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妈咪的吩咐,可乐立刻跑出门去,寻求邻居帮助。
终于,顾璃知道了可乐所在的地方。
她喜极而泣,不放心的叮嘱着,“可乐,千万不要乱跑啊,等妈咪过去接你。”
“呜呜呜,妈咪你快来,我手好痛。”
可乐委屈的哭着。
顾璃此时已经坐上了车,道:“你赶紧去自来水底下冲一下,妈咪过去就带你去医院。”
……
半小时后。
顾璃终于赶到了可乐所说的地址。
只可惜,她敲了半天的门,却没人应答。
“可乐,妈咪来接你了,快给妈咪开门。”
顾璃心急如焚,一遍一遍的砸着门。
因为她的声音太大,闹出的动静也太响,惊扰到了邻居。
“你是找那个小男孩儿的吧?”邻居道:“刚才我倒垃圾回来,看到一个男人把他带走了。应该是……他爸爸吧?”
顾璃当即就懵了,如果可乐让澜月受了伤,或者是失去了孩子,那季修文能饶了他吗?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犹如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想到这儿,她立刻开车去了南萍那儿。
“妈,季修文呢?”
顾璃气喘吁吁的进门,看起来十分惊慌。
南萍走了出来,关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他今天没有回来过啊。”
“妈,出事了,出事了!”
顾璃说着就哭了出来,“可乐好像把澜月伤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她的孩子。现在,季修文把可乐带走了,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妈,如果澜月出事,季修文一定会失去理智的。”
季老爷子听见了动静,也连忙从屋里走了出来,一个劲儿地道:“那还不赶紧,赶紧的给他打电话,问清楚他在哪里?”
南萍连忙拿出手机给季修文打了过去。
“喂,修文,你在哪儿呢?”
南萍生怕季修文不说实话,压根不敢提顾璃也在这里。
可季修文的声音却透着十足的愤怒,能听得出他在极力的压抑,“医院。澜月的孩子,没了。”
“什……什么?”
南萍的心颤了颤,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顾璃,追问道:“那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
季修文报了医院的地址之后,顾璃二话不说,率先冲了出去。
季老爷子吓坏了,对南萍道:“快,我们得快点跟过去,可别再出什么事才好啊。”
……
很快,顾璃赶到了江城最有名的育婴医院。
问了妇产科的护士,她顺利的找到了澜月的病房。
刚到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澜月悲切的痛哭声。
顾璃有些胆怯了,难道,真的是可乐害得澜月失去了孩子吗?
她踌躇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就在这时,里面有传出了怒吼声。“季晨轩,你立刻道歉,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
这是季修文愤怒到极致的声音。
随即,可乐的大哭声也传进了顾璃的耳里。
顾璃再也无法淡定,她立刻推门而入,将可乐搂进了怀里。
季修文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过来,见到顾璃之后,他简直更愤怒了。
“你还有脸过来!”
季修文恨恨的说:“这才几天,你看可乐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儿了!”
顾璃不理会他,而是搂着可乐,歉疚的道:“对不起,妈咪来迟了。”
“妈咪,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可乐委屈极了,他道:“是她非要拉着我的胳膊,我不想让她碰我,才轻轻挣脱了一下。”
“到现在你还敢撒谎!”
季修文走过去,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将人拖到了澜月的病床前。
可乐吓坏了,“爸爸,我没撒谎,是这个女人撒谎的。”
澜月这时才开始哭啼啼的道:“可乐,就算你不尊重我,我也可以容忍。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呀,你怎么能对我下此毒手?你还这么小,就能做出这种事?到底是你自己做的,还是有谁教唆你的?”
季修文听了这话,不免看向顾璃,狐疑的道:“这种下作的手段,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就像当初,用下作的手段怀上了我的孩子,迫使我娶你!”
“混蛋,季修文,你真是个混蛋。”
顾璃愤恨的怒骂,她真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当着孩子的面,说出这种话。
澜月嘤嘤的哭着道:“顾小姐,我知道你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认了,可你为什么要指使可乐害我的孩子。”
可乐立刻道:“不是我妈咪教我的,我没有害你的孩子,我妈咪也没有。你这个坏女人,我恨你!我恨你,也恨我爸爸,你们都是坏人,都活该!”
“啪”的一耳光,室内立刻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可乐的脸颊被季修文一巴掌打的红了半边。
顾璃见状,走上前拿出要跟季修文拼命的架势,揪着季修文的衣领,嘶吼道:“季修文,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儿子啊!”
“滚开。”
季修文一把将她推到一边,道:“就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要管教他。免得日后跟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学些下作手段去害人!”
一直在旁边哭泣的澜月,眼底却浮出一丝冷笑,阴森森的看着狼狈的顾璃。
病房里正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南萍带着季老爷子也赶了过来。
可乐看到季老爷子之后,连忙跑了过去,“太爷爷,呜呜呜,太爷爷,爸爸打我。”
“什么?”
季老爷子怒目圆睁,赶忙看着曾孙,道:“你告诉太爷爷,他打你哪儿了?”
可乐指着自己的脸颊,“你看,他打我。我说了不是我推的那女人,他不相信我,还打我。对了,他还推我妈咪,把我妈咪推倒了。”
季老爷子见顾璃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简直怒不可遏。
他举起拐杖,对着季修文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狐狸精,我看你是想造反了!你给我站在那儿,我今天不如就几棍子弄死你!”
说完,季老爷子就要用拐杖狠狠教训他。
只可惜,平日里他能打到季修文,那是因为季修文不敢还手。
可现在,失去了孩子的季修文正处于愤怒中。
他一把抓住老爷子的拐杖,冷声道:“爷爷,澜月腹中怀的也是季家的子嗣,她的孩子没有了,您就这么无动于衷吗?您现在应该关心的人,不该是澜月吗?”
“我关心她?”
季老爷子恨恨的道:“我呸!这个女人跟你一样不要脸,说不定又是使出什么阴招子害我们可乐。”
澜月委委屈屈的道:“修文,不要为了我和爷爷闹不愉快了。澜月是罪人之后,爷爷看不上我是应当的。我命如草芥,我认了。还有可乐,他是爷爷最宠爱的孩子,你也不要再追究了。”
“澜月……”
季修文心疼极了。
澜月越是如此,他越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没能保护好她。
这一刻,季修文极怒攻心,对老爷子和母亲道:“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了,澜月的事,我现在就报警处理。还有,我和顾璃这个婚,离定了!”
他话音刚落,季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晕了过去。
“爷爷!”
顾璃立刻冲到季老爷子身边,“爷爷,您怎么了?”
可乐也吓坏了,跟着一起喊,“太爷爷,您醒醒呀。”
顾璃慌张的对儿子道:“可乐,快点出去叫医生过来。”
季修文却在一旁冷冷看着,南萍失望至极。
她走过去对儿子道:“修文,你爷爷是一手把你给带大的,他都这样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季修文冷哼了声,道:“这又是什么伎俩?妈,爷爷的这招还没有烂吗?”
南萍尴尬的要命,毕竟,季老爷子有时候的确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唬人。
可这之前,老爷子也没跟她打过招呼啊?
很快,医生进来了,用担架将季老爷子抬出了病房。
顾璃带着可乐也跟了过去。
病房里只剩下了澜月和季修文。
“修文,你真的不跟过去看看吗?”
澜月小心翼翼的问着,却又将头窝在季修文怀里,环抱着他的腰。
季修文不以为意的道:“这是我爷爷的老把戏了,三天两头来这一套。可现在,你都这个样子了,我只想要你。其他的,我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了。”
“修文,我们的孩子……死的好冤。”
澜月又开始哭出了声,“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季修文咬了咬牙道:“我又何尝不心疼?我何尝能甘心?”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澜月悄悄瞄了眼他的神色。
季修文道:“你说。”
澜月试探着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可乐恨我们恨的好厉害,他跟你也不亲近了。也不知道顾璃给他说了些什么,他以后,会不会跟你反目成仇啊?”
季修文心里一咯噔,表情有些僵硬。
“即便如此,我又该怎么办呢?这孩子一直是顾璃带大的,肯定更听她的话了。”
季修文叹了口气,道:“我现在都在怀疑,争这个抚养权,到底对不对?”
澜月连忙道:“当然要争了。修文,今天大夫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他说我的子宫壁薄,很难再受孕了。如果你把可乐的抚养权要过来,好歹我们也算有个孩子。”
“你……”
季修文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道:“可是可乐害的你失去了孩子,你不恨他吗?”
澜月苦笑着道:“他毕竟只是个单纯的小孩子,背后的大人才是最恶毒的。我不会怪他的,相反,如果他做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好好对他,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季修文有些犹豫了,毕竟,今天可乐的反应实在是太激烈了,就算澜月愿意,可乐愿意吗?
可这时,澜月却撒娇道:“修文,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就当是对我的补偿,你也要把可乐的抚养权争取过来,让我再拥有一个孩子,好不好?”
季修文看着怀里女人苍白的面容,心一软,点点头,“好,我会尽力争取可乐的抚养权。”
……
急救室。
只有南萍一个人在门外守候,因为顾璃带着可乐去找医生处理了手上的烫伤。
就连医生都说:“你们家长是怎么弄的,居然让孩子自己倒开水,这多危险啊。这种烫伤,以后可能会留疤痕的。”
顾璃心里更是难受,她心疼的望着儿子,道:“可乐,妈咪对不起你。”
可乐现在也不哭了,眼中似乎透着一丝仇恨,“妈咪,不怪你,都是爸爸和那个坏女人的错。我告诉他我的手好痛,可他一直抱着那个坏女人,根本都没有管我。”
顾璃听到这话,简直是心如刀绞。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顾璃平复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喂,你好。”
“是顾璃小姐吗?你好,我是宋薄言,季修文先生的律师。”
宋薄言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儒雅,却透着一丝冷。
顾璃心一惊,她的手不禁握紧了手机。
第一次听到宋薄言名字的时候,还是之前许如清父母的离婚案。
这是国内律师界公认的打离婚官司最厉害的律师。
“喂?顾小姐,请问你还在听吗?”
宋薄言见那边半天没有回应,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顾璃立刻回过神儿来,闷闷的应了声,“嗯,你说。”
“是这样的,关于你和季修文先生离婚的问题,还有你们的儿子季晨轩抚养权的问题,我可能需要跟你当面谈一谈。如果协议离婚不成,恐怕,我们就只有走诉讼了。”
宋薄言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可顾璃早已经一身冷汗。
她说不这是种什么感觉,类似于……
面前站着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他表面礼貌,却随时都准备着拔刀要你的命。
可她也知道,自己躲不掉。
为母则刚。
无论前面是怎样的逆境,她除了面对,别无选择。
因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可以,你想约在什么时候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