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西挥刀格档,他本想趁对方人在空中,无处借力而以蛮力正面硬撼,就算不能把对方手中的刀磕飞,也能使对方的身体失去平衡,如此,自已就可以顺势抢攻,占得上风。[]
他的想法很好,但段举是什么人,哪儿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抢到先机,就在两刀马上要碰到一起的瞬间,他的手腕偏转,把刀横了过来——百战是一把软刀,其特点就是刀身极薄,近护手处最厚的地方也不超过半指,越往刀尖处越薄,其顶部几乎可以纸片相比,这样的构造决定了这把刀可软可硬,直劈正砍时,切金断玉,如削朽木,侧面相交时,则毫不受力,比柳枝还要柔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可以围在腰间而不被人发现。
两刀相碰,并没有出现赵尚西预计的那种结果,百战刀的刀身弯转,从赵尚西的刀身滑过,然后再次弹直,继续向赵尚西头顶而去。
赵尚西大吃一惊,他还是第一次在实战中碰到这种软刀,完全没有经验,没想到对方的如此轻惕的就突破了自已的防御攻入内门,吓得差点儿魂都没了,好在长年练武,身体对危险已经形成条件反射般的直觉,低头缩身,撤步后退。他的反应不可谓之不快,但饶是如此,仍然没有完全避开,百战刀的刀尖紧贴着赵尚西的头皮划过,把他那一篷乱糟糟的头发削去一片,飘飘悠悠,被风一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嘻嘻,好玩!”李茹男笑出了声。
头顶平平整整,四周却还是乱糟糟的一篷,这付样子,就象是头顶着一本书似的,的确是很有喜感,只不过,当事人的想法不会是这样?
赵尚西连退几步,一手持刀横在胸前防备,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头顶,凉嗖嗖的,好不吓人,好在没有流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段举,出手总是这么狠吗?”
我在旁边叹道。已经提醒他这个人很重要,能活捉绝不能要命,段举的刀还是奔着人家的脑袋招呼,难道赵尚西是属孙猴子的,削掉一个还能再长一个出来?
段举一招占得先机更不废话,手中百胜一抖便攻了过去,百战是软刀,轻且薄,这样的武器利攻而不利于守,而段举的武功走的又是快、狠的路数,这一抢攻,简直是满天刀影,处处刀锋。
赵尚西因没料到段举的武器如此奇异,刚一动手就吃了小亏,气势受挫,他练的五虎断魂刀本是以气势取胜,心气儿一弱,威力就先减了三分,再加上之前已经和我斗了半天,体力消耗很大,碰上段举这种只攻不守,无孔不入的打法,顿时是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斗到酣处,段举猛地大喝一声,“躺下!”刀里加脚,上面一晃,下边一记扫蹚腿,赵尚西手忙脚乱,顾得了上边顾不了下面,躲避不及,扑嗵一声摔倒在地,钢刀脱手,扔出四五尺远。
“绑了!”抢前一步,段举刀尖搭在赵尚西的脖子上,赵尚西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已的脖子再硬也硬不过刀锋,没敢再动。
两名漕帮帮众上前,掏出绳子单三扣双三扣,摁住赵尚西的脖子把他绑得是结结实实,赵尚西刚一挣扎,噼啪两个大嘴巴就扇了过去,嘴角破裂,鼻血长流,这下赵尚西不再反抗,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还耍横,吃亏的只能是自已。
制伏赵尚西,段举归刀入鞘,返回马车,那些土匪自然有手下人看管,用不着他去吩咐。
看到我和李茹男肩并肩坐在一起,段举稍稍有些惊讶,不过眼中的疑惑只是一闪即过,马上就又变成了平时那种古井无波的平静。
“大小姐,你受惊了。”他说道。
“还好啦。我爹呢?”有惊无险,转危为安,李茹男的心情很好。
“帮主他正在兴隆县坐阵。大小姐,我先送你去见帮主。他对你非常担心。得到消息便连夜赶来。”段举答道。
前天在兴隆县警察局得知李茹男遇到土匪,第一时间我便叫警察局长派人到北平送信,一听是北方第一大帮帮主的女儿出了事,警察局长哪里敢怠慢,马上便叫人骑快马带着我的亲笔信赶往北平,到了北平,但凡当警察的,有几个不知道漕帮帮主的所在处?所以很容易便把信送到了。看到信后,李存舟心中大急,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向是视为心头肉,掌上明珠,哪里还能呆得住,马上吩咐下去,命段举带帮中精锐先行出发,自已则带着大队人马随后跟上,经过长途跋涉,在昨天晚上来到了兴隆县。北方**霸主到了兴隆县,顿时是闹得鸡飞狗跳墙,**也好,白道也罢,全都闻风而动,巴结也好,担心也罢,全都是人心慌慌。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得知事件的源头是从雾灵山庄陈家的命案开始,便让警察局长给个说法,警察局长于是派人到雾灵山庄把孙福堂招回,让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孙福堂回来后,把案情的经过讲过后,说到我怀疑是赵王庄赵家兄弟做的案子,已经赶去赵王庄调查。李存舟知道以后,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让段举带人到郑王庄接应。没想来得早不如来的巧,离开县城不久,就碰到了我们,这也算是吉人天向,该着赵尚西倒霉。
围即已解,土匪也被尽数抓到,虽然春梅还有那两位公子哥没有救出,但那是下一步的事情,有了赵尚西做筹码,后边的事就好办多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送李茹男去见她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