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官胜走到蒋宇左边,右手飞快地挥动小铁锤,一锤又一锤地敲在蒋宇的后脑上,咬牙切齿地喊道:“我让你骂!我让你骂!我让你骂!我让你骂!骂啊!骂啊!怎么不骂了?!”
经过一阵敲打,他仿佛把二十多年来的怨忿都释放出来了,便停了下来。他觉得身上有一种疯狂发泄后的虚脱感,心里空空洞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秒钟,他伸手去拉蒋宇,见蒋宇没有动静,又喊道:“蒋宇,蒋宇,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蒋宇又不是一只核桃,怎堪如此敲打?他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摊倒在衣柜边的地板上,永远都起不来了,哪里还有机会再开口说话?
李官胜又把手伸到蒋宇的鼻孔下探了探,发现他没有气了,想把他扶起来,却摸到他后脑渗出的脑浆。他想到蒋宇死了,吓了一跳,又匆忙把蒋宇的尸体推开。
他心跳加速,头脑中有瞬间的空白,心里特别紧张,既有着强烈的震撼,又有着加倍的恐惧。
他心里想着:“我杀死人了,我杀死人了。”他的头脑里又是一片空白。
他再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铁锤,就这么敲打几下,也会把一个人给敲死了。
李官胜失去理智,也许只有仅仅的几秒钟,却酿成了注定要记入青山省刑事犯罪史的特大杀人案,彻底地改变了他自己和他家庭的命运,以及蒋宇等三个人和他们家庭的命运。
想到自己就这样敲死了蒋宇,李官胜十分恐慌,非常害怕。
李官胜茫然地想:“一个人还不如一只核桃结实,还不如一只核桃经得起敲打。”
生命是多么脆弱,甚至都不堪一击。
可怜的蒋宇,他一心向往美好的未来。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飞来的横祸,就这样把他变成冤死鬼,他的未来和幸福就这样被彻底毁掉了。
可怜的蒋宇,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做了鬼。他再也见不到心爱的杨柳,再也见不到慈爱的父母了。他再也没有未来,再也没有幸福了。
清醒后,李官胜慌忙定下心来,在宿舍里走来走去,转了好几个圈。最后,他把蒋宇的尸体和沾染了脑浆、血液的东西统统塞到蒋宇的衣柜里,并把他床铺的蚊帐放下来,装成他在床上睡觉的样子,然后又仔细地拖了好几遍地板。当确信宿舍里没有什么异样后,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并把衣服洗干净晾好,锁好宿舍门,然后沿着楼梯,慢慢地走到楼顶。
楼顶东头,一对情侣抱在一起,正在卿卿我我。他慢慢地走到楼顶西头。他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纵身往下跳的。可是,他现在就站在楼顶上,就站在只有1米高的护栏边,却无法继续挪动脚步。他怀疑自己有恐高症。
他沿着楼梯慢慢地走下楼,走到学校外面的马路上,想让汽车撞死。然而,面对来来往往的车辆,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上去。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这么胆小,这么怕死。
于是,他又慢慢地走回宿舍,定定地坐在书桌前,随手捡起一本书,但他并没有看。晚上,他没有下楼去买晚饭。
学校的足球场和几个篮球场不时传来热火朝天的喊叫声,但李官胜却觉得周围非常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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