前一探,枪口死死抵在了对手的脖子上,然后手腕一歪枪口朝上,死死扣动了扳机,子弹像是岩浆般的喷出,敌人的脑袋如同西瓜落地爆裂开来,大量的鲜血脑浆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飞溅的刘玉整个衣服上都是。
敌人残皮的尸体掉落在地上,刘玉的力量却是同时抽离了身体,这种近距离杀敌虽然爽快利落,但是对于刘玉现在的身体,实在是负荷太重了。腹部伤口处流出的血把缠在上面的外套都染透了,显然是伤口又有撕裂。
其实刘玉现在疼得恨不得躺在地上什么都不管,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能允许他这样,他一步不停的继续向着楼梯走去。
作为一名士兵,刘玉经历的战斗不算少,但是如此的绝境还是第一次遇到,身负重伤而且还身在满是敌人的楼房,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刘玉刚刚下了一阶楼梯,就听见楼下动静不小,他外头扶手外缝隙向下望去,看见至少五人在高速的上楼。
刘玉第一次面对敌人打了退堂鼓,他腹部的疼痛感越演越烈,这会全身的力气都没了,别说是应付敌人就是站立都觉得艰难。
眼看敌人进在眼前,刘玉偏偏又无力作战,无奈之际刚想找个地方守株待兔,却是看见了一旁的大窗户。窗户外的街道和空气让刘玉心中为之一动,他靠将过去一把拉开长窗户,这里是二楼,虽说不高但也绝不低。
要是平时别说是二楼就是再高上点也不在话下,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腹部的伤口走一步都疼何况是跳楼。
道理虽说是这样但是刘玉现在可顾不了这么多,他抬步踩上窗台,合身向着下方一个商店搭出的遮阳篷子。就像是跳虾在篷子上弹腾了一下,整个人从侧面翻滚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