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望着底下之人,轻笑着说道:“这些年辛苦云逸王了,本宫总认为,先王有识人之明,果然未曾看错过人。”
云逸王躬身道:“是王上和王后的信任,如今本王也是老了,太子年纪将至,等待太子登基,臣自当归还兵权,退出朝堂。”
一代天子一朝臣,云逸王心中知晓,王后将他叫来,不过是想敲打自己。
即便他的确没有野心,皇家之间的猜忌却不可能缺少。
王后抬手轻笑,眼神却在打量着云逸王,道:“自然不该如此,云逸王身经百战,又是先王的大哥,怎能轻易便撂下肩上重担,这王朝还需要云逸王来守护。”
云逸王正色道:“主弱臣强,乃是大忌,王后应当深知其中之害。便是王后和太子信任本王,但底下人也不免会生出二心。”
王后露出一丝微笑:“云逸王果真一片丹心,本宫至今仍旧庆幸当初的决定。”
白府之中,颜非儒见叶浮珣查探之事,便说道:“知道为何要来沧州么?”
叶浮珣抬眸道:“不是因为百武盟?”
颜非儒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道:“你可知百武盟为何选择沧州?”
叶浮珣皱了皱眉:“百武盟在沧州立足,或许正是因为沧州以武为尊的习俗,适合百武盟的发展?”
但叶浮珣心中清楚,既然颜非儒会问出这话,定是因为其中有其他内情。
颜非儒果然摇了摇头:“南国的龙脉,有一部分就在沧州。”
叶浮珣惊讶的眨了眨眼:“那南国怎还会容得下沧州自立为王?”
随后叶浮珣便想起先前查到过的消息,数百年前南国动乱,沧州城与南国达成协议,自由治理沧州内务,但可以一致对外,属于南国范围之内。
而这么多年以来,南国所需,沧州皆有回应,不曾有过动乱的心思,便是历代南国王将沧州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却也出师无名,无法撼动。
甚至之前南国对陆国出手,沧州也曾出过力……
叶浮珣喃喃道:“所以那个百武盟主,目标是龙脉?”
颜非儒道:“不能确定,但有可能。”
月华流转,一辆马车在白府外停下,青衣儒袍的男子缓缓走下马车,在白府外站定。
叶浮珣手中的书卷放下,看向颜非儒。
叶浮珣蹙眉道:“有人来访。”
颜非儒从椅子上站起身:“你倒是可以见见此人。”
叶浮珣正要问话,便有一个侍卫站在门前:“启禀公子,沧州的逍遥王求见。”
白府的侍卫,都是云渊阁之人。
叶浮珣闻言,挑眉看向颜非儒道:“逍遥王?没记错的话,是沧州的王子?找我做什么?”
颜非儒道:“我怎么知道。”
外边的侍卫道:“是否要让他离开?”
叶浮珣摇头道:“不必,让他进来。”
说罢,叶浮珣便起身前往正厅。
只见一个青衣儒袍的男子,正坐在正厅中,慢条斯理的品茗,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一派风流倜傥。
而在他身后,则是跟着一个男子,气息沉凝,身后背着一把剑,一看便知定是高手。
叶浮珣心中狐疑,面上却作出淡然的模样,朝着青衣男子微微躬身:“草民见过逍遥王,不知逍遥王莅临寒舍,是有何指教?”
青衣男子轻笑道:“那日在修罗场外,本王本想出手,但你让本王吃了一惊。”
果然如此……
叶浮珣心中叹口气,面上轻笑道:“逍遥王过奖了,吓唬人的小伎俩罢了,竟也能入了逍遥王的眼。”
逍遥王叹了口气:“我是钦佩你的实力,不必妄自菲薄,也别一口一个逍遥王的喊我了,我今日来此是想和你交一个朋友,称呼我玉泽便是。”
沧州国姓为拓拔,逍遥王的名字便是拓拔玉泽。
名字取得玉树临风,但人看起来却并非如此。
叶浮珣心中翻了个白眼,只觉得此人真是自来熟,他们分明是第一次见面。
“草民岂敢逾矩。”
拓拔玉泽笑道:“你的胆子可大的很,竟敢打修罗场的脸。”
叶浮珣拱手道:“逍遥王来此,是为了修罗场?”
不怪叶浮珣如此猜测,沧州之人多半对修罗场很是信奉,看那日找事的人就能看得出来。
说不定眼前这个逍遥王就是一个修罗场的信奉之人,知道自己看不惯修罗场,找上麻烦来了也是有可能的。
拓拔玉泽拿出折扇,扇着扇子笑道:“本王还不至于亲自去管修罗场的事,只是来交个朋友罢了。”
叶浮珣轻笑道:“既然是来交朋友,为何还要带高手过来?”
拓拔玉泽脸上浮现出一丝被看穿心思的窘迫,轻轻咳嗽了一下,正经道:“我身后这位是肖正阳,是沧州数一数二的大剑士。
他对阁下的武功十分感兴趣,便与本王同来,想与阁下切磋一番”
叶浮珣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笑意:“都说到这份上了,草民还可以拒绝吗?”
拓拔玉泽笑道:“我希望能与阁下交个朋友,这也只会是友好的切磋,若是实在强人所难,便让他回去,再寻机会。”
叶浮珣心中自然清楚,这个逍遥王定然是为了试探她的实力。不过她也能感受到,拓拔玉泽的确没有恶意。
于是叶浮珣点了点头道:“可以。”
拓拔玉泽眼睛一亮:“你同意了!”
叶浮珣率先走出前厅道:“去院子里打吧。”
拓拔玉泽赶紧起身,带着肖正阳跟了上去。
白府的花园有一片空地,景色甚佳,倒是一处适合切磋的地方。
那肖正阳抽出背上的剑,站在叶浮珣对面,抱拳道:“公子,得罪了。”
叶浮珣不知从何处也拿出了一把剑,相比肖正阳的剑,那把剑似乎是从哪个武器铺随意买来的一般,十分普通。
肖正阳眼中不免生出了几分轻蔑。
然而就在肖正阳身形移动,朝着叶浮珣刺去之时,叶浮珣手中剑光闪烁,满眼银光刺目,肖正阳大惊失色,以他肉眼竟然丝毫看不出叶浮珣的剑招是什么路数。
然而他一击已出,覆水难收。
只觉得手中的剑,仿佛撞在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屏障之上,虎口一痛,手中长剑竟然被硬生生的打飞脱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