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堂上,郡主被喜娘搀扶着进了洞房。
郡主端坐在喜床上,心情激动,终于等来这一天。
陪嫁的丫环小榭问:“郡主可要吃些东西?您一大早起来,滴水未进,奴婢担心郡主饿坏了身体。”
遮着盖头的郡主摇摇头,她有些紧张,根本感觉不到饥饱。
“郡主,您现在不吃东西,恐怕晚上您会体力不支。” 闺房里的事总是晦涩难言的,小榭只能小声提点。
郡主一下就听明白了,她羞涩不已,低着头不语。
常言道,**一刻值千金。以新姑爷和郡主这样的人材,男欢女爱,在所难免。
府里安排的陪嫁丫环已经人事,故而对闺房里的事情,了然于胸,能够及时出言提点郡主。
“那吃些清淡点的。”郡主轻声说道。
吃完东西,漱了口,郡主又端坐在喜床上,一动不动。她平静的外表下,是起伏的心情。
第一次遇见他,她对他就一见倾心。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每月初一去灵山青云庵上香,虔诚地向菩萨祈愿。
她自小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一向无所谓。不是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么,她尽管不是皇帝的女儿,但凭江都王府在江南的地位和势力,要找一门亲事不难。但随着自己年岁一年一年的长大,她渐渐对自己的终身大事着了急,上了心。
其实,以江都王府郡主的身份,上门求亲的人不少。但郡主一个都看不上。不是她的眼光过高,而是她觉得现在的男人怎么都那么猥琐,胸无大志,整日只知钻勾栏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她对这种人深恶之。
上香时,她祈求菩萨天赐良缘,替她觅得佳偶。祈求完毕,她满心虔诚,再次叩拜。
那天,菩萨显灵了。
回程途中,拉车的马不知何故,突然狂奔,并将赶车的车夫震下马车。无人驾驭的马车失控地奔驰在官道上。
随行的丫环一个个被抛在车厢地板上,自顾不暇。她自己死死抓住车厢壁上的横杆,惊恐万分。
她紧闭眼睛,紧咬牙关,拼命坚持,每捱一秒如度一日。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越来越难以坚持,手渐渐酸软,汗湿的手掌难以握住横杆,难道今日,是她命丧黄泉之日。
千钧一发之际,一骑黑马如闪电般超越马车,赶在马车途经之处,待马车近旁,马上一人手起掌落,朝拉车的狂马颈部一击,狂马顿时瘫倒在地,口吐白沫,一会就咽了气。
车厢也随之歪倒在地,她跌倒在丫环身上,整个人被车顶撞得眼冒金星,疼得她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一只大手从车厢外伸进来,她听到浑厚的嗓音说道:“抓住我。”
懵懂中,她的手朝这只大手握去,一股大力将她从鬼门关里拽了出来。
她抚着自己撞得青肿的额头,抬头看着那人。
他一身青衣,身材伟岸,气宇轩昂。
他炯炯的目光看着她:“姑娘没事吧?这匹马突然惊狂,我已将它击毙。”
她望着他,人呆怔在原地,不知对方的薄唇一合一闭在说些什么,她心里只道,难道菩萨显灵了,自己大难不死,还遇到令她心仪的男子。
“姑娘,你的马车已坏,我命人将你送回家,如何?”
她还是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姑娘,你没事吧?”语气中带着关切。
她神志清醒了一些,她摇摇头,依然不出声。
“姑娘,你家在何处,我马上送你回去,以便你及时请医就诊。”
“我家住庆州城南江都王府。”她终于出声。
郡主想到这,笑了。那天,当她说出自己的住址,曝露自己的身份,她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到或惊讶,或谄媚,或惶恐的表情。
这样沉稳的男子铁定让她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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