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开的醉云楼,同行们大都抱着观望的态度,而望江楼里孙启耀则被气得不轻。
“李家人还真是好大的狗胆!”
“他们事先难道就没打听打听?不知道原先那个姓蒋的是怎么滚出府城的吗?得罪了爷竟然还敢接手。”孙启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旺来,你看看你出的好计策!现在那家人蹬鼻子上脸,开个张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存了心就是打爷我的脸啦!”
他将醉云楼的宣传册啪的一下扔到旺来的脸上还犹不解恨,另一只手将桌案拍得啪啪的响。
“少爷,”旺来无奈的闭了闭眼睛,才将手里的宣传册展开平放到桌案上,“李家想要博人眼球,制作这劳什子的画册应该花费不小。”
“凭他家的那点底蕴想跟少爷斗,就怕他不出招!”
孙启耀盯着旺来,停顿了下才点点头,“确实,他们现在就已经在败家了。”
“就凭他们巴掌大的那个小店,把人吸引过去又能怎样?搞这么多新鲜名堂,不就是想跟咱们比吗?可咱们也是他们能攀比的?”
“我真是被他们给气糊涂了。”孙启耀虽然面上带笑却半分没有反省的意思,“看来还是我太抬举他们了。”
“说说,你这几天跟着老四有没有新的发现?”
旺来见刚才的话题被揭过,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不着痕迹的将那张画册又收了起来。
“这几日他倒是安分了很多,没再往老爷书房钻了。不过天一亮就出门,每天很晚才回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
“只要他别老往那老东西跟前凑,你也别盯得太紧,别被他发现了。”想想自己手底下只有旺来这一个忠心耿耿的忠仆,孙启耀的言语又轻和了几分。
他的态度令旺来也放松下来,看了看手里的画册,小心翼翼的道:“少爷,虽然这李家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过他这画册做得还真是精美呢,咱们楼里的特色菜要比他们多得多,是不是也学他们这样……”
旺来比不得自家少爷清闲,每日都在外面跑来跑去,自然也听到了大家伙对醉云楼的评价。
就他手里这份画册,已经引得无数人议论纷纷了,更多的是赞不绝口,孙大老爷常说要博采众长。
“学他们?做梦!”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自家少爷给打断了,“旺来你什么意思?是觉得你家少爷我比不上那些乡巴佬?”
“没有……不是……少爷你听我说!”
……
不管各方的态度如何,醉云楼终是装修一新后重新开业了。
为买船做货运的事与李延宗商量了大半夜的江婉,早上起来时甚至有些精神不济。
好在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她的情绪也很快就被感染,“快点,要出发了!”
“干娘!干娘你在哪里?”一大早的李家的院门就被敲响,外面传来珠儿清脆响亮的童声。
说起来,这次回乡之后呆了一个多月,江婉还蛮想念着孩子的,一听到珠儿的声音,便急不可待的亲自去开了门。
“珠儿!”
她这一声喊,便让原本窝在蔡七爷怀里的珠儿急急的挣脱出来,然后笔直朝江婉的怀里扑过来。
小嘴巴一瘪,眼里便已经水汪汪一片。
“好了,是干娘不好,不应该离开这么久的,干娘给珠儿道歉!”江婉忙将她抱了起来。
“你这孩子,爹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干娘有事要忙,等忙完了就会来看你,没骗你吧,这不就回来了吗?”蔡七爷在一旁满满的都是无奈。
明明自己是孩子的爹,是她最亲近的人,可这孩子偏偏就跟江家大姐投缘,江家大姐离开的这一个多月时间,天天被孩子催着要干娘,当真是比亲娘还处得亲。
“嘿,也是我考虑不周,昨天来了就该去见你们的。”江婉懊恼的到。
一开门时,江婉就看到了珠儿无精打采的样子。
“孩子在家里可能还是太孤单了,正好你李翠姐姐和瑜哥儿都来了,这回让他们好好带你玩儿!”
“不,我就要干娘!”珠儿紧紧的抱住江婉的脖子,撅着嘴闹的不依。
“好,好,就要干娘,就跟干娘玩好吧?”
“江大姐你就是这么宠着她,才让她一下子都离不得你!”蔡七爷宠溺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道,“干娘忙着呢,还是爹爹抱吧?”
可惜珠儿一点都不给他这个爹爹面子,不仅不理,还把头朝相反的方向扭过去,生怕自己会被抢走。
“平叔早啊,正好咱们一起出发。”此时李延宗与众人都准备停当走了出来。
“珠儿!”李翠看到珠儿就率先跑了过来,“姐姐给你带了礼物哦,等下回来我再给你看!”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散得也快。有了志趣相投的玩伴,珠儿才终于不再黏着江婉,与几个小孩子一同有说有笑起来。
这回大家都坐着马车赶去醉云楼的,到的时候天际才刚刚泛出一抹鱼肚白。
只是店里的伙计早已各就各位,只等赵芸娘和李延宗到了一声令下,后厨才开始点火烧灶,各种煎、炸、烹、煮齐齐上阵,很快整座醉云楼便被香气萦绕。
珠儿和瑜哥儿这些孩子,一到儿童娱乐区域就再迈不开脚,脱困后的江婉才有空做最后的检查。
员工服饰、摆台,以及清洁卫生这些都不是江婉考虑的内容,她的重心全放在醉云楼的贵宾卡上。
贵宾卡领取的条件、以及贵客身份的优待,这些是一早就制定了规矩的,眼下最需要抓紧的是登记和规范管理。
这些贵宾卡以不同的颜色划分出不一样的尊贵级别。
除了消费满十两银子就赠送的青铜会员享有消费折扣外,白银、黄金以及黑卡贵宾的准入门槛就十分苛刻了,不仅不享受价格折扣,还需要提前交缴一大笔费用。
不过他们能享受专属的包厢、以及外送服务等却是身份的象征,远远超出了普通消费者的身份范畴。
江婉的这套会员制度一度令李延宗十分不解,他想不通谁会花几十上百两的银子去买一张金属的牌子。
“娘,咱们真的能卖出去吗?”哪怕到了此时,他看着江婉为这些牌子忙活仍然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