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忽地嘠然而止,李存舟的脸突然又沉了下了,“这么说在上海时你知道我是谁?”
喜怒无常,不愧为一代枭雄,这个人精明起来没那么容易对付。(叶子悠悠 ..com)
“是的。”我正色达到,该开玩笑的时候就开玩笑,不能开的时候就不能开,这是吃人的老虎,不是养来当宠物的小猫,不知深浅乱套近乎,搞不好就会把命丢了。
“知道我是谁还敢算计我,你好大的胆子!”怒喝声中,李存舟左手猛的举起落下,两颗钢胆重重地砸在硬木的桌面上,桌上摆着的茶壶茶碗被震得跳起足有半尺,而钢胆一一半则已深深地嵌进桌面内。
好强的气势!
这位漕帮帮主的功力当真了得,这手钢胆入木的硬功,江湖上能够做到的人大概超不过十个吧?
“呵呵。”我脸上露出了笑容。
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对手越强,情况越危险,越能激发出我的斗志。叶^子悠~悠
李存舟倒还沉得住气,站在他背后的段举却难以忍受了,在这儿想笑就笑,想说就说,把漕帮总舵当成什么地方了?!
“放肆,你以为我们不敢动你吗?!”段举喝道,眼中寒光一闪,显是动了杀心。
“呵呵,为什么要动我?堂堂漕帮帮主,北七省**总瓢把子会这样小气吗?”我微笑答道,淡然而自信的表情和段举杀气腾腾的神情成为鲜明的对比。
我的镇静出乎李存舟的预计,如果说刚才好言好语对方能镇静自若还能理解,但现在自已已大发雷霆,为什么他还是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左手抬起,示意段举先不要冲动,李存舟的眼睛如两道利刃般紧紧盯住了我,“给我一个不能动你的理由。”
“前辈,不知道您喜不喜欢下棋?”我问道。
“下棋?......下什么棋?”李存舟一愣,他想不明白,生死关头,这个年轻人突然问自已会不会下棋是什么意思?
“围棋,象棋,五子棋,反正就是类似的游戏。(叶子@悠$悠^首发)”我答道。喜欢附庸风雅的人通常喜欢象文人雅士那样用琴棋书画来表现自已的书味,我赌的就是这个。
“象棋。怎么讲?”李存舟答道。
“既然喜欢下棋,那就好说了。一位棋手,当他遇上一位名气很大,实力很强的,水平很高的人时,他最想做的是什么呢?肯定是想办法和对方下上一盘,胜固欣然,败亦可喜。重要的不是输赢,而是其间那种勾心斗角,机谋相争的乐趣。李帮主是前辈高人,享誉江湖数十年,道上的朋友有谁知道您的大名?晚辈不才,初出江湖不久,蒙恩师教诲,学得一点皮毛,偶遇前辈高人,惶恐之际也想试一试自已的身手,看看到底是什么程度,所以才斗胆向前辈讨教,虽有些许不恭之处,实无恶意,前辈贵为一帮之主,气量胸襟人所共知,想必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向后生晚辈兴师问罪吧?”
高帽没有人不喜欢,问题在于怎么把高帽送出去,不通此道者虽费尽心思,脑尽脑汁,结果却常常不得其法,画虎不成,反类其犬,反让对方心生不爽,而精于此道者只需三言两语便能抓住重点,一击中的。
我现在用的就是这一招。
李存舟面色阴沉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他的确会下象棋,所谓臭棋瘾大,他的水平虽然很限,远称不上高手,但也正因为如此棋瘾却是极大,闲暇时总喜欢找人来下上几盘,将心比心,我用下棋举例很容易就得到他的共鸣,更关键的是,无形间我把他的思路从江湖争斗引导到游戏玩笑之中,在这种心态下,火气也就没那么大了。
“为什么要接近茹男?你有什么目的?”李存舟忽然改变了话题。
“和茹男小姐的认识只是一次偶然,我并不知道她是您的千金,如果是,我是不会帮她的忙的。”我如实答道。
“是怕被我知道吗?”李存舟问道。
“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答道。
“呃.......,还有什么原因?”李存舟不解——难道还有比怕被他发现、抓到报复更可怕的事吗?
“师门规矩,再一不可再二,不能把同一人做两次目标。既然曾经和您交过手,而且还占到了一点便宜,那么除非您主动找到了我,我就不能再针对您打主意。茹男小姐是您的女儿,针对她也就是针对您,师门规矩,不敢违背。况且,晚辈不才,却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志气,打女人的主意,我还没差劲儿到那种地步。”我正色答道。
李存舟对女儿的疼爱我看得清清楚楚,李茹男在他心中绝对是无价之宝,用什么也不能换取,上海的事儿虽然很丢面子,不过终究过去了已经好几个月,有气也应消去了不少,但女儿是他的心头之肉,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李茹男就是他身上的那片逆鳞,是绝不能碰触的地方。
“真的吗?”李存舟紧盯着我问道,似是要从我的眼中看出我心中的真实想法。
“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毫不犹豫,我马上发下重誓,江湖中人最重誓言,所谓千金一诺,一言出口,便绝无反悔可能,否则必会被世人所鄙视,从此再难以抬起头来,如果是鸡鸣狗盗之辈自然不会在意,可若想在江湖上闯下名头有一番作为,便绝不能担下这种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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