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气质修养问题。
周正红觉得,喻大海的大学本科文凭不是通过参加普通高考考上大学读了四年之后取得的,他根本就没有受过正规大学教育所熏陶出来的那种气质和修养,无论是吃饭的动作还是握手的姿势,处处透着一副没有文化的样子。他吃饭时发出的那毫不掩饰的响声,总是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农村喂猪时听到的声音,让她头皮阵阵发紧。因此,每次与他同桌吃饭,她都要发挥极大的忍耐力。尽管后来他的学历学位是上去了,可他依然没有她所期待的那种气质和修养。说到底,喻大海是既没有书卷气,也没有绅士风度,里里外外都是一副没有读过书、没有教养的样子。
第三,是外貌和生活乐趣问题。
他的身材远不如她前夫高大、英俊、威猛,脸上还有青春痘留下的令人讨厌的深浅不一的疤痕。近年来,周正红更是厌恶他的谢顶。
谢顶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生理现象,本来谢顶倒也罢了,偏偏他的卤门上还长着一百几十根青黄不接的头发。如果是在沙漠上长出这么一撮杂草,那是令人欣喜的生命奇迹,人人都巴不得它万寿无疆。可是,这些长在他卤门上的头发,可就有些大煞风景了。
按周正红的想法,每天早上把那一百几十根头发像灭胡子似的灭掉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像保护大熊猫似的进行特别的保护,并且把它一分为四,企图遮盖卤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沙漠。无奈白云市的空气流动性很大,他卤门上那撮头发不是往左就是往右,有时还往前遮盖眉毛,根本就无法维持那一分为四的局面。
周正红忍无可忍,听说上海的植发技术先进,叫他到上海去植发。可他说什么担心惹上“植发门”,像关敏捷一样,为讨年轻貌美小情人的欢心,割什么双眼皮,结果弄得右眼大、左眼小,只好一天到晚戴着一副墨镜,弄得像国宝大熊猫似的,无端惹出一个“眼皮门”来,一时成为官场笑话,在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只好向组织申请调换工作岗位。
结果,无论她怎样威逼利诱,喻大海依然死性不改,仍然留着卤门上的那一百几十根头发。周正红越看越恼火,恨不得亲自动手把他卤门上的那撮头发给灭了,可限于她高傲的内心,她又实在不屑于亲自动手。唉,她一看见他的卤门上那一百几十根青黄不接的头发就周身不爽。
喻大海曾经与关敏捷在同一个班子里合作过几年,他认为关敏捷在工作上还是有一套的,虽然比不上自己,但比那些每天只知道喝小酒、打麻将、做按摩的领导强得多。有些领导宣称“革命就是请客吃饭”,每天上班的主要目的就是与各路朋友相约晚上吃饭喝酒的事,吃完饭喝完酒之后继续打麻将、打扑克牌拖拉机。不能出入经营性娱乐场所的政策,领导们知道,大大小小的企业家们同样也知道。因此,现在白云市很多酒楼的包厢都是楼中楼,楼下是餐厅,楼上是棋牌室,昼夜服务,方便周到。于是,麻将或者拖拉机打得尽兴时,肯定已过了半夜鸡叫的时候,而打麻将、打拖拉机又是既费心又费力的事情,于是第二天就得到医院去消除疲劳维护健康,找专业人员按摩按摩。这种按摩绝对不是“异性按摩”,而是正规的中医按摩,而且是可以刷医保卡的。他们对政策界限还是把握得很准的,绝对不会愚蠢到为了做个异性按摩就自寻末路。说实话,对他们这种级别的人来说,要解决某些生理问题,办法多的是,根本不必到经营性娱乐场所那种地方去现眼,授人以柄,为自己留下后患。
喻大海曾想:“说起来也真是奇怪,那些只知道吃喝的领导没有人笑话,反而是无伤大雅的‘眼皮门’变成官场笑话。也许这才是人们所熟知的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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