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卓峰打倒一个元军之后,并不杀死,抓将起来对准距离坡顶数丈的几个元军聚集处丢去,那元军士卒高声惨叫着落下,出于本能的伸手乱抓,慌乱中死死揪住两个自己人的大腿不放,挣扎之下竟是又带着两个自己人滚下了山坡。 {第 一 小 说 .}
朱权,徐瑛举起一些石头,朝下面狠狠砸去,离得较近的十数个元军顿时惨叫着给砸得脑浆迸裂,手断足折,掉了下去。
秦卓峰和蒋贤精善暗器功夫,也懒得举那些十数斤重的大石头,随手拾起那些拳头左右大小的岩石,看准了元军掷下,内力再加之自上而下的冲力,几乎二十丈内的元军无一幸免,接连给打死数十个。
朱权丢下十数块大石,又砸死一些元军之后,抹了抹汗,看了看神态悠闲的师傅和蒋贤,心中艳羡,暗自忖道:看来暗器这玩意儿也得多练练才是,你看人家多潇洒,哪象咱们干得象个苦力一般。原来他一直觉得暗器功夫在战场用处不大,主要修习内功和兵器,直到此时对暗器功夫还是一窍不通。
海兰达一直以来都是率军在漠北草原,这也是头次爬山,此时方才发觉中了别人的计,忙不迭的的厉声喝道:“放箭,放箭。”自己却是高一脚,低一脚的朝山坡下爬去。
那些元军虽是海兰达心腹,但眼见无数同伙给敌人自山顶丢下的石头砸得惨不堪言,耳中听得凄厉的惨叫,哪里还有什么斗志?尽皆丢掉了兵刃,手脚并用的朝山坡下面爬去。
秦卓峰抬眼看到平原上三里处,商队方才抛弃的货车前,有一堆人正在手忙脚乱驱赶牛车离去,显见得是沈鹏不见元军追赶后,又舍不得交换得到的人参等药材,正想赶车离去。当即运起内力,怒喝道:“沈胖子,赶快来将这些鞑子的战马赶走,要个屁的货物。”他内力精深之极,在平原上远远传了出去。
朱权站在秦卓峰身侧,给他陡然怒吼,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头都隐隐晕眩,禁不住心中骇然,暗自忖道:我看那“狮子吼神功”也就是这样吧,吼得惊天动地一般。
原来沈鹏见元军不来追赶后,转头看去,远远见到数里外的元军都追赶朱权等爬上了山坡,这才率领两三百个伙计回来驱赶牛车,想尽速逃离,此时听得秦卓峰的声音隐隐传来,禁不住心下犹豫,忖道:回去若给那些鞑子抓个正着,那可就没有活路可言,可宁王殿下若是出了意外,我也一样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左右为难起来。其余伙计胆小怕事,眼见掌柜的不动,也不敢前去夺马。
蒋贤手下两个锦衣卫也不多说,直接伸手拔出钢刀挥了挥。这玩意儿绝对胜过了任何言语,沈鹏只得苦着脸率领一群伙计,两人一骑的朝山坡下疾驰赶来。
海兰达此时已然灰头土脸的爬到半山坡处,眼看沈鹏率着一大群人朝山坡下赶来,显见得要偷走自己的战马,吓得心慌意乱,怒喝道:“放箭,放箭。”可惜一众手下早已给头顶不停落下的石头砸得丢了兵器,赤手空拳也好爬快点,没了弓还放个鸟箭?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崎岖山路爬上去已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下山哪还快得起来?情急之下忙于逃命,不断有人失足跌落,阵阵凄厉的惨叫回荡中,摔死在山坡下。
沈鹏等人来到山坡下,眼见半山坡上的一众元军个个狼狈不堪,根本没人放箭,胆子大将起来,纷纷下马奔到海兰达等元军的战马前,手忙脚乱的将一些战马的缰绳拴在其他战马马鞍上,翻身上马,就要逃走。
海兰达此时已然爬到离山脚二十余丈之处,眼见自己的战马给这伙可恶的汉人偷走,厉声喝骂不止,偏又鞭长莫及。
朱权站在山顶一面丢石头继续狠砸山坡上的元军,一面朝山坡下的沈鹏怒喝道:“死胖子,叫你来救本王,竟是如此推三阻四,这些马就算是我还给你的一万零四百两银子,等下来再收拾你。”
沈鹏苦着脸忖道:这殿下也恁狡猾,这数百匹马也值不得这许多银子啊?赖账也不是这么一个赖法吧。
蒋贤的两个锦衣卫手下眼见山坡上的元军尽皆赤手空拳,狼狈不堪的爬下来,也不跟随沈鹏离去,手持钢刀的守在山坡下面,下来一个杀一个,他二人本是锦衣卫中武功颇为高强者,这才跟随蒋贤远赴辽东策反,此时眼见立功机会到来,如何还肯放过,转眼杀死了数十个元军,几乎成为了瓮中捉鳖之势。
蒋贤的两个手下虽是武功不弱,毕竟人手有限,追上去钢刀连挥,也难以尽数杀光这伙元军。
海兰达混在一群元军之中,侥幸逃脱了山坡下两个锦衣卫的守株待兔,带着数十个手下四散逃去,心中后悔不已。原来他自幼至今,一直在漠北草原生长,在平原横蛮惯了,虽是能征惯战,却不象纳哈楚,观童这些元庭宿将这般经验丰富,在中原和朱元璋,陈友谅等义军激战多次,什么地势都和敌人交过手。此次本想仗着人多杀死宁王朱权,结果一时大意之下,反中了别人毒计,给堵在半山坡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瓮中捉鳖般的好一阵屠杀,手下已然只有二十余个相随,逃脱性命而去。
秦卓峰武功高强,纵跃下着山坡,遇到还在山坡上来不及逃走的元军,都是伸手一拽,或者一脚猛踢,直接弄下山去摔死。
朱权下到山坡,四处不见那个海兰达,心中不甘,喃喃咒骂道:“这个家伙来得突然,逃命也不慢,没了战马居然也兔崽子一样逃得踪影不见。”
沈鹏眼见元军逃散,这才率领一众伙计原路返回,收拾货车继续前行。
黄昏扎营之时,朱权唤来沈鹏,怒斥道:“好哇,本王在庆州夜袭之前,都想法子让你和商队先行离开,以免遭了池鱼之殃,你今日竟是见死不救。”不由分说,强行索来自己所签字画押的那张欠条,正要一把火烧掉,沉吟一下,又收进了怀中,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沈鹏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他虽是经商重利之人,毕竟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乃刺无和秦卓峰在庆州假传平章果来的军令,让海里溪先行驱逐了商队离开庆州,得以保全商队上下千余人和自己的性命,这乃是无法抵赖的实情,心感自己今日的确做得不够地道,也只得认栽。
徐瑛待得一旁无人之时,悄声问道:“你不一把火烧了那张欠条,留着做什么?”
“回去应天之后,须得找老爷子报账,没了凭据如何要银子?”朱权忍不又拿出欠条来,仔细看了看,笑嘻嘻的收入怀中放好。
徐瑛和他相处日久,自然知晓他口中所说的“老爷子”便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眼见得他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嗔道:“你看你那个财迷心窍的样子。怎的和沈鹏相处日久,你也变成钱眼里翻跟斗的人物了。做王爷还不够么,弄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朱权叹了口气,笑道:“我那个父皇老爹抠门得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王爷也不是财大气粗,来辽东给蓝玉逼过一次债后,我才发觉银子这东西有时候就能让人少受气。”他身为宁王,上次只因一时冲动,豪言壮语说出后收不回来,给蓝玉当众挤兑,弄得狼狈不堪,终身难忘,才有这么一说。
又行得两日,商队终于遇到了傅友德麾下骑兵的斥候,这才得知冯胜大军已到前方数十里之外。来到中军大帐,傅友德,蓝玉,王弼等眼见他无恙归来,都是一片欣然。冯胜看着朱权颇有点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暗自忖道:这个殿下来到辽东后,就没消停过,不但跟随蓝玉奇袭庆州,竟还亲自去见纳哈楚那个蛮酋,做起了锦衣卫策反的勾当,真是胆大命也大。
朱棣走过来狠狠捶了他一拳,佯怒道:“你小子可把我害惨了。”原来自朱权从通州悄悄跟随蓝玉三万先锋士卒出发后,冯胜生怕朱棣这燕王殿下也惹出什么乱子,早就吩咐数十个亲兵日夜相随于他,美其名曰保护殿下安慰,实则将他软禁在军中。
众人听朱权诉说纳哈楚以及观童,对招降所持的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都是默然。
冯胜朗声说道:“打仗没有侥幸可图,纳哈楚虽是态度不明,咱们大军还是须得做好恶战一场的准备。”原来前些时日,他和傅友德率领大军驻扎大宁附近,让随军远征的四十万民夫日夜赶工,扩建大宁,此时已然初具规模,留下三万大军驻守大宁,二十万民夫继续构筑大宁城墙后,这才和傅友德统帅十七万大军,二十万运送粮草的民夫直逼辽东,兀良哈三卫的地盘。
傅友德点了点头笑道:“看来也只有等咱们把他逼到穷途末路,这伙鞑子才会心甘情愿归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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