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她像一缕游魂,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
耳边鞭炮声不绝于耳。
街道上灯笼满树,空荡的大陆上,几乎没有人烟。
宋锦书愈发像一缕飘荡的游魂。
厉星泽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也不追上去,也不去催她上车。
天上开始飘起小雪,寒风凛冽,冷的刺骨。
宋锦书身上的衣服其实很单薄,一条裙子,外搭一件皮草,双腿没有任何保暖。
高跟鞋也不合脚,脚后跟被磨的鲜血直流。
可是她好像都没有感觉,不知寒,也不知疼。
大约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宋锦书的力气耗尽,她站在路边,目光有些呆滞。
仰头可以看见,对面楼上led大屏上,正播放今天的春节晚会。
几个比较知名的喜剧演员,正在演小品。
台下的观众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欢乐。
宋锦书也努力集中精力去看,别人笑,她也笑,可笑着笑着,她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一抬手摸到了脸上湿漉漉的。
哦,她哭了。
宋锦书用手背用力擦着,越擦越多,越擦流的越凶。
明明已经感觉不到心里难受,也感觉不到疼了,为什么还会哭?
厉星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宋锦书披上:“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宋锦书没有挣脱,她双眼默默流着泪,平静的抬起头仰视他。
“你是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我不知道。”
宋锦书的眼睛被眼泪冲洗的格外清亮,透澈,厉星泽清晰的看见了她的心碎,悲恸……
此时,他心里并没有算计得逞的喜悦,他以为自己会高兴。
可,看见这样的宋锦书,他心里仿佛坠着沉甸甸的是有,压的他,透不过气。
他甚至都不敢直视宋锦书的眼睛。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宋锦书下巴滑落,她轻轻摇头:“撒谎,你早知道厉卿川没有昏迷吧?”
厉星泽想否认,可张口却是:“是,我知道。”
他那天去监狱看宋锦书,临走时接到那通电话,就是得知厉卿川并没昏迷。
这件事很大,他本应该第一时间去告诉他父亲。
可是,他没有,反而觉得设个局,为自己的私事。
他要让宋锦书对厉卿川绝望,最好能恨上他。
为了这,他甚至连自己追求多年的,家族大业都抛之脑后了。
厉星泽很清楚,知道自己这样做,不会后悔,但……他没想到,自己心疼了。
他抬起手,抚上宋锦书的脸,想擦掉她的眼泪,可太多了,根本擦不过来。
“宋锦书,我今日带你来,的确是目的不纯,但,我只是想让厉卿川知道,现在,你是我的人了,至于现在在他病房的那个女人,我并不知道。”
厉星泽在关键问题上,还是隐瞒了宋锦书。
“顾安安是吗。”
“是她,自从厉卿川受伤住院后,没两日,她就开始去照顾她了,而且,外界传言,路夫人非常器重她……”
厉星泽说的不多,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指向,但,这些对宋锦书已经够了。
宋锦书讥笑,“所以,我那么努力,拼尽了全力去勾引厉卿川,我以为我抢走了顾安安的男人,没想到……还是失败了是吗?”
厉星泽没回答。
她当然没失败,厉卿川让顾安安照顾他,不过是 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人以为,他在意看重的人顾安安。
这样,就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宋锦书的身上。
“失败一次,不可怕,你还可以及时止损。”
宋锦书扭头,脸从厉星泽的手中滑出。
脸上的泪流出来很快变得冰冷,寒风吹过,泪痕很快变干,她哭过的眼睛,清亮决绝。
“厉星泽,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也不过是想着,我死心了,最好恨上厉卿川……”
“可是,我并不是非你们厉家不可!”
宋锦书一把将厉星泽推开:“你们,我谁都不想要,也不会要。”
“你们厉家的男人,让我恶心!”
厉星泽看着宋锦书奔跑的背影,眼神逐渐阴鸷狠辣。
她说不要,有用吗?
他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得到她,绝不会放过她。
厉星泽快步追上去。
宋锦书穿着高跟鞋,又是个女孩子,速度毕竟不快,被他很快追上。
他抓住她的手,强迫她停下:“宋锦书,你最好弄清楚,现在,你没资格跟我说不。”
宋锦书双眸泛红,眼底是翻涌的愤怒。
“我当然有资格,我的命是我的,我想跟谁,都是我的自由,厉星泽,我看不上你,从来没有!”
厉星泽感觉心里一阵刺痛。
宋锦书的话,尖锐迅猛。
厉星泽咬牙:“我不需要你看上我,我只需要得到你。”
这是他曾经一直对自己说的话。
宋锦书的厉卿川的女人,所以,他要得到她。
他要抢走曾经属于厉卿川的一切。
宋锦书哈哈大笑:“痴心妄想,我的命,我说了算。”
厉星泽讥笑:“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得到你的尸体,没有人能拦得住我,厉卿川也不能。”
他捏住宋锦书的下颌,强迫她必须看着自己。
“宋锦书,跟了我,和我合作,你才可以最好的报复厉卿川,你是个聪明人,你死了,厉卿川和顾安安狼狈为奸,过的会比任何时候都好,他们的绊脚石,还听话的自己死了,你说他们得多幸福?”
宋锦书死死咬着下唇。
厉星泽继续道:“你别忘了,你外婆还没找到呢,没有我帮你,你觉得你能从厉卿川的手中要回你外婆……”
“相信我厉卿川是肯定不会把你外婆给你的,你发现了他和顾安安的奸情,外了不让你曝光他这桩丑闻,你外婆就是他手里的筹码,你去要,他肯定不会给你。”
宋锦书的手越握越紧。
外婆是她心中唯一的牵挂,她已经有虚弱日没有外婆的消息了。
也不直达她现在怎么样。
厉星泽慢慢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低声道:“那是你唯一的亲人啊宋锦书,这世上仅存的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你舍得,自己死了,留下她一个老人,在这世上孤寡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