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跟卫离说:“赶紧派人去追阿秋,把皇后的主意跟她讲一讲,让她想办法弄那种药。她是神医,朕相信她一定行的。一旦药弄出来了,就想办法找个机会把自己从陆家摘出来。还有她二叔一家,也得摘出来。
哎呀,那二房的孩子要说给老七,要是不把他们一家三口给摘出来,老七那一关朕也过不去啊!朕这一天天的也太难了,这些个儿子真是烦死了。”
江皇后就在边上哼哼,“知道还生这么多,管不住下半身,你能怪得了谁呢!活该!”
广阳宫。
今日陶大夫人陈氏入宫来看她的姐姐。
这陈氏是丽妃的亲妹妹,两人在都未出阁时姐妹感情很好。
小时候感情好,长大了感情自也不会差到哪去,丽妃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对陶家一直都很照顾。陈氏也很感激姐姐的照顾,这些年替姐姐和三殿下办了不少事。
起初都是些小事,渐渐的就成了大事。
陈氏心里开始不安,开始尝试让丈夫拒绝,但丈夫拒绝不了,因为三皇子说了,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就算停手不做,那也跟做过没有什么区别。
现如今回了京城,陈氏心里总有不安,特别是晋阳嫁给陆弘文这件事情,她本以为皇上是不会同意的。因为陆家位高权重,陶家跟三皇子沾亲带故,这两家要是成了,岂不是相当于三皇子又有了助力。
但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同意了。而且按着丈夫描述,皇上似乎是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甚至皇上还说,晋阳喜欢陆弘文这事儿他一直记着。青梅竹马的感情,他乐意成全。
陈氏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不得不进宫来跟姐姐念叨念叨。
但丽妃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跟妹妹说:“你之所以觉得不对劲,许是因为陆家一直以来都跟六皇子走得更近一些,甚至还有一个女儿嫁到了羽王府。所以在皇上眼里,陆家跟六皇子才是一条线上的。但你们陶家与我们这边是亲戚,所以晋阳嫁到了陆府,听起来就有点乱。
但其实不乱,你细想想,陆家跟六皇子不管走得多近,那其实都是从前的事了。
打从冯家失势,打从冯天春死了,无论是前太子还是六皇子,都再没什么希望了。
陆家是山里出来的,没有根基,他们想要巴结上一位皇子,目的也是让自己的家族从此以后能有个保靠,并凭此在京城彻底的站住脚,成为未来的名门望族。
但不幸的是,六皇子失势了,就算嫁了个女儿过去也只是侧妃,还是不得已才嫁过去的。
如今的陆家看起来跟六皇子走得更近,但实际上聪明如那陆萧元,他早就在寻找下家了。
我们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六皇子是没有希望的,但是三皇子却有无限的可能。陆萧元明白择良木而栖的道理,所以晋阳嫁过去不会受委屈,陆家一定好好捧着她。
再者,晋阳若能从中做好这个桥梁,她表哥以后还能亏待她吗?且不说陆弘文必然高官厚禄,就是晋阳,在京中女子跟前,也必然能得最大的脸面。”
陈氏心里还是没底,“姐姐说的这些我都懂,可三殿下他……这事儿我想想心里就害怕。”
“你怕什么?”丽妃问她,“怕三殿下失败?怕最后落不着好下场,牵连陶家?那你更应该把晋阳嫁到陆家去。因为只有在陆家,她才能得到保障。”
陈氏不懂,“如何保障?”
“那永安县主啊!”丽妃轻笑了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从小就最疼你,我怎么可能会害你。这些年你们夫妇二人替我们做事,我们心里也感激,那些事也不是白让陶家做的,将来必然会对陶家有所回报。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法子让陶家回京,而是因为一来陶家在外面更好办事,二来也不必被京中这些事情牵连。你是不知道,京中听起来好,但每个人过得都提心吊胆,冯家的事更是给我提了个醒,千万不能让娘家人回京。在外一切都好说,跑都能跑。但在京城,那就是铜墙铁壁,跑都跑不出去的。
但这次也是没有办法了,皇上召陶家回来,三殿下也拦不住。
扯远了,还说晋阳的事。你就放心吧,她嫁到陆家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往好了想,三殿下成功,陶家一飞冲天,晋阳跟着享福。
往坏了想,一旦三殿下失败,晋阳是陆家的人,抄家都抄不到她头上。
陆家有那永安县主护着,有十一殿下护着,谁敢把陆家如何?”
陈氏觉得她姐姐说得也有理,她也不是没想过,把晋阳送到陆家去,不为陆弘文,单冲着那永安县主也够了。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好处,她不是想不到。就是这心,总放不下。
“六皇子是没有希望的,左相会择良木而栖。咱们陈家,终究也会风风光光地回到京城。”
陈氏回府时,路过从前的左相府。
短短数日已经见萧条之色,偶有路过的人指指点点,说从前的正一品大员,如今就剩下三品了。不知道左相这个位置还能坐多久,真是被家里的女儿给坑惨了。
她想到陆家那桩事情,可又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因为晋阳说那位烧了千秋庄的五小姐整日都跟在陆辞秋身边,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那既然关系好,她为何要烧千秋庄?皇上又为何把陆萧元的官阶给降了?
庄王府门口。
梦女登门,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她提着食盒,里面装着她亲手做的饭菜。
王府门口的侍卫都要崩溃了,“我们这里是王府,不是牢房,还用得着你来给送饭?”
砸锅卖铁的妹妹今日穿得很鲜艳,水红的厚裙,身后还披了个斗篷。
只是料子不是很好,虽然颜色样式都不错,但一看用料就知道,肯定也不是富贵人家的。
她提着食盒,手露在外面,冻得通红,正认认真真地跟侍卫们讲道理:“我不是因为二皇子吃不上饭才给他送来,而是这些东西是我亲手做的,我们家买了新锅,我觉得第一顿饭得吃得有意义,所以就给他送来一份。你们这样拦着我是不对的,怎么能让二皇子吃不上我送的饭菜?他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一定会怪罪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