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很快地来到了蓝湖区,在经过一家花店时,林宇枫叫司机停了下来。林宇枫下车后走了进去,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大束的康乃馨鲜花。
林宇枫上车后,又去了一趟超市,然后,直接叫司机把车开到了自家的楼下。
林宇枫伸手摁响了电子门铃。
“谁啊?”耳边很快地传来林庆海的声音。
“大叔,是我,林浩博。”林宇枫连忙答应着。他的话音一落,电子门也开了,林宇枫走上了楼梯。在楼梯的拐弯处,林宇枫抱起了跑下来的小小。
小小不安分地伸着脖子嗅着林宇枫身上的气味,小脑袋转来转去的。
林宇枫没理它,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家门口。
林庆海看到林宇枫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连忙接了过去,“浩博,你这是从哪来啊?”
“大叔,我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你和大婶。大婶呢?”
“你大婶在屋呢,快进来吧。”
林宇枫换上拖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点了点小小的鼻子,又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小小立即安静下来,低声地“呜呜”了两声,便趴在了林宇枫的胳膊上。
刘亚萍这时候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神情恹恹,好像那大病初愈一般,“你来了,屋里坐吧。”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林宇枫心如针扎般的痛。他的嘴角微微地哆嗦着,双眼也有些模糊了,“大婶,身体不舒服吗?”
刘亚萍轻轻地摇了摇头,眼泪落了下来,“孩子,没什么,进屋坐吧。”她说话的时候抬起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林宇枫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悲哀,跟着刘亚萍走进了客厅。林宇枫待母亲坐下后,他才在母亲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并把小小直接放到了地板上。
小小老实地趴在林宇枫的脚边,歪着小脑袋看着林宇枫。
“孩子,你吃饭了吗?让你大婶去给你做碗饭吃吧。”林庆海也跟着走进了客厅,对林宇枫说道。
林宇枫连忙说道,“大叔,你和大婶也没吃午饭呢吧?我买了一些菜,我们一起做吧。大婶,如果您不舒服就歇着吧,我和大叔来做。”
刘亚萍听后摇摇头,说道,“孩子,你和你大叔唠嗑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林宇枫一听急忙说道,“大婶,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忙呢,我和大叔给您打下手吧。我们做一顿丰盛的晚餐,高高兴兴地吃一顿。走吧,我们开工吧。”他说完,第一个向厨房走去,他是不想让父母看到他噙在眼眶里的泪花。
看着林宇枫的背影,刘亚萍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宇枫他爸,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这不是宇枫经常说的话吗?”
林庆海心情也很悲痛,他走到了刘亚萍的身边,小声地说道,“宇枫他妈,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没有心情做事。可是,难得浩博大老远的来看我们,就是难受也忍着点吧,别让孩子扫兴,我们也去厨房帮着忙活忙活吧。”
刘亚萍点了点头,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跟着林庆海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林宇枫已经忙活开了,他把塑料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灶台旁,又是鱼又是虾的,水果蔬菜一样也不少。大大小小的盘子摆了十多个。
刘亚萍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孩子,你怎么准备了这么些菜啊?”
林宇枫收起悲伤的心情,让自己笑了笑,说道,“大婶,没什么,只是好想和你们在一起吃顿晚饭。大婶,您来做鱼吧,您做的‘松鼠鳜鱼’比那酒店的大厨做出来的味儿还正宗呢。我很想吃了。”
刘亚萍一愣,问道,“孩子,你吃过我做的鱼吗?”
林宇枫心里“咯噔”一下子,立即反应过来,知道是自己说走了嘴,他连忙解释道,“没有,只是听宇枫说起过。大婶,我帮你打下手,我们一起做吧。这个鱼我来收拾吧,大婶,用什么收拾鱼呢?您把工具给我吧,收拾鱼我拿手。”林宇枫怕引起刘亚萍难过,嘴里是不停地说着,把话题转到了如何收拾鱼上,他是不想给母亲留一点想念过去的时间。
刘亚萍果然弯下腰在橱柜里找到了刮鱼鳞的小工具,递给了林宇枫,关切地说道,“孩子,还是让你大叔来吧,别刮到手。”
林宇枫笑了笑,说道,“没事,大婶,我会小心一些的。”
俩人在这边收拾着鱼,林庆海在那边已经淘好米,插上了电饭锅。
厨房里热闹起来,你做鱼,我炒菜,闲下来的那一个便往饭桌上端菜,你来我往的,边说着话边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刘亚萍看着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的年轻人,好几次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的眼角噙着泪,趁着没被发现的时候悄悄地擦掉了。
林庆海看到林宇枫忙得脸上都流下了汗,脸色也有些涨红,便对站在灶台前煮大虾的林宇枫说道,“孩子,这厨房里热,你把帽子摘下来吧。”
林宇枫笑了一下说道,“不用,大叔,我戴着帽子习惯了。摘下来感觉头顶凉凉的,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林庆海听林宇枫这么说,便没有再说什么,他也笑了一下,顺手端起那已经跳闸的电饭锅走出了厨房。
“孩子,头受过伤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刘亚萍把鱼炖上后,看着林宇枫,很是担心地问道。
“没有,大婶。可能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头一凉些,便会觉得昏沉沉的。所以,我多数时候都是戴着帽子的。”林宇枫连忙解释道。
“噢,是这样,那可要注意了。现在年纪轻轻的还不觉得有什么,将来岁数一大,那病可就全找都上来了。浩博,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刘亚萍关切地说道。
林宇枫笑了笑,点头答应着,“大婶,我知道,您放心吧。”面带笑容的林宇枫,内心却犹如被尖刀捅了一个洞,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下,疼得他心都揪成了一团,“我哪里还有将来啊!一大把岁数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作梦。我现在的身体都是他人的,我还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是我离开的日子,有谁能够了解每时每刻都在等着回归阴界的一个灵魂的悲哀和恐惧呢?”
刘亚萍当然不会知道林宇枫此刻的痛苦,她一边慢慢地翻动着锅里的鱼,一边继续关切地和林宇枫说着一些注意保护身体的事情。
林宇枫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不停地点头答应着。
忙忙活活地近两个小时,一家人才算消消停停地坐到了饭桌前。
林宇枫刚刚从母亲手里接过筷子,家里的固定电话就响了起来。
林宇枫刚要起身去接,母亲说了一句话,就让他立即打消了接电话的念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