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说着便打算和蛇比尸一起离开,但蛇比尸竟然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花柔迷惑地瞅了瞅蛇比尸,越发觉得他的眼神可怕,忽然蛇比尸祭出一掌,花柔顺手一挡,整个人往后一翻,落在了好几丈外。
蛇比尸冷笑一声,两步踏入空中,一手猛地掌向花柔,花柔眨眼间散去身形,跃然间悬浮在了蛇比尸的后背,锋利的双手指甲犀利地刺向蛇比尸的太阳两穴,可蛇比尸反应更为迅猛,带过一阵风流,整个人落在地雪地里,花柔一双手扑了个空,顺势也款款落回地面。蛇比尸虽背对着花柔,但是半跪在地上,一拳打入雪地里,只见瞬间,数簇冰柱赫然跃起,从各处伸出一同向花柔击去。花柔散去形体,但见纷飞的虚蝶,也受不了这股子寒气,纷纷被薄冰覆盖在了双翼之上,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花柔似乎吃了一痛,一把倒在地上,恍然间想起了青檀说过的白芷丹,竟然偏偏在这个时候毒发了,但看到花柔大汗淋漓,蛇比尸竟然停下了手,“回云宫,我一人就够了,你嘛还是回去陪你的九天人。”
“是云皇下令?”
“自然是,会为了利益背叛自己人,难不成有一天你会反过来,背叛云皇而又与他们为伍,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也没资格留在云皇身边,所以我奉命取你性命,不过……我想似乎不用我动手,念在与我接应杀药王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花柔听着,你现在可以从我眼皮底下离开,但只能往映月山庄去,你是死是活让他们来决定,不然只好我亲自动手,你说怎么样好呢?”
花柔斜过眼,看了一眼已经倾塌的映月山庄,想也没想便转身拖着虚弱的身子朝映月山庄的方向过去。蛇比尸一直看着花柔走进了映月山庄的范围,才安心离开。
原本映月山庄塌掉,大家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忽然看到花柔的出现,众人已经恨不得上去宰了她,但看着她那副虚弱样,大家便围着她,也没主动出手。花柔环顾一圈大家的眼神,不但没有愧疚的意思,反而无奈地哈哈大笑,搞得大伙都莫名其妙。
“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怎么不动手啊?”
玄迹双手一抱,讽笑一声:“看来你与云皇合作结束,是被云皇踢开了吧?”
“没错,我是内鬼,当初从云宫和你们一起离开纯粹就是云皇的陷阱,怎么着,是不是感觉被骗了这么久,很不舒服啊?”
水无劫握紧拳,想要了她的命,但又止了住,“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为云皇效力和为天尊效力,这又有何不一样,到头来我和你们全都是棋子,命不由我的棋子,你们不懂吗?在我眼里,天尊和云皇一样,都是一样的人,哈哈……根本不值得我用命去为他做事……”
青檀冷冷地打断了花柔的话:“药王怎么死的?”
“药王嘛,当夜我去找他,故意说是不舒服,药王专注着给我把脉,我出其不意用几枚银针刺中了药王的痛穴,让药王麻痹了一刻,与此同时蛇比尸就在那一刻一拳贯穿了药王的胸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杀了,怎么样,区区药王也不过如此……”
青檀袖中滑落一柄匕首,一把抓住,猛地刺向了花柔,花柔往后一闪,但却不曾想到无相在花柔的背后一掌震到了青檀的面前,匕首稳稳地刺入了花柔的心口,花柔往后一倒,青檀抽出了匕首。
“你们全部都会死,哈哈……”
“疯子!”
大家看花柔笑得那么诡异,不禁有点迷惘,但花柔却似乎彻底释怀了,临死也放声大笑。但青檀并没有再用匕首去刺杀花柔,反而不屑地侧过脸去。
“映月山庄是非地,不宜久留,我们都赶快离开!”水无劫环顾了一眼不成形的映月山庄,告诉大家决定离开,“但这个疯女人怎么办?”
青檀不顾众人,先往前走去,狐灵屏息点头道:“白芷丹的毒性除非药王和青檀亲手调解,不然没有人能够医得好,留她在这雪里,必死无疑……”说着疾步追上了青檀,大家也接二连三随着离开。
大家离开了映月山庄,在就近的小村子里改头换面,乔装打扮了一番,便继续赶路,尽量脱离云皇的眼线。可是云图之大,莫非云皇座下,始终都在云皇的视线里,在离开映月山庄的七天以后,水精和蛇比尸顺着玄迹一行人的足迹找到了名为琼河城的地方。
琼河城是云图最靠近东方的雪岭城池,占地巨大,但是因为气候恶劣,导致居民很少,所以显得很不热闹,唯一一点好处就是琼河城的地势,易守难攻,让人很难进犯这里,而且居民数量少,也不太会祸及无辜。
这里是玄迹和水无劫一再商量,最后决定落脚地方。当下情况,大家根本出不了海,也离不开云图,唯有能做的就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能够和云皇抗衡,当然不是明着抗衡。落脚琼河城,大家就当地进行了勘测,进出城只有一道山门,而且山门由玄铁金石打造,一旦关上基本打不开,而且山门的地势坐落在两山缝之间,要想凭轻功越过山门,除了云之使徒那样的高手,一般人根本攀不过来。借着这么好的条件,落脚琼河城的第一个晚上,玄迹和无相就半夜去偷袭了这座山门,把控制门闸的铁锁全部斩断,导致山门落下闭合,在不修复山门之前,根本无法进出琼河城。这样一来,大家也自然不用担心云皇大举进攻琼河城,因为就算山门被修好的那一天,玄迹依然可以再用龙剑斩断铁锁,放下门闸。
从那之后,每晚大伙会轮流守在城门附近,以防有云之使徒进入琼河城,但这么多天除了鸟飞进来,就什么也没有了。
至此,大家在琼河城的日子过得也算舒服,没有人来打扰。
一夜,玄迹和无相闲来无心睡意,便出来走走,一路说说笑笑逛到城门处,赫然发现有个身影站在高耸的城楼之上,看那样子不像是九天几人,也不像是璎珞,猛然发现还有外人的时候,玄迹无相赶紧提起了十二分心思。转眼一看,一旁轮着看守的狐灵和青檀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玄迹借力,借着城楼参差不齐的石头角缝,三步一跃,两步一飞,眨眼间跃上了城楼,无相也快得很,一眨眼便涌现在玄迹身边,但看到神秘的黑影竟然是师襄儿时,两人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襄儿,你……你怎么也在琼河城?”
“因为我知道了你们的事情,云皇派人追踪九天杀手和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一直跟着云皇大人,才来到琼河城,看到你们没事就好了。不过城外十里处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兵卒,怕是只要云皇一下令,恐怕到时候这里就顶不住他们的攻势……”
玄迹忍不住握起了襄儿的手,害襄儿一阵脸红,“襄儿,上回我本来追着你们出去,可一直没赶上,现在就别走了吧!”
“你们这是……”无相傻了一下,马上贼贼一笑,“懂了,妹子,你们继续聊着!”无相识趣地一把跃下城楼,让两人独处。
“玄迹,我暂时还是不现身,如果……你想见我了,晚上来这里找我便成。”
见玄迹不怎么乐意,襄儿踮起脚尖,亲了玄迹一口,才见他满意地笑了,“玄迹,姑姑也已经赶来云图,事情都越来越接近真相了,那段时间谢谢你愿意陪着我,如果我们能不死在云图,我一定要嫁给你。”
“嗯,如果我不死,我发誓一定要娶襄儿为妻。”
玄迹信誓旦旦地指天起誓,傻愣愣地一笑。襄儿依偎在玄迹的怀里,两人静静地坐在城楼之上,一同欣赏着着皎洁的月光,彼此无言。
……
玄天居内,师襄儿化作一缕白发的模样,款款踏入正殿,只见她的姑姑端坐在正殿之上,那名红孀楼的主人,表情凝重,似乎满腹心事,见师襄儿进入殿内,才稍微收回了一些不安的情绪。
“襄儿,你说你看到娲后司灵的神功,是发着玄彩夺目的灵光,不禁让我想起了雪絮族的法术,以你的说法,结印之快,法术之瑰丽,都有成形似雪絮族的法术,你也说了那名为娲后司灵的女人的身手,像极了雪絮族的人,可当年雪絮族明明全部都死了,我不过是因为贪玩被罚在冰窖里思过,也不会比过那场浩劫。你哥哥,也不过是因为疼我这个姑姑,私下拿了一些吃的来冰窖,也躲过了灾难,至于襄儿你,却是我离开冰窖,在残瓦废墟里发现的,只能算你命大,没有被那些惨无人道的人发现……”
师襄儿上前用白巾擦去了她哽咽着的眼泪,“姑姑?”
“我没事,姑姑只是想说雪絮族没有留下第四个活人,那所谓的娲后司灵也不过是个懂法术阵印的普通人,算不上是雪絮族的人。”
“但……姑姑有机会该见上一面娲后司灵,第一次暗中看到她,就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总觉得和我们有关。”
“襄儿,别多想了,过几天我也该到云图了,到时候要找我前往雪絮族废墟,我会在那里等你。”
妇人说着,慢慢转身离开大殿,襄儿却莫名其妙地百感交集,总觉得有许多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将会发生,纵使玲珑海阁将云皇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世事难测,总不会那么如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