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术室,再看看紧闭的大门,一时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她试探地喊了一声:“燕千扬?二殿下?”
没有人回答。
无影灯还亮着,手术台还没有收拾,一切都是她离开之前的样子,只除了少一个人。
陆辞秋皱了皱眉,也顾不上收拾手术室,赶紧打开门往外走,把诊所这一层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之后,依然没有看到燕千扬的踪迹。
她开始有点儿担心了,该不会是外面的人进到空间里有什么限制吧?比如说如果她不在这,但却留着一个外来者,空间会不高兴,然后把外来者给自动回收了?就像空间里的垃圾一样,扔到垃圾桶里,过一会儿就自动消失?
我靠不要啊!那可是南岳的皇子,如果就这么被回收掉,她该怎么跟皇上解释?又怎么跟还守在外头的无缘解释?
自己找人家主子帮忙,还让人家守门,最后把主子给整丢了?
像话吗?
陆辞秋有些着急,干脆放大了声音在空间里大喊起来:“燕千扬!燕千扬你在哪呢?你要是活着你就跟我说句话!燕千扬!燕千扬!”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突然之间有个人影冲着她这里飞扑过来,特别急,急到轻功展到了极致,以至于她都来不及躲,直接就被那人一把抱住,然后带离了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然后陆辞秋就听到燕千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急切地问她:“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遇着危险了?你有没有事?”说完将她放开,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打量陆辞秋,也打量四周。
打量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她真的没事,四周也并没有其他人出现,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陆辞秋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一再劝说自己不要跟没见识的人一般见识,过了好一会儿才耐心地道:“我什么事都没有,而且在这个地方我也不可能遇到危险。”
“别说得那么绝对,连我父皇都不敢说在皇宫里他不可能遇到危险。”
“这里跟皇宫不一样。”
“所以你才更需要多加小心。”燕千扬说得一本正经,“这个地方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刚刚我在四周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我发现这四周虽然有门,但多数的门是出不去的。别说门出不去,就连窗子推开了,能看到的也是一片雾,虽然不黑,但也伸手不见五指。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我伸出去的胳膊一下子就不见了,是真的不见了,眼睛完全看不到,可是又能感受得到。”燕千扬知道自己的话有点矛盾,怕陆辞秋听不懂,干脆直接拉着她到了窗户边上,然后还很仔细耐心地给她讲解怎么打开这扇窗户,“你看这里,这有一个像是把手一样的东西,往上轻轻一提,这窗子就打开了。虽然这窗子看起来有些奇怪,窗纸的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它肯定是窗子没错了,我相信我的判断。只是开窗的方法跟我们熟悉的有点不同,应该是高人用了什么奇怪的机关。这个地方机关可真多,也多亏了我对机关这种东西小有研究,要不然一时半会儿的可真出不来,要被困在那间屋子了。”
陆辞秋明白了,合着这位二殿下之所以能打开手术室的电子门,是因为他研究明白了“机关”。他把用脚踩一下就能开门的电子门当机关去破解了。
这特么的……太玄幻了。燕千扬这个适应能力和破解能力也太强了!
她突然在想,这个人如果把他放到她的前世那种环境,应该也很快就能适应吧?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燕千扬已经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地将她的胳膊伸出窗外,同时还轻声地安慰着她:“不要怕,我一直拉着你呢,没有事的,你不要怕。”
陆辞秋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感受着自己的手伸进那一片虚无,瞬间与虚无空间融为一体,变成了燕千扬说的那个样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是这种情况她早就习惯了,打从穿越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
芥子空间,存在于虚无之中,完全独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唯一让她觉得神奇的是这个诊所时不时的就会扩大一点面积,倒也不是真的在扩大体积,只是虚无之中时不时的会给她多显露出来一些东西。
比如说能停车的那个后院儿,那就是后来才出现的,这一点她一直没搞明白。
燕千扬见她有些愣神,以为她害怕了,赶紧又把手收了回来,然后举到她面前晃了晃:“阿秋你别怕,你看,你的手还在。只是刚刚伸出去时,眼睛是看不见的,就感觉它像是不在了一样。不信你动动,手还是你的手,什么都没有变化。你说这个地方奇不奇怪?”
陆辞秋把手抽了回来,狠狠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把窗户关起来,利落地又给锁上。
再回头看燕千扬时,就在燕千扬脸上发现了惊诧的目光,“你,你会用这窗子啊?”
“废话!”陆辞秋真想踹他一脚啊,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这地方本来就是她的,还是她带着他进来的,燕千扬是不是忘了?“我的地盘我当然什么都会。”
她自顾地走到前台的位置,到咖啡机那里给自己接了杯咖啡,“燕千扬,既然你这么有探索精神,但子也大,那你跟我说说,你觉得这是个什么地方?”
燕千扬的脑子终于开始朝着正常的思维方式运转,他想了想,回答陆辞秋:“阴间。”
理由是:“你是鬼,你带我来的地方肯定是阴间。所以刚刚我是闹笑话了对吧?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却在你的地盘教你怎么用窗子,告诉你我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哎呀其实我也不傻,但我毕竟是第一次进入到阴间,你总得允许我有一个反应和适应的过程。我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这里,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明白前因后果。
就比如说现在,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前白光一闪,我们就进来了。
陆辞秋,你知道吗?是你用的法术吗?
还有,阴间为什么是这样的?这怎么跟话本子里提到的阴间一点都不一样?
哎?你喝的那是什么?能不能给我也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