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罢田便是灌溉,这些天李显弄得一身邋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接着又是插秧,天热活累,他也不敢叫苦。因为他害怕韩东山,害怕他在母亲面前告状。一天下午,韩东山与李显正在插秧,突然,李显喊叫着跑上田埂。
韩东山问:王爷,你怎么了?
李显哭叫着:一条虫子在咬我。韩大人快来,疼死了。
韩东山来到田埂,用手在李显的腿上拍打着说:哎呀,流血了。
李显心里烦透了,表面还装做高兴的样子,他说:这么说我的血又和百姓的血融在一起了?
韩东山答着:是啊,可喜可贺,王爷与百姓又走近了一步。
李显炫耀着说:何止一步,我在种地,百姓也在种地,我在流汗,百姓也在流汗,本王也是个老百姓嘛。
韩东山欣慰地说:王爷能这样想,我心里实在是高兴。
李显:韩大人,这是何虫子?
韩东山摆手说:别再叫韩大人了,叫得我脸红。我什么大人也不是,只是一个穷要饭的。这种虫子叫蚂蟥,专吸人的血,就像那些贪官一样。
李显一脸严肃地说:本王若是当了皇上,那就专杀贪官。
韩东山肃然跪下说:王爷,我替天下穷人谢谢你。
李显见韩东山跪下,十分不安,他叫着:快起来,韩大人,这我就想不通了,我在插秧,你也在插秧,为何蚂蟥专咬我,不咬你呀?
韩东山笑着说:我是个出力人,风吹日晒的,皮肤又黑又粗,它咬不动,哪像王爷你呀,细皮嫩肉的。
李显问:你是说风一吹,日一晒,皮肤就黑了,粗了?
韩东山笑着说:是啊。
李显衣服一脱说:那我就让风吹日晒。
王府院里,有一棵大树,它遮盖了一大片荫凉,李显在院里看书,就坐在树荫下。这时,韩东山背着一个袋子进门。
李显站起问:韩大人,背的是何物?
韩东山放下袋子说:我说了你一定高兴,这是刚刚收获的谷子。
李显打开袋子问:这种东西就能做米饭?
韩东山说:是啊,看王爷高兴的。
李显挖了一碗谷子叫着:韦妃,快给本王做饭。
韩东山微笑着说:王爷,这种东西现在还不能做饭。
李显不解地问:却是为何?
韩东山耐心解释着:谷子还得加工,碾掉谷皮,才能做饭。
李显又问道:韩大人,你会碾谷皮吗?
韩东山:会的,当然会的。
李显:韩大人,马上就去。
韩东山板起面孔,一脸的不高兴。他吼着:不去,就不去!
李显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韩大人,我惹你生气了吗?
韩东山:你一口一个韩大人,叫得我好不舒服。
李显疑惑地问:那应该叫你什么?
韩东山:就称我叫花子好了。
李显:你是太后的钦差,不合适吧?
韩东山:你不叫,我当然不去。
李显喊着:叫花子,碾米去!
韩东山高兴地答应着:小的遵命!
碾房里一头驴在拉着碾子,韩东山用簸箕簸着谷糠。
李显抓了一把小米看着问:叫花子,这东西可以做饭了吧?
韩东山:可以做饭了。
李显:这黄米能做出白米饭吗?
韩东山:不能,它只能做黄米饭,也叫小米饭。
李显:不,我想吃白米饭。
韩东山:那你得再等几天。
李显:却是为何?
韩东山:等稻子熟了再说。
李显:又是小米,又是大米,又是稻子,又是谷子,把我都讲糊涂了,什么是稻子?
韩东山启发着说:王爷,你忘记蚂蟥咬你腿的事了吗?
李显:当然没忘。
韩东山:那块地种的就是稻子。
李显恍然大悟,他说:哦――我知道了,稻子是在水田里种的。
韩东山夸着:王爷真聪明。
李显蹦了起来,他说:叫花子,你可从来没有夸过我,整天对我板着面孔,今日是头一次。
韩东山心里也高兴,他说:只要你认真读书,好好种田,将来全天下的人都会夸你的。
李显不相信,又问:是何道理?
韩东山批解着:你种过田,懂得了百姓的疾苦,你读了那么多书,懂得了治理国家的本领,一定是个好皇上,到时候国也强了,民也富了,天下的人能不夸你吗?
李显兴奋地抱住韩东山说:叫花子,你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