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是赵衍袭爵一事,继承淮南王。
一封是赐婚赵衍与白玲儿,两人年后完婚。
赵衍虽然是个世子,那淮南王却是镇守边疆的,说不好听点也是个被忌惮的异姓王,前程好不了,可如今与皇家结了亲,那可就不一样了,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
另外,那些兵大多也是来自于常州,换句话说,赵衍成了淮南王,那就是领自家的兵,别人能说什么?
皇上这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让他们闭嘴,朝中的声音直接就消失了,毕竟皇上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这会儿再反对岂不是不要命了。
没过几天礼部将一切事务准备好了,赵衍就要出发,因为是带兵回营,也没什么隆重的手续,主要是为了准备新的淮南王继位一事。
按照礼仪白玉仙应该准备一些庆贺的礼单,原先是要差人送过去的,如今可以直接让赵衍自己带回去,倒是省了不少麻烦,索性直接在京城提前给他庆贺了一回,回去直接接任淮南王的班。
赵衍走的时候,人和马都在大军的最前方,白玉仙和一众大臣则是在城门下送行。
叶浮珣和白玲儿披着大氅站在城楼上,冷风夹着雪,落在乌黑的发丝间,城楼下人影依稀模糊,却还能看出那道身影往回看。
白玲儿美眸紧紧盯着那道身影,赵衍驾马离去似有所感的回头一眼,双目对视。
赵衍咧嘴一笑,嘴巴一张一合。
“等我回来。”
白玲儿轻笑一声。
叶浮珣眼神自然没有这些习武之人那么好,却也依稀见得小动作,却看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扭头一看只见白玲儿面露羞怯之色,十分稀奇:“玲儿妹妹,人都走远了,你再不动可要变成望夫石了。”
白玲儿骤然回神,美眸一睁瞪了一眼叶浮珣说道:“嘴贫!”
“唉……”望着大军远去的影子,叶浮珣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玲儿妹妹也要出嫁了,幸而是喜欢的人,浮珣也替你欢喜。”
白玲儿轻哼一声:“自然,若我不愿,谁能强求本公主嫁不喜欢的人呢。”
“那是自然,谁让你是陆国最尊贵的公主呢。啊——阿嚏——!”
叶浮珣正弯着笑颜打趣着,忽然鼻头一阵瘙痒,打了个喷嚏。
见状,白玲儿摇了摇头,赶忙伸手牵着叶浮珣往城墙下边走。
“得了得了,就你那身子骨,还陪我来送行呢,等下染了风寒,策儿怕是要找我拼命。”
瑞雪兆丰年,除夕之日一天比一天近,京城里的雪亦是下的一天比一天大,很快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临近年关,要忙活的事情就多了起来,朝廷中年关是结算政务的时候,白玉仙几乎忙的抽不开身。
然而叶浮珣也轻松不到哪儿去,过年宫里定然是要置办东西的,她不必去请安,但有不少人会来给她请安,她虽然不喜这些人情走动,却也清楚这是少不了的。
人情一走动,自然就少不了要布置一些宴会,送一血玩意,前朝有前朝的忙活,后宫有后宫的说法。
叶浮珣翻着账册,白玲儿看着叶浮珣轻声说道:“年后我走了,就没人帮你了。”
“唉……”叶浮珣幽怨的叹了口气。
白玲儿起身推开了窗,冷风便在同一时刻灌了进来,叶浮珣也望了过来。
窗外飘着雪,雪花随着风飘进来一些落在白玲儿的衣裳,发间。
一眼望去,皑皑白雪积攒在地上一望无际,树梢枝头也积满了雪堆,九重宫阙都在一片冰天雪地的覆盖之下,美得如同一副画。
不远处,几个宫人正在搭梯子,将红灯笼挂在屋檐下。
现在是十二月的下旬,除夕夜过后便是新年,年关将至,过完上元,就要着手布置白玲儿的婚礼了。
除夕通常是要办家宴的,但如今皇室中人,也就只有这几个,在叶浮珣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
在这个阖家欢乐的大年夜,通常是不举办什么盛大的宴会的,家家户户也都在自家吃团圆饭,街道上虽然一片喜庆,但不会有很多人。
宫里也是一样。
除夕是没有宵禁的一天,宫人们穿着冬衣在宫闱间互相嬉笑着,结伴燃放烟火,约看花灯——这些大抵是没了亲人的,便留在了宫中。
叶浮珣和白玲儿商议了一番,决定在除夕到大年初三之间,让宫人们出宫探望家人,而无处可去的,便留在宫里,也多有宽待。
这事儿给白玉仙也提了一回,白玉仙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于是今年的除夕夜,便只举办了家宴,叶浮珣给伺候他们的宫人放了一天假,自己和白玲儿便在小厨房自己开了小灶,做了一桌子的菜肴。
做菜这份儿上,白玲儿是笨手笨脚的,连打下手都不够用,叶浮珣只能把人请了出去,换小雨进来。
白玲儿连忙道:“让我在一旁看着也好,好浮珣……”
叶浮珣看着被白玲儿烧成一片焦黑的灶台,叹了口气:“也可,只是你不许再碰灶台了。”
白玲儿连忙点了点头。
那灶台看起来就不大结实,再折腾一下白玲儿还怕他塌了呢。
待白玉仙回来之时,白玲儿恰恰摆好一桌佳肴。
事实上是白玉仙早早知晓叶浮珣在做什么,便掐着点回来了。
待用膳完毕,小雨撤下一桌残羹剩饭,白玉仙便送走了一脸不情愿的白玲儿。
“我要和浮珣一同守岁!”
“她是朕的。”
看着这对幼稚的兄妹,叶浮珣噙着笑摇了摇头。
谁敢相信,这是陆国的皇帝,而这撸起袖子就要和自家皇帝哥哥打起来的女子,是陆国的公主。
最终白玲儿还是敌不过自家皇帝哥哥,只能沉重的怨念之下,被白玉仙“请”出了寝宫。
叶浮珣终究不忍,还是和白玉仙一同出了门将白玲儿送了回去。
冬日里天色暗的早,这才没多久,外边天色就暗的跟深夜似的,月色朦朦胧胧洒了下来,寒意逼人,走在九曲八弯的长廊上,即便身上披着厚重的大氅,叶浮珣脸色依旧苍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