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对决,表面越是平淡,背后的争斗就越是激烈,如果象普通赌客那样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拍桌子瞪眼睛跟人斗狠,也就算不上真正的高手了。
赌桌上的战斗进行得异常缓慢,虽然只是试探性的交锋,但双方都非常慎重,尽管给旁人的感觉显得有些漫不经意,可是在行家眼里,那就是大战开始前的战场,愈是安静,就愈是杀机沉重。
“呵呵,总是十几块押来押去没有意思,这回就大一点儿吧,一百。”你来我往四把牌后,穿西服衬长衫的男人哈哈一笑,抓起一把筹码扔在了赌台中间。
在刚才进行的四把牌中,双方各赢两把,只不过这四把牌双方都没有要满五张牌,总是在荷官派出第二或第三张牌时便不再跟了,而所押赌注最高也没超过五十块,输去赢来,双方得失之差都没超过二十块钱,而现在,第一手牌刚刚亮出,这位踢馆高手就把赌注提高到三位数,突然的变化把看客们从昏昏欲睡的沉闷中惊醒过来。
真正的决战开始了!
“呵呵,一张小小的草花儿八就叫一百,我没理由不跟。”扫了一眼对方的牌面,胡玉虎笑道,他知道对方的记忆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如果不尽快分出胜负,那么再往后赌得更多的将是运气和胆量,而高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把获胜希望寄托在谁也无法预料的运气上,所以才突然加重赌注,想要在还有把握的情况下尽快解决战斗――不过,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胡家家传的赌技以眼功著称,胡玉虎虽然天赋有限,达不到乃父‘鹰眼’胡全忠的那种境界,但几十年的修炼,却也是功力深厚,至少他现在还很清楚接下来牌盒中的几张牌是什么,所以他算得很清楚,如果在这把牌中一决胜负,赢的人必定是自已!
“小子,和我斗眼力,你差远了!”胡玉虎心中暗笑,他知道对手肯定是记错了牌,以为这把牌于其有利,所以才突然加重赌注,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却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
“哗啦”,毫不犹豫,胡玉虎将一百块的筹码也扔在了赌桌上。
斗上了!
一百块的赌注不能算少,由此可知,胡玉虎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也要在这把牌上和对手一决胜负。
赌桌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两位高手眼中放出的目光不再是不屑和无所谓,而是变得象刺刀一般锋利,那感觉仿佛要把桌前的对手一把刺穿,那种浓烈的杀气,就连五六尺外观战的看客都能感到阵阵寒意。
“怎么样,我爸能赢吗?”胡小燕同样感到这一把牌的不同,紧张的向我问道。
“从牌面上看,应该是你爸这边有利,不过......”我小声答道,脑中忽又想起那个西装客摇骰时的动作。
“不过什么?”听到前半句,胡小燕心中稍稍放松,但听到“不过”二字,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因为那只是一种直觉的猜测,懂得不说也明白,不懂的,只会更觉烦恼。
两人面前的牌越来越多,赌桌中央的筹码也越来越高,粗一估算,至少已经达到了七百块。
把面前的牌重新拿起,西装客轻轻将之捻开――已经亮出的牌分别是草花8,红心8,红心7,方块7,至于底牌是什么,他是不会给任何人看的。
“玩到现在才玩出点味道,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这一把吧。”嘴角漏出一丝不易觉查的嘲笑,西装客放下牌,双手一推,将面前余下的所有筹码全都推了出去。
“哇,摊牌了!”
“要分输赢了!”
......
西装客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这一把上,意思就是告诉对方,这一把自已有绝对的信心,不服,你就把你所有的筹码全都押上,亮出底牌后,不是你一无所有,就是我光身出门,总有一个赌不下去的;服了,胆小了,怕了,不跟了,可以,不过对不起,先前押的那些筹码就全都是我的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胡玉虎身上。
他前边的桌面上同样是五张扑克,四张翻开,一张扣着,翻开的四张牌分别是黑桃7,黑桃9,黑桃J,黑桃Q,至于扣着的那张,别人同样也不知道。
没有急着回应,胡玉虎把红心7轻轻插在扣着的那张牌下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叠起的两张牌拿起,再以极慢的速度把盖在底牌上的红心7移开,当底上的那张扑克刚刚露出一点边儿的时候,便立刻又盖了回去。
胡玉虎脸上现出了笑容,他当然早就知道底牌是什么,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再一次确认,他知道,这把牌自已已经赢了。
“呵呵,想要偷鸡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已的牌面是二对,我就不敢跟下去了吗?笑话,我胡玉虎闯荡江湖数十年,是被人吓大的吗?既然你要摊牌,那我就要看看你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双手一弹,胡玉虎把面前的筹码同前一股脑地全扔到了赌桌中央,然后把那张底牌重重地摔在桌面上――红心8。
梭哈游戏中一共有九种牌型,分别为同花顺、四条、富尔豪斯、同花、顺子、三条、二对、单对、散牌,由前往后,以同花顺为最大,散牌最少,胡玉虎手中的牌是五张红心的同花,那么西装客的牌必需是由一个三条加一个对子所组成的富尔豪斯才能获胜。
但是,草花10,黑桃10刚才已经出现过,而黑桃7在自已手里,换言之,西装客扣着的那张底牌必须是方块7才能获胜,不过,他记得很清楚,那张底牌应该是黑桃K!
“小子,想唬我,你还嫩了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