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数着在看守所的日子,好像,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
冰冷的牢房里,丝毫感觉不到过年的氛围。
她被看守的很严,除了厉星泽能来看她之外,她再没见过其他人。
季明戈,珍妮姐,她全都没见过。
她多次要求,想见自己律师,都被驳回。
时间越久,宋锦书心里越担忧。
在她越来越焦躁时,厉星泽又来了。
她耐心陪他聊了一会,开口说:“我想要见两个人,可以帮我吗?”
“律师,还有你那个朋友?”
宋锦书点头:“嗯,没错,我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公司现在到底怎么样,也不清楚,我很担心,等我出去的时候,公司都没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眼睛认真盯着厉星泽,带着恳求。
“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答应我的,赶紧出去。”
宋锦书微笑:“想出去,但是,又不是想以那种方式出去。”
厉星泽看着她没说话,过了会儿,“好啊,我 答应你。”
他当着宋锦书的面,打了个电话。
“今天下午,他们就能过来。”
“谢谢你。”
厉星泽呆了一个多小时正要走,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宋锦书看到他的表情有一瞬的变化,就想是藏起的利刃,突然拔出了鞘,漫天雪光,啥一凛然。
但,紧紧一瞬。
下一秒,厉星泽的表情就变的正常起来:“知道了。”
鼓了电话,他突然对宋锦书说:“对了,后天晚上就是除夕了,陪我过个年怎么样?”
宋锦书心中感觉不太妙:“你来这里吗?”
“当然不是……我带你出去。”
宋锦书捏紧手:“我还是个囚犯。”
“怎么这么天真呢?”厉星泽一笑,唇角扬起,眉眼弯成月牙,颇有一种妖孽祸国的感觉。
“你是不是囚犯,只是我一句话的事。”
“可我们不是说好了……”
厉星泽身子前倾,勾起宋锦书鬓角的一缕长发:“你想玩,我可以陪你一起玩,新年夜陪我一晚,天亮我就把你送回来,怎么样?放心,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强迫你,只是吃顿饭,你不会不同意吧?”
他言语温和,可眼底却已经满是危险。
衡量之后,宋锦书点头:“当然不会,好啊。”
“这就对了,你看你本就是一朵娇娇的人间富贵花,本就应该被捧在掌心,怎么能吃这种苦头。”
宋锦书呵呵一笑:“我还真不是,我这短短二十几年,过的分外颠沛……”
“所以啊,很多时候,不要太过的苛责自己,做一朵菟丝花,不好吗?”
宋锦书摇头:“我不是菟丝花。”
“傻姑娘,你不会以为菟丝花柔弱吧,其实,这种话才是最歹毒的花,表面的柔弱,只是欺骗……”
厉星泽松开宋锦书的长发:“如果可以让自己过得 更轻松一些,就别去走那种艰难的路。”
他捏住宋锦书的下巴,端详了一会。
就在她以为,他有可能亲过来时,他突然放开,起身走了。
宋锦书皱眉,总觉得厉星泽最后说的这几句话,有些听不懂。
……
下午见过珍妮姐和季明戈后,宋锦书对外面的情况更加担忧。
厉卿川如今的境地极其糟糕,他现在已经被抹黑的,从遥不可及的厉家大少爷,成了一个手段阴险毒辣,卑鄙无耻,为一己之私残杀同族的小人。
如今外界,厉卿川的威望一降再降。
至于宋锦书,那就更不好了,杀人犯的形象深l入人心。
宋氏集团艰难求存,生存空间被一再压缩,合作方纷纷撤资,如果不是公子出手帮忙,现在已经破产。
锦盛略好一些,因为外界还不知道,宋锦书是老板!
这对锦盛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开局。
珍妮姐说,她现在就是一边藏着宋锦书是幕后老板的 身份,一边努力想把阮西池赶紧挖过来。
这样的话,他们锦盛才能真正盘活。
季明戈那边也跟宋锦书说了一个消息,不太好。
就是在宴会当天,故意扶宋锦书,将包过氰化钾的纸塞进她包里那个女人,找到了,可惜……人已经死了。
这就意味着,线索又断了。
如果想出去,大概只能靠厉星泽手里的录音了。
她想告诉季明戈,可是她怕现在说了,转眼,厉星泽就知道了。
她当时思考了一下,安慰季明戈说不用担心,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出去了。
这明显的话里有话,季明戈当然听出来。
出了看守所,便开始调查,最近什么人见过宋锦书。
然后就查到了厉星泽。
季明戈看着厉星泽的照片,直皱眉头,这……厉卿川该不会头上要绿了吧?
同情这哥们儿,昏迷中,各路都在落井下石,想要他命的多不胜数,还有他老婆也被人觊觎了。
季明戈叹息一声……
希望,厉卿川能平安度过这个劫难吧。
宋锦书之前一直觉得在牢中的每一天都过的极其慢。
可自从厉星泽跟他说,要她除夕夜陪他吃饭,她忽然觉得,时间似乎过的太快了。
转眼,除夕夜来了。
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在牢房里都听见外面的鞭炮声。
她心中祈祷,厉星泽千万不要来。
可是,事与愿违,他还是来了。
“久等了,有些事耽误了。”
厉星泽递来一个纸袋,里面放着一套衣服。
宋锦书犹豫之后,接过来。
换上后,走出牢房,厉星泽转身看到她,眼底是不加隐藏的惊艳。
他给宋锦书准备的一条旗袍,红色的天鹅绒,珍珠纽扣,袖口裙边都有珍珠流苏,喜庆,富贵。
“我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就想,你肯定适合,果然。”
宋锦书勉强笑了笑。
“走吧。”
厉星泽亲自给她穿上一件纯白的狐狸毛外套,将她头发绾起插上一根羊脂白玉簪。
后退两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宋锦书,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