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下旨,让魏元忠指挥两军,这可难坏了魏元忠。他想,李孝逸出身皇族,身份高贵,是个桀骜不驯人物,管得住吗?娄师德德高望重,又是个打仗的好手,平时,太后都让他三分,自己管得住吗?再看看自己,是个五品的文官,职微言轻,他们能听我的吗,这可如何是好?不管,显然是不行的,这是太后的旨意,管又不好管。面前的这碗夹生饭,想吃也得吃,不想吃也得吃。想来想去,魏元忠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这就是遇事多商量。
一天上午,在魏元忠的大帐里议会,他与娄师德、李孝逸站在地图前一起商议军事。
魏元忠指着地图说:这里是清水潭,徐敬业的帅船就在这里,这一带布防的是叛军的主力。击垮了叛军的主力,我们就可一战胜之。
李孝逸莽撞地叫着:本都帅对叛军恨之入骨,我愿率部打头阵。击垮敌人,以报一箭之仇。
娄师德老谋深算,他微笑着说:击垮敌人主力谈何容易,叛军多是南方人,善于水战。我军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战,这是致命的要害。要想打败敌人,需要扬长避短才是。
魏元忠佩服地说:大将军说得极是,清水潭一带河网密布,芦苇丛生。如今严冬,芦苇干枯,极易引火,若是采用火攻,必然事半功倍。
李孝逸立即表态,他说:魏大人老成谋国,若用火攻,方可起到四两拨千斤之妙用!
娄师德神情凝重地思虑再三说:火攻的想法甚妙,可也得看准风向。若是风向不对,那不是反倒烧了自己?
李孝逸大大咧咧地说:大将军,都说你用兵如神,今日如何糊涂了。冬天皆是北风,怎能烧了我军?
娄师德听了,并不服气。他说:李都帅,前车之鉴,不可不防,你怎么忘了赤壁之战的教训?
李孝逸哼了一声,他轻蔑地看了娄师德一眼说:千百年来有几个赤壁之战,你何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魏元忠思虑着说:大将军所虑甚是,天时之事交我处治,届时,我军可虚张声势,迷惑敌军,等待大火起时,再行发起进攻。
娄师德:好,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这一段时间,大唐可谓灾难沉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天武则天在紫宸殿朝会,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一天,武则天经过朝廊,就听到有人议论纷纷。她刚刚在殿上坐定,山呼未完。只见李昭德出班奏道:太后,契丹攻打冀州,河北震动,如今虽有张将军阵前抗敌,但仍旧人心惶惶,朝廷应派重臣前往安抚才是。
武则天巡视着台下问:谁愿安抚河北?
众臣不语。
武则天:狄仁杰,你是朝中能臣,可愿前往?
狄仁杰:臣愿往。
武则天喜形于色地说;婉儿拟旨,封狄仁杰为河北宣抚使,付与生杀大权,命其即刻到任。
上官:是。
武则天:众爱卿,还有什么要奏的?
众臣不语。
武则天见众人不语,一脸的愁云,她想起朝中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引起人心慌慌。武则天想安抚一下人心,缓和一下众臣绷紧的心弦。于是,她故作笑意,把愉悦摆在脸上。武则天问:今日虽是冬日,却天晴气朗,哀家有心率众西游神园可好?
李昭德:太后,臣以为不妥。
武则天:有何不妥?
李德昭:前方正在打仗,匪势泛长,朝中人心不定,此时游山玩水,太不合时宜。
武则天听了,开怀大笑。
李德昭:太后为何发笑?
武则天帮作姿态,她说:蕞尔跳粱,何足挂齿,你也太高看徐敬业了,他能翻起多大的风浪?不出三个月,大局定矣。
苏味道奉迎着说:太后胸怀博大,自有雄兵百万,岂能把小小的徐敬业看在眼里?
武承嗣接着说:太后西游神园,长我大唐威风,臣愿为太后净道。
武则天:不必了,与民同乐,岂不快哉!
大营外一片荒凉,到处干草丛生,满眼的凄凉。
娄师德与李孝逸一面走,一面交谈。
娄师德:魏大人倒是个侠肝义胆之人呀?
李孝逸:大将军,此话从何说起呢?
娄师德寻思着说:天气瞬息万变,预测天气的事,要担很大的风险,他竟敢大包大揽?
李孝逸:娄大帅有所不知,他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只要是出风头的事,他都敢奋勇争先。
娄师德:本帅不那么看,这件事是要担干系的,若是风向出了问题,不是要大败而归吗?
李孝逸对魏元忠心存不满,他愤愤地说:若是战败,那是他的责任,太后若是降罪,让他一人担着好了。
娄师德恍然大悟,他说:哦,我知道了。
李孝逸:大将军知道什么了?
娄师德:对敌作战,应该同心协力,你们两个,一个是都帅,一个是监军,如此离心离德的,岂能不败?
李孝逸悲观地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多次背着我,在太后那里告黑状,有了这个监军,我算倒霉透了。
娄师德:不论你怎么说,本帅并不那么看,他敢担责任,对作战有利,怎么算是出风头?
李孝逸继续说: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他是个什么人,你就看清楚了。
娄师德:那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