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不在了?真的不见了?!”突然,孙二柱惊声叫起,似乎刚刚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在货箱里乱翻,杂七杂八的货物有不少掉在地上他也不管。
观看的几人面面相觑――莫非孙二柱真的才知道自已的发簪不见了?真要是那样,也许他真的和这件案子无关。
看着他的表演,我不动生色。对业余者而言,孙二柱的表现可以称为出色,但在我这样真正的专业眼中,其动作太过造作,其表情太过夸张,其言语太过太过直接,总之一个字――‘假’!
再怎么翻也没用,就算把箱子拆了也一样,凤头翡翠发簪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孙二柱目光呆滞,颓然瘫坐地上,好象三魂七魄都已离他而去。
“发簪呢?”明知故问,我淡然问道。
“......,没了,没了,我明明就放在暗格里,怎么就不见了呢?!”孙二柱喃喃道。没有凤头翡翠发簪,空口白牙,他说什么也没用,这嫌疑,铁定是洗不脱了。
“别急,你最后一次看到发簪是什么时候的事?”人家演戏演得认真,太早戳破就太煞风景了,我就当他说得是真的,看他还能撑到什么程度。
“就是来雾灵山路上的时候,当时江先生您也在场呀,那之后,这个暗格就再没打开过。”孙二柱答道。
呵呵,有趣,这个孙二柱脑子不笨,居然想到了这一招,猪八戒倒打一耙,这一招既解释了凤头发簪不见的原因,还暗中影射李茹男冤枉诬告。
“什么?你什么意思?”李茹男怎么会听不明白话中的含意,顿时心中大怒,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手指孙二柱怒声斥道。
陈万仁也是脸色一寒――李茹男是自已的侄子带来的客人,人家是北平大户人家的女儿,穿的戴的,无一不是精品上品,随便拿出一件饰物,少说也值几十上百块大洋,人家会贪你个小货郎的三流货色?“孙二柱,你给我老实点!再敢信口雌黄,诬告好人,我陈某人绝不轻饶!”他厉声喝道。
孙福堂面无表情,冷眼旁观,他当然不相信以李茹男的身份、气质会去做偷人首饰的事情,不过见到这个张扬的女人被人冤枉,心中却是暗自发笑。
“我又没说谎,事实就是这样啊!”孙二柱叫着委屈,话已出口,他就只能硬挺。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孙二柱这一招固然是困兽犹斗,死中求生,但不能破解,案子也就没办法审下去。
“呵,孙二柱,你觉得这样说有用吗?你应该记得,当时车上除了你和李小姐外,还有我以及赶车的张老汉,我可以证明,看完以后,李小姐把发簪还给了你,你亲手把发簪放回暗格并关好。当然,你也可以说我和李小姐是一伙的,说话自然向着她,但张老汉我们非亲非故,总不会偏坦李小姐吧?只要把他找来一问,事情也就明白了。不过那样一来,你可就多了一条诬告之罪,你真的希望那样吗?”我微笑问道。
孙二柱眼珠乱转,显见内心正在进行激烈斗争,他也知道自已的这番托辞人家不会相信,他只想争取点儿时间,好让自已想出对策。
“呵呵,想用缓兵计,给自已多争取点儿时间吗?不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你应该明白,无论做什么事,有一得必有一失,有好处,就肯定要付出代价。你应该不知道这位李小姐是谁吧?呵呵,我可以告诉你,她的父亲过生日时,上门送礼贺寿的客人超过三百以上,其中包括北平市市长,市警察局局长,税务总长,全市各行业行会会长,此外还有各帮各派的门主、帮主,当然,这么多人你没必要知道是谁,你只要明白,一旦女儿被人诬告的消息传到李小姐父亲的耳中,你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我淡然说道。
啊!这位李小姐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富豪人家的子女,没想到不仅是钱,而且还有势,连北平市长,警察局长都要过府道贺,那可不是光有钱就管用的。
陈万仁和孙福堂看向李茹男的眼神都变了,特别是孙福堂,一个劲儿的后怕,早知道这个女人惹不得,就不该没事挑事儿。
孙二柱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万也想不到,这位来自北平的小姐是这样的背景,想想,连陈万仁这样一个偏远地区小县退休县长的权势都如此庞大,那么连北平市市长都要巴结的人物的权势又会如何呢?这样的人要自已死,那岂不是比辗死只蚂蚁都容易呢?
“呵呵,不要误会,我不是想用权势来压你,只要你说的是事实,李小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事实就是事实。问题是,你这样一来,势必要把张家一家牵连进来,因为发簪既然是在这两天丢失的,那么张家人窃取的嫌疑自然最大,为了查案,他们一家人势必要接受审讯查问,如果是他们偷的,自做自受,罪有应得,自然无话可说,可若他们没有做过,岂不是很冤枉?审问的情况你刚才也见识过了,你真的忍心让张家一家人无端受苦?孙二柱,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实人,如果张家人被屈打成招,冤枉入狱,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果孙二柱真的还是死咬不放,任由无辜的人吃苦受罪,我就真的不打算帮他,任由他自生自灭好了。
孙二柱低下头去,他的良心在折磨着他――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他如果死咬东西丢了,那么张家一家人肯定会被抓来问话,他们又没偷过自已的东西,肯定不会承认,那么自已刚才所受的酷刑必定会落在张家人身上,自已年轻力壮,尚且难以承受,张老汉上了年纪,就更不要说了,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已家辈子也不会安心。
“那支发簪是我的。”
孙二柱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