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明白了,“所以你就放出消息,说你最近因为西高王妃快要上京一事,心情不好,想唱堂会。勾搭着他们把目标从陆芳华换成了你?”她摇摇头,“其实如果对方真的是想要通过抓一个人来对我起到威胁和震慑作用,他们就应该明白,绑了陆芳华绝对比绑了你好。
因为陆芳华是民女,而你是皇子。
绑民女,一旦任务失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绑皇子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所以如果只是普通的仇冤,他们根本没必要冒险把目标从陆芳华换成你。对吧?”
燕千扬笑了一下,“是啊,你想到的,我自然也是能想到的。而我之所以那样做,也是有心试一试对方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若像你说的只是普通仇冤,或者哪怕是你爹,以及沈家,他们都不会把目标换成我。因为没有必要,因为那样会节外生枝。
可如果他们其实也不是冲着你,你也是他们布局中的一环,那我就比陆芳华有用多了。”
陆辞秋留在庄王府用了一顿晚膳,由于她来时被挺多人看到了,庄王府的管事太监又大声说她去劝劝二殿下。故而人们都以为二殿下因为皇上烧了他的戏袍和画,伤心得不行,永安县主是来安慰他的。
而这也从侧面反应,他对西高王妃的感情,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
但事实上,燕千扬其实也没有过于伤心,他只是在被烧的小院儿里坐了一半天儿,再磨磨叨叨跟陆辞秋说了半天没几句有用的废话,下晌就张罗着府里摆宴,说他饿了。
陆辞秋倒是无所谓在哪吃饭,她只是觉得燕千扬刚才的一番分析其实也很有道理。
燕千扬的意思是,她是局里的其中一环,绝对不是最后一环。
对方其实也是利用她,至于利用她还能套来谁,那太明显了,老十一啊!
所以她们都是棋子,而真正对方想要对付的人,是燕千绝。
至于为什么换成了燕千扬,理由也已经很直观了。
都是皇子,整死一个算一个。
等到把所有的皇子都整死了,看看最后剩下的是谁,那将来能做主这天下的人,就是谁。
霜华也跟着陆辞秋一块儿留在了庄王府用膳,当然,她不可能坐到主子桌上,管事太监就在外头廊下摆了个小桌,叫厨下多准备了几样小菜,他陪着霜华在外头吃了一口。
霜华觉得庄王府的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弄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然后就听那管事太监说:“二殿下从前真是一门心思想着那柳安青,人都快想废了。一天到晚除了唱戏别的什么也不干,别说皇上生气着急,咱们这些跟在他身边的老人儿也着急啊!
现在好了,有永安县主在,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比从前好了许多。就说这次皇上派人烧了那幅画的事,这要是搁在从前,那真是在要殿下的命。别说吃东西,那真是上吊的心都得有。
可今日我瞧着殿下这个状态,像是也没觉得多难受,有县主陪着他说说话,他居然都知道自己饿了,想吃东西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霜华不觉得有什么神奇,因为她又想到了上次坊间的那些个传闻。以至于宁妃娘娘居然大晚上的把她家小姐给诓到宫里,扎了一刀。
于是她提醒这管事太监:“这话您到外头可千万别说,我家小姐跟二殿下只是交情好些,但也仅限于交情好。她是十一殿下的未婚妻,她对二殿下没有任何想法。”
管事太监摆摆手,“我知道,我都明白。咱们给人做奴才的,要是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那早死了一百八十回了。放心吧姑娘,我到外头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不过还是要感谢县主,也谢谢姑娘你。来,吃菜,吃菜。”
这顿饭吃到傍晚,一直到把燕千绝给吃来了。
陆辞秋看见燕千绝时,是燕千扬喝了点酒,非得拉着她要给她唱戏。
她看到燕千绝从外头走进来,脸色沉着,一双眼睛跟夹了刀子似的,直盯上燕千扬搁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她当时就感觉他可能是要把他二哥的爪子给剁了。
于是赶紧打圆场,“那什么,二殿下喝多了,燕千绝你来得正好,你帮我劝劝,让他别给我唱戏了,我不爱听。他如果实在想展示点儿什么,不如展示展示庄王府的库房。”
燕千扬明显还没喝太多,当时就拒绝了,然后连骂带推地把他俩都赶走了。
“想占我庄王府的便宜,门儿都没有。你当我傻啊给你开库房,就你那本事,你一进库房,我那库房里的东西瞬间就得没影儿。陆辞秋你要真想钱想疯了,你上罗家库房折腾去,那地儿可比庄王府肥。那什么,你啥时候真打算去,你叫上我,我也想去开开眼。”
陆辞秋和燕千绝出来时,修染正站在府门口冲他们招手,他看着陆辞秋说:“属下都没跟着主子进去,就知道王妃您立马就能跟着出来,干脆就在这儿等了。”
陆辞秋就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立马就能出来?”
修染笑嘻嘻地不说话,只看向他家主子。
陆辞秋扯扯嘴角,“呵”了一下,“我说怎么这么酸呢,原来是醋坛子打翻了。”
她说完就要往前走,先上宫车。结果脚步刚迈出去,就被燕千绝拦腰就给捞了回来。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跌落进他的怀里。
然后就听燕千绝的声音抵着她的头顶传来:“不如本王明日去孙府做个客,在孙府陪那孙家大小姐吃顿饭,如何?”
陆辞秋一愣,“什么孙府?哪个孙府?”
他道:“就是那吏部尚书孙茂松家,他的女儿孙凌香对本王一向有好感,孙茂松为此还旁敲侧击地跟老头子提过。爱妃觉得,本王去陪她用个膳,如何?”
小姑娘的眼睛眯起来了,“燕千绝,京中相中你的姑娘一抓一大把,你为何记这孙家记得这么清楚?又为何连孙凌香这个名字都说得一字不差?还有,怎的想要报复我,想不到别人,一下就想到了孙凌香呢?”
燕千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