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审案的日子。大臣们一早便来到了政事堂,武则天来到门口站住了,她对小顺子说:去,叫武攸嗣出来。
小顺子进门不久,武攸嗣从政事堂走出门来。他在武则天面前跪下说:叩见太后。
武则天问道:攸嗣,昨日你到三河县何事?
武攸嗣一听,马上慌了神,他战战兢兢地说:太后,你都知道了?
武则天把脸一仰说:知道什么?哀家什么也不知道!
武攸嗣:那你……
武则天也不回话,脸上涌起一团阴云。她吼着:政事堂上你要老实回话,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武攸嗣:是,是……
宋?坐在政事堂里,他巡视着众人,准备审案。这时,他又想起什么,突然回过头来叫着:太后……
武则天打断他的话头说:宋爱卿,你什么也不要问,接着审案。
宋?吼着:带江坤!
江员外被带进政事堂。他看到人山人海的,止不住地一阵心慌意乱。
宋?厉声喝道:跪下!
江员外说声是,跪在案前。
宋?拍着惊堂木问:江坤,这张协约上是何人签名。
江员外有点心虚,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他说:是小……人与姚……县令的签……名。
宋?举着协约问:姚元之,这是你的签名吧?
姚元之断然答道:下官从来没有签过这样的协约。
宋?双眼直视江坤,他吼着:江坤,到底是不是姚元之的签名?
江员外就要改口,见武承嗣递过一个眼神,这使他平静了许多。他答着:是……是他签的。
宋?:在太后面前,你要说实话。
江员外变得气壮起来,他说:小人所言,句句是实!
宋?回头说:狄大人,在断案方面你是高手,你来看看是不是姚元之的签名。
狄仁杰接过一看,连连摇头。他说:这绝不是姚县令的笔迹,可以这么说,签名的这个人,不常写字,或者说不识几个字。
武则天听了,仰天大笑。
狄仁杰:太后为何发笑,臣的判断不公吗?
武则天夸着:狄爱卿断案如神,你的判断太对了。签名的人就在这里,只要狄爱卿一看,就不难发现这个人。
狄仁杰巡视众人,他看到武攸嗣大汗淋淋,气喘不匀,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有了底。
武则天:狄爱卿,你找到这个人了吗?
狄仁杰:找到了,臣一眼就找到了。
武则天:他是何人?
狄仁杰心里清楚,他知道表面是武攸嗣,背地捣鬼的必定是武承嗣。于是他一语双关地答着:他就是武大人。
听到“武大人”三个字,众臣心里格登了一下,他们的目光一齐向武则天射去。心里在说,均田是你提出的,你的侄子在里面捣鬼,看你如何处理?武则天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静观事态的发展。
只有一个人与众人的表情不同,这个人就是武承嗣。武承嗣做贼心虚,他要来个先法制人。只见他面红耳赤,却又咄咄逼人地吼着:狄仁杰污人清白,怎么是我,你冤枉人!
狄仁杰反诘着:这里有三个武大人,下官又没有提你的名字,你如何就这样心惊肉跳,魂不守舍呢?
武则天见是说话的时候了,再不说话,均田的事就会半途而废。于是,她不热不冷地说:常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武承嗣,看来你心里有鬼啊。
武承嗣故弄玄虚地说:臣坦坦荡荡,何鬼之有?
武则天见武承嗣还不承认,她放下武承嗣,向武攸嗣发问:武攸嗣,朕看你惴惴不安的,是你签的名吗?
听了这话,武攸嗣一下慌了神,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太后,臣错了,是臣签的名。
宋?吼着:江坤,太后在此,你还想欺君吗?
江员外跪下打着自己的脸说:小人有罪,小人该死!
宋?:来人!
几个卫士进了门。
卫士:宋老爷……
宋?:将江坤押入大牢!
卫士:是。
卫士将江员外带上刑具,推出门去。
武则天穷追猛打,她叫着:武攸嗣。
武攸嗣:臣……在。
武则*不可遏吼着:三河县的事与你无关,如何会是你签的名字?
武攸嗣看了一眼武承嗣,却不敢开口。
武则天厉声喝道:武攸嗣,你已有罪在前,还想继续蒙骗哀家吗?
武攸嗣叩着头说:臣有罪,臣该死,不过,这都是大哥的指示啊!
武则天冷笑着问:武承嗣,是这样吗?
武承嗣跪在地上大喊:太后,臣冤枉啊!
武则天早就看清了事情的真相,但不想过早地下结论。她分析着说:武攸嗣为人老诚,若不是你的指派,他会指证你吗?他是你的弟弟,难道会血口喷人吗?
武承嗣见推脱不过,只好承认。他跪下叩着头说:太后,臣有罪啊!
武则天想,是该做决断的时候了,这件事处理不好,将使国家不得安宁,也会使自己的脸面丢尽。于是,她神色凝重地讲着:均田乃国之大事,哪个破坏均田,哀家与他不共戴天。
众臣听了此话,提起的心又放下了。他们一齐跪下呼喊着:太后英明!
武则天双眉一轩说:哀家不英明,若是英明,还会出现这样的事吗?自己的侄子都管不住,如何去管别人?顿了一下。她叫着:婉儿。
上官:臣在。
武则天威严地说:代哀家拟旨,免去武承嗣的太常卿之职!
上官:臣遵旨。
武承嗣哀求着:太后,免了太常卿,那臣就无所事事了。
武则天不依不挠地吼着:破坏均田,本是死罪,哀家不要你的命,就是宽宥你了。你真的无事可做,就在家中闭门思过吧!
武承嗣心里不满,也不敢言语,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宋?:退堂!
武则天叫着:慢着。有罚便有赏,姚元之一心均田,忠心可嘉,升为兵部郎中,领五品衔。
姚元之:谢太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