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华光?
苏兮良久没有回神,原来她还没入苏绽肚子里时就这么奇特了。
她叹了口气,走到苏绽面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对不起阿娘,我不该怀疑你。”
自幼她就被苏绽保护得很好,扪心自问,苏绽这个阿娘不曾亏待她,甚至比一般阿娘更要宠爱她,甚至有时候超出了苏兮对她的期望。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份宠爱,才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苏绽面前撒野,过往万年是这样,如今过了成人礼还是这样。
该愧疚的人,是她。
“好了,阿娘不怪你,阿娘也是做了阿娘的人,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意味着什么,不过你已经过了成人礼,万事都得思虑周全,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温言,还有你们的孩子。”
苏绽抬手在苏兮后背上轻轻的抚过,她的孩子只剩下最后一道关卡了,只要过了那一关,便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对了,你和温言那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将婚事给办了?”
这俩人孩子都出生了,肯定得把婚事补齐,即便九尾狐族不看重这些,但该有的规矩不能废了。
“你都把涂山给封了,他就是想来商量此事,恐怕也进不来。”
苏兮这才想起来苏绽在外下了结界,大约是怕她和从前一样,一旦闹起来,下手自然没轻没重。
而且如今她已经过了成人礼,闹起来的动静肯定比从前更甚。
苏绽摆摆手,“这都是小事,不过我看你的意思,还是想尽快,那行,我同东皇商量一下,反正不去他们那海岛,潮湿的皮毛都要发霉了。”
她转身离开洞穴,脸上是放下心中大石的轻松,但随即很快又重新凝重起来,毕竟事情还没完。
苏兮在苏绽离开之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回头深深看了眼灵池里的小小身影,“你放心吧,阿娘一定会很快将事情处理好,到时候阿娘就和阿爹一起来接你。”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离开了洞穴。
涂山的结界持续了许久,在某一日傍晚才突然撤下了。
青丘狐王第一时间便问了缘由,苏绽以自家女儿胡闹为由,将这件事给搪塞过去了,顺道还提了苏兮的婚事,让青丘狐王到时候一定记得帮帮忙。
苏兮虽然是涂山九尾,但自幼就在整个青丘之国疯玩儿,别说青丘和涂山了,就是其他狐族,也对她知之甚深。
不过半日时间,整个青丘之国都知道苏兮要成亲了,而她的夫君是东海仙岛上的温言。
于是青丘之国大小山头都在讨论一件事,温言的来历,温言的为人,温言的容貌和温言的可惜。
在狐族眼中,苏兮过于顽劣,早年就听闻她去一次东海就同温言神君打一架,后来还双双被罚去了凡间。
掰着手指头算算,按照那个凡间的时间,起码去了三千多年。
与神族而言,三千多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他们自然不相信苏兮会改好。
“我还听说了,苏兮回来就去找了狐王,之后涂山被封,我觉得吧,肯定是苏兮回来之后觉得去凡间委屈了,大哭大闹来着。”
“大哭肯定没可能,大闹我觉得肯定有。”
“就是,每次都是苏兮把别人给打哭,哪有她自己哭的。”
苏兮把自己瘫在树枝上,听着树下几只连人形都幻化不出来的小狐狸说她的英勇事迹,忍了忍,没忍住,“那你们可就错了,我这次真的没闹,就只是哭了。”
她说得很认真,在禁地中,她真的只是哭了,没同苏绽闹起来。
小狐狸们扬起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在看清上头趴着的是谁后,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之后撒丫子就跑。
苏兮甚至都没来得及补充一句。
“我有这么可怕吗?”苏兮无语,重新躺在树枝上。
“你本来也没多可爱。”
熟悉的声音从对面的树上传来,苏兮伸手拨开眼前的叶子,看见阿月一脸气鼓鼓地看着她。
“阿月,好久不见。”
苏兮笑眯眯地看着她,她还记得幻境里的阿月,被她连累得在青丘禁足了好久呢。
“没多久,你以为的久,只是按照凡间时间算的。”阿月撇撇嘴,示意苏兮从树上下去,她们到地上坐着说。
苏兮很爽快,翻身便从树枝上飘然而下,“听说你成功让全青丘对你刮目相看,同我说说呗。”
阿月瞪着苏兮,“你什么意思?嘲笑我用了这么长时间吗?”
“哪能,我比你时间更久。”
苏兮赔笑,青丘狐族和涂山狐族不一样,她们成人礼是到凡间历劫,劫数结束且成功,那这成人礼便算完,倒是同她的有点相似。
只是她是带着记忆去,青丘狐族则不是,只需要抽出一缕元神送下去就行,若非狐王,基本无人知晓历劫的九尾狐去了何处,经历了什么。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温言被那么送过去,多少也参考了人家青丘的规矩。
前阵子阿月刚回来,听人说她完成得十分顺利,如今已经是青丘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修为了。
“这还差不多。”阿月傲娇地看了苏兮一眼,随后颇有些茫然的说道:“我似乎遇上了一个很好的人,我与他在凡间有一个家,但后来我背叛了他,再然后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
阿月耸耸肩,“你知道的,青丘九尾下界历劫,在回来的一瞬便会被洗干净记忆,我能隐约记得,八成是这次的历劫有些与众不同吧。”
她没想过去探究,不是因为最初背叛的那个人是她,而是她很清楚,那只是历劫,于她而言只是为了真正的成人,别的不管是什么,都是次要的。
主次她一向都分得清楚。
“既然成功了,那就别想那么多。”苏兮在凡间三千多年,她只听到这里就明白,阿月这次下界怕是心伤又神伤,她最初的背叛也许只是一个引子,且极有可能有苦衷。
而那个她口中的好人,怕是真的辜负了她,伤她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