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了,小郡主也知道,太后十分节俭,往常过寿,从来不允许皇兄为她大操大办,都是过的十分平淡。
“但像是六十大寿,要比往年寿辰都重要一些,理应办的隆重。
“我跟皇兄提起此事,皇兄便说,吃喝玩乐这些我懂得最多,于是便将给太后过寿的这桩大事,交给了我。
“我也为此而精心准备了许多节目,其中一个,便需要小郡主相助才行。”
李意说着,穆昭昭听着。
只听他继续道,“小郡主应该知道,咱们这宫里有许多大殿门口,都有白色的狮子石像,民间许多官员家门口,也喜欢摆放白色的狮子石像,据说可以看家护院、镇宅辟邪。
“而往往,这两头狮子是一雄一雌。
“于是我就命人又寻到一头雌性的白狮子,还有一头幼小的白狮子,打算训练它们表演狮子戏球,为太后祝寿。”
穆昭昭一听他说到这里,就微微蹙起了眉头。
心里,已经猜到他想要找自己帮什么忙了。
“狮子戏球,戏的是乾坤球,乾坤代表着权力,成年狮子和幼狮在一起,寓意就是子孙后代能够把李家皇室的权力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忠孝两全,门丁兴旺。
“这想必也是太后所希望看到的。”
李意很有兴头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接着便话语一转,“所以,想找小郡主借家中的白狮子一用。
“我找了专门的驯兽师,保证不会伤到郡主的爱宠半分毫毛,只是让它配合着做一些动作。”
果然是想借月光。
穆昭昭心下了然,自然是不愿意借的。
当初,月光跟它的母亲闪电,就是被李意抓来,说是要献给皇上的。
最后,却变成了暗杀她的工具。
这个淮南王,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皇上又宠爱他,他自然不会想到可怜的狮子被他抓来,要遭受什么样的罪过,他只会想到他想要,那就要得到。
可事关太后寿辰,她也不好拒绝。
否则怕传到太后耳中她会不高兴。
“淮南王叔叔的主意是挺好的,只是,狮子毕竟是猛兽,若是表演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惊吓到太后娘娘,这如何是好?”穆昭昭委婉地表达出拒绝的意思。
“小郡主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会派几个能一拳打死老虎的高手在一旁,若是出了意外,他们立马就能把狮子给制服了!况且,也根本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李意很是自信地道。
穆昭昭听了,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
淮南王是真的不把狮子的命,当成是命啊!
更何况,若是万一出事的是月光,他这意思,也要把月光给打死吗?
穆昭昭不乐意极了。
“淮南王叔叔,不是昭昭不想借,只是,我家狮子养的金贵,脾气又臭,我怕它到时候不肯听话,若是挨了鞭子,我又会心疼,若是训不好,又会耽误给太后娘娘贺寿……”她继续委婉地表达出拒绝的意思。
“小郡主多虑了,这些驯兽师就算是甩鞭子,也绝对不会甩到小郡主家的狮子身上的!本王绝对可以保证,小郡主家的狮子,一定会全须全尾,一点委屈都不会受!”淮南王继续游说。
穆昭昭一时想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这个淮南王!
“那好吧,但我有两个条件。”穆昭昭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勉为其难地说道。
“小郡主请说。”
“第一,我要派几名护卫跟着,若是月光不听话,只能我的护卫出手,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对碰我的大白狮。”
“可以。”
“第二,我还要派一个小丫鬟照看月光,除了她以外,任何人不得投喂月光,还有驯兽事宜,王爷叔叔找来的驯兽师要白狮子们做什么动作,必须让我派去的丫鬟教月光,不能让驯兽师直接教。”
这个要求,其实有些难度。
“两个条件,必须都满足了,否则,我就不能把月光借给你。”穆昭昭说完,就看着淮南王。
若是他嫌麻烦,不肯答应,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出借月光。
就算别人在太后面前故意提起这个,想要挑事,那她也完全可以把责任都推给淮南王。
而淮南王此时也只是略一思索。
很快,他就十分痛快地应下了:“没问题,本王都答应了!那郡主,明日就请郡主把狮子送到淮南王府吧?”
穆昭昭一听驯狮子是要在王府,便不由冷笑一下:“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条件没有讲。”
淮南王挑眉看她:“小郡主请说?”
穆昭昭微微一笑:“必须在宫里驯狮子,不能在淮南王府,若是王爷叔叔问为什么,那昭昭必须说,因为当年秋猎的事情,李露莹失踪,王妃对昭昭始终心怀芥蒂,若是万一月光在贵府,王妃报复到月光身上,月光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必须在宫里。”
淮南王一听,想到当年秋猎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应下了:“那就一切都照小郡主说的办!
“待会儿,我去找皇兄商议一下,在宫里何处驯狮子。
“等确定了地点之后,我便派人通知小郡主,那就还请明日小郡主把狮子送过来了。”
穆昭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等王爷叔叔的消息。”
淮南王手中扇子一收,笑了两下,转身走了。
穆昭昭则小脸上笑容随之收起,皱眉盯着淮南王远去的身影,随后便去了尚书房。
等她今日放学一回到家中,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立即说道:“来人啊,去把月杳给我……”
她刚想说,把月杳给叫过来。
然而突然想起来,月杳被她安排着,如今成了李孟夏身边的大丫鬟。
这样的话,她就不好直接让小丫鬟把月杳给叫过来了,免得李孟夏多想,而且这么做也不大好。
于是,她喝了一杯茶以后,便起身往陶然苑,亲自去找月杳了。
到了陶然苑,便见到月杳陪着李孟夏正站在院子里。
李孟夏面前一张石桌上铺着白纸,她则凝神听着院中的风吹叶儿簌簌响声,手中毛笔在白纸上一笔一笔地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