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瑶好像真的豁出去了。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慌乱，甚至在车子加速之后，露出了一种诡异的兴奋之感。
这样的她，令艺可感到害怕。
已经面如死灰的艺可，也开始失控地尖叫起来：“啊──！！！云初瑶你真的疯了！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死，干嘛要拉着我一起？我还不想死！”
云初瑶完全的无动于衷，继续快速的驾驶着车子，车头距离拐角处的围栏越来越近……
艺可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真的害怕了，彻底害怕了。
她终于忍不住地开始求饶：“云初瑶，求求你，快踩刹车，不然真的来不及了！我们都还年轻，不然就这样去死啊！”
说话间，她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我还很年轻，我还不想死，求求你快踩刹车！只要你踩了刹车，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只要及时踩了刹车，一切都还来得及。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艺可开始向云初瑶坦白：“确实是程诺吩咐我去参加你妹妹云清雅的婚礼，也是她吩咐我，一定要在云清雅的婚礼上，多拍一些与你有关的视频。”
“视频确实是我制作的，但是这些都是程诺的吩咐，我都是在按照程诺的命令办事。”
“正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咱们俩之间是无怨无仇的，一切都是程诺的主意，我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是程诺想要网暴你，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搞丑你的名声。”
“视频传播到网络平台上所吸引来的大量流量，都是程诺花钱砸出来的，那些在底下评论的键盘侠，很多都是程诺花钱买来的水军，就是为了带节奏，引起众人对你的网暴。”
“程诺说她有的是钱，她想要毁掉一个人，是非常轻松简单的事情，她的目的就是毁掉你。”
“你如果真的选择去死，那你就正中了程诺的下怀，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而且你就算想要找一个人当临死前的垫背，也应该去找程诺，而不是我啊！”
艺可的神经基本上已经快要崩溃了，她最后哀嚎了一声，便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她完全不敢直接面对死亡，她也不知道自己所说出来的话，能不能让云初瑶变得冷静……
就在她最崩溃绝望之际，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云初瑶在关键时刻，还是踩下了刹车。
车子停到了距离弯道围栏不足一米的地方，如果云初瑶稍微晚了一秒钟，踩下刹车，车子就会撞上围栏。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没有了车子疾驰在引擎声。
艺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已经停下来的车子，她终于长呼了一口气，呼吸开始变得正常起来。
但是她依旧惊魂未定，生怕云初瑶又会重新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带着她一起跌入悬崖，踏入鬼门关。
她赶紧拉开了车门，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去了。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浑身上下的力气已经被抽光似的，整个人完全瘫软地跌倒在地上。
原来与死神擦肩而过是这样的感觉。
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丝毫血色，好半天都没有恢复正常。
云初瑶也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了。
她完全像个没事人似的，款步来到艺可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很精彩，你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情，没有告诉我吗？”云初瑶微微一笑，朝着女孩询问道。
艺可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云初瑶的疯批状态，她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了，整个人变得乖巧起来，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云初瑶。
“程诺跟你妹妹云清雅现在算是同一条道上的人，她们都对你有着或多或少的恨意，都希望你过得不好，所以她们打算一起对付你。”
听到这样的话，云初瑶完全不意外。
云清雅一向就很喜欢攀附更加上位的人，就算她对她没有那么浓烈的恨意，她也会为了讨好程诺，为程诺办事。
所以云清雅会跟程诺勾搭在一起，完全是正常操作。
“程诺曾经跟我说过，很多被网暴的人，要么得了抑郁症，要么直接选择了自杀……她也希望你变成其中的一种，最好是直接选择自杀，这样的话能省去她不少功夫。”
听到这话，云初瑶不由眯了眯眼睛，这个程诺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心狠手辣得多。
原本她还以为，程诺只是一个娇柔的富家千金呢！
不过，这样倒是挺有意思。
云初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艺可看着她，有些错愕失神，她完全看不透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她能够那样面不改色地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
她难道真的不怕死？
她就不怕最后的关键时刻，刹车失灵？
感受到了艺可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云初瑶不由逆着她的视线，睨了过去，“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她看起来十分清润的目光中，透着说不出的冷意。
艺可被吓得一激灵，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
“你的承受能力比我想象中要强大得多，估计程诺也没有想到，这次的网暴对你几乎没有什么影响。”艺可如是说道。
闻声，云初瑶不由冷笑了一声，“谁说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了？我心里可是不痛快得很啊！”
无缘无故，被一堆陌生人辱骂诅咒，还收到了一大堆的私信，孤言秽语，不堪入耳。
虽然对云初瑶的心志并不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但心理上确实很不爽。
艺可咬了咬嘴唇，不敢说话。
云初瑶挑眉看向她，“我还是很好奇，程诺她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值得你如此为她守口如瓶？”
女孩耷拉着脑袋，仿佛没有听到云初瑶的话，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她这样的反应十分不正常，也从侧面证明了，程诺所提供给她的好处，不仅仅是金钱权力那么简单，肤浅。
云初瑶意味不明地轻抿了一下唇角，正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收到了苏木发送过来的消息。
云初瑶不觉翻开看了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再次抬眸，目光落在艺可的身上。
她朱唇微启，尝试性地喊了一个名字：“程……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