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祝兹尧一行人走远,苏祉延连忙上前焦急地说道,“他给的药你怎么能吃呢?”
“公子,您感觉怎么样?”白术上前关心地问道,总觉得今日公子十分奇怪,好像故意这样做的一般。
此时苏祉延已经反应过来了,双手抱臂,看着面前的少年,“你方才是故意的?来宁城也是为了祝家而来的?”
“非也。”纪衍诺将书放到一边,祝兹尧给的丹药果真有用,气息稳了不少,看来祝家之术并非不可取。
“我来这个并非为了祝家而来,只是所办之事,可能与祝家有所牵连,能更祝家打好关系,可谓事倍功半。”
“你方才分明在套路祝兹尧。”苏祉延现在已经想明白了纪衍诺方才的所作所为,他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转身坐在一旁,信手倒了一杯茶,说道,“听说,祝兹尧曾经有一个弟弟叫祝兹轩,善制毒,每每制毒皆以身尝之,后来被人暗杀,祝兹轩此生有两大爱好,一是制毒解毒,而是看书著书,可惜啊,祝兹轩算是祝家里面最为干净的一个人,却早早丧命,自从他这个弟弟丧命以后,祝兹尧性情大变,阴晴不定,在宁城可是有索命阎王的称号。”
“先前你一番操作,不会是想接近祝兹尧吧。”苏祉延脸色微变,说道,“看在你救过我命的份上,我告诉你啊,这个祝兹尧一点也不好惹。我知道你给我的身份是假的,我不去探究你的身份,但是经不住祝兹尧查啊。”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纪衍诺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轻声问道,“昨晚祝兹尧可见过你的样子?”
“并未。”苏祉延侧卧在榻上,捏了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说道,“昨晚要不是因为风大,发出了一点小响动,我也不至于被人发现。”
苏家武学不至于这么弱,苏祉延体内没有一点内力,想必是跟他体内的毒有关,“你的内力是不是被压制了?”
苏祉延眼神微微暗了下去,随即明了起来,语气轻快地说道,“不是被压制,是被废了。”少年说的轻松,好似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这下换纪衍诺沉默了,他虽然不涉足江湖之事,但在药域谷难免会听说一些,苏家乃是武学世家,一把归去剑练的出神入化,如果没有内力加持,相当于是一个废人,现在苏祉延体内还有未清的毒素,现在比废人还废人。
“祝家跟苏家灭门有关?”按理说整个苏家已经被灭了,苏祉延留在世上要么为了复仇,要么想要独自苟活,看他现在的样子,复仇可能有点远。
“没有,我一个朋友有可能被他们抓了,我昨晚去就是探个虚实,谁知道听几句,就被发现了,要不是小爷脚下生风,早就被抓了。”苏祉揉着自己隐约发痛的胸口,又给自己把了脉,说道,“看来药域谷还是有点东西,竟然将断尽散给解了。”
被猜出身份的纪衍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抬眸笑道,“苏公子果真眼睛毒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药域谷之人呢?”
“儿时生病,父亲曾请一位高人过去给我看病,后来我想了想就是药域谷的人,这样一来也不难猜,最主要的是你身上的味道出卖了你,我这个人别的本领没有,嗅觉异常灵敏,一个人身上的味道是不会变的,记得那时我耍脾气不想吃药,纪先生是让你去哄我的,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特别,便记住了。”
苏祉延整理衣裳,带着几分惫懒之像,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我的身子还没有休息好,现在这里睡一会儿。”
“既然祝家之人没有见过,苏公子休息好就离开吧。”纪衍诺往茶壶里添了一些水,没一会儿,白术从外面走进来,在纪衍诺耳边说了两句话,纪衍诺挥手让他下去了。
果真,祝兹尧派人去查他的身份了,纪衍诺轻哂一声,“知道了,看了一眼躺在一旁假寐的苏祉延,起身走了出去。
待纪衍诺走出去之后,苏祉延双眼清明,那里还有半分睡意,望着屋顶的梁木,看来这宁城是越来越热闹了,一想到走丢的小姑娘,忍不住担忧起来,想到前几日收到了的消息,看来的先把他家小姑娘找回来,然后在处理祝家的事情。
漆黑的夜里最是容易滋生邪恶,一个小院门前挂着灯笼,是漆黑一片里唯一的光亮,在寂静漆黑的夜晚,显得尤为古怪。
院子里有两个看守的人,身穿灰色麻衣,其中一个瘦子不耐烦地挥着手,驱赶着蚊子,骂骂咧咧地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蚊子,真是他妈的烦人。”
“可不是这里的蚊子又大又多,咬一口又疼又痒。”旁边稍微矮一点的男子挠着被蚊子咬过的地方,说道,“也不知道里面那些细皮嫩肉的,能不能受得了。”
“管他呢。”瘦子挠着胳膊说道,“反正过几天就被送走了,咱们看好人就行。”胳膊上痒得心里难受,说道,“老三,昨天虎子给咱们送来的驱蚊草还有没有?点上吧。”
“不行。”老三拍了一下脸,一下子拍死了一只蚊子,说道,“老大嘱咐过,驱蚊草味道独特,不能点,容易招人过来。”
“老大现在又不在,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温柔乡里面呢,留下我们哥俩在这里喂蚊子!”瘦子烦躁地走过去倒了一碗酒,一饮而下,说道,“里面的那些小娘儿们还不能碰,奶奶的,老子都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半个多月了,一次也没有出去过!不仅不能碰那女人,竟然还要喂蚊子,我不管了,我要点驱蚊草!”
那个叫老三的矮子,犹豫了一下,脸上一会儿又被咬了好几个包,咬咬牙,说道,“行,就烧一点!”
说着拿了一些驱蚊草点了起来,瞬间身边清净了许多,两个人坐在石凳上,石桌上面放着一些吃的还有两坛酒,兄弟两人便吃了起来,“你还别说,这次送来的货,有两个真是好,我老三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小娘们儿。”
“可不是嘛。”瘦子撕了一个鸡腿啃了起来,说道,“还有两个小丫头,人不大,已见是绝色,还有一个是从北边掳回来的,看样子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可惜咯。”要不是因为之前有人玷污了里面的姑娘被杀了,他们早就动手了,可惜自己不想丧命。
黑夜中一道浮影划过,方才还说话的二人瞬间倒在了桌子上,紧接着一个黑影落在了屋顶上,看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响声,宋长宁挣脱开绑着的绳子,真是倒霉,她原本偷偷地溜出宫,在将军府玩几天,谁知道碰见叶琈珣南下,自己便偷偷跟上了,谁知道刚出京城没多远,自己便在一个客栈里被迷晕了,醒来已经在是在这一个马车上,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搜了去,路上她几次上逃跑都没有成功,现在已经出来一个月有余,不知道父皇母后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她走之前可是给留下了二十几封信,雇人每两三日便往宫里送一封,就是为了防止唐凤初发现自己不见了,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不是她机灵,趁着送饭假装不小心打碎了碗,偷偷藏了一个碎片在手里,割开了绳子。
这一路上,不断有姑娘被绑进来,她们两三个被分散关着,跟自己关在一起的是一个小姑娘,看着比自己大两岁,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悄悄地走了过去,将稻草上的姑娘轻轻地晃醒:“姐姐,醒醒,醒醒。”
那个姑娘睁开眼睛,宋长宁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别说话,我给你解开,外面的人似乎睡了。”
那个姑娘点点头,手脚上的绳子很快被解开,两个小姑娘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前,听着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微微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怎么办?”那个姑娘小声问道,“外面锁上了,我们是出不去的。”
宋长宁看了一眼桌子上快要燃尽的灯油,说道,“我有办法。”然后附在那个姑娘耳边说了几句,那个姑娘摇摇头,说道,“不行,太危险了,门口看着有两个守卫,其实这个院子周围都是人,我们恐怕还未跑出去就被抓了。”
“你怎么知道?”宋长宁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说来也奇怪,这里被绑的姑娘,每个都娇弱弱的,每日都哭啼啼的,只有她从头到尾除了吃饭,其余时间一句话不说,起初还以为她是哑巴呢,这个少女太冷静了。
“我耳力极佳,可以凭借呼吸能判断出来有多少人。”那个姑娘安抚着面前地宋长宁,笑着说道,“放心,我沿路都留下来记号,很快我家里人就会找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