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惊动犯罪嫌疑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训练有素的警察在接近民生路之前就关掉了警车上的警笛。不久,几辆型号不一的警车和两辆武警运兵车悄无声息地扑向白云市民生路3号。
孔光明老早就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他悄无声息地站在白云市人民政府民生宿舍小区大门外,金警官乘坐的警车一到,他立即迎上前去,悄悄地为他们指明了方位。
由于现场比较简单,加上犯罪嫌疑人极具危险性,为确保举报人的安全,金警官就没有让孔光明带路。
孔光明远远地看着一个警察高官给几个特警和武警高官布置任务,这些特警和武警高官又分头给他们的手下布置任务,然后一部分特警和武警战士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另一部分特警和武警战士则在院子的里里外外布控,甚至有两个特警爬到一棵高大茂密的龙眼树上警戒。他想:“他们是多么专业啊。”
孔光明又轻轻地退回到原处,站在摩托车旁边,愣愣地站着,面无表情,头脑中一片空白。
当大批特警和武警战士进入白云市人民政府民生宿舍小区时,赵诗华还在诚恳地劝李官胜去自首,感情投入地重复着各种有力的理由和牵强附会的理由。她的声音和神情都充满了耐心和慈爱,就像母亲对待迷失方向的儿子一样。
李官胜感动地说:“阿姨,你真不愧是做老师的。你让我想起了以前在语文课本上学过的那句话来,就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但是,对不起,阿姨,我让你失望了。你再怎么说,我还是不会去自首的。”
赵诗华叹了一口气,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和挫败感。她有些伤感地说:“你真是太固执了。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固执的人。”
“阿姨,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自首与不自首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李官胜用沙哑的声音说。
过了一会,他又有些遗憾地说:“我千里迢迢地跑回来,只可惜没有见到父母和姐姐们。从现在的这种情况看,大约这一生一世,我们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算了,我不说这个了。啊,阿姨,你一定要记住,把我用过的汤碗和筷箸扔掉,我有……。”
突然,一声钝响,赵诗华家的木门被人踢开,一批持枪的特警和武警战士冲了进来。
“不许动!警察!”
喊声未落,三个持枪的特警把赵诗华按倒在床上。与此同时,更多的持枪特警和武警战士把李官胜紧紧地压在缝纫机台面上,尽管他本来是坐着的。
放在缝纫机台面上的那把匕首应声掉到地板上,啪的一声,从中间分成两片。原来,那是一把用两块木片压成的玩具匕首,涂上油漆之后,让人真假难辨。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玩具是越造越逼真了。
“李官胜!”一个特警厉声喊道。
“到!”李官胜不由自主地应着,并试图抬起头来,但显然没有成功。
特警和武警战士们本以为李官胜会拼死反抗,没有想到他却是束手就擒,仿佛早就等着警察来抓他归案似的。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似乎是知道自己罪有应得,希望法律尽快对他进行制裁,好缩短他忍受痛苦的时间。
一名警察手中拿着通缉令,站在主卧室的门槛处,他正是金警官。
看来,他还是不放心,所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亲自确认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现在亲眼看到了,总算没有出什么差错,他也松了一口气。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警方不费一枪一弹,不伤一人一物,就这样生擒了青山大学情人节特大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李官胜。凯旋就在这样的不经意间诞生,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李官胜就这样被缉拿归案了,整个过程没有任何悬念,没有任何戏剧性了,平淡无奇。
没有戏剧性,无疑就失去了娱乐性。
这个过程,出乎平民百姓的意料,更出乎警察们的想象。就连白云晚报社“你猜我猜大家猜”专栏的那些编辑们和中国白云环球时代调查有限责任公司的那些侦探们,他们大约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事后,当人们从网络、电视、报纸、广播等媒体上看到、听到抓捕犯罪嫌疑人李官胜过程的描述时,普遍感到的是失望,太没有娱乐性了。
赵诗华只觉得心痛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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