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镇定,腔调很淡,甚至是刻意的疏远:“厉先生,找我有事?”
厉沉暮目光凉薄的撇了她一眼。
随后递给她一只天鹅绒的首饰盒,冷声道:“温先生五天前离开盛京前,叫我把这个东西转给你。我最近一直忙,今天才有空。”
一听是温时遇,安小七下意识的就拔高音量,拒绝道:“我跟温先生不熟!”
她说完,转身就走。
厉沉暮也不追,而是在她身后不咸不淡的道:
“你不要的话,我就派人将东西送到安家老宅…,先生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安小姐拒绝了,就是我的失职。”顿了下,强调补充,“而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安小七顿足,深吸一口气,侧首冷冷的看着他:“我说了,我跟温先生不熟!”
厉沉暮点了根烟,似笑非笑般的:“安小姐,一回生二回熟,何况温先生跟安大公子今后将会是很好的战略合伙人,处处就熟了。”
安小七拧眉:“战略合伙人?什么意思?”
厉沉暮吮吸了一口烟,答非所问:“安小姐,我很忙…”已经蛮不耐烦的口吻,“东西不要的话,我就只好送到安家老宅,或者直接放到安大公子的办公桌上。”
顿了顿,讳莫如深的补充,“想必经此一举,安大公子一定无比好奇你跟温先生的关系的…”
安小七是绝不希望安家跟温时遇有交集的,上一世的血泪教训历历在目,但眼下事态发展趋势,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战略合伙人?
难道为了现金流,温时遇现在成了安华集团除了安季风最大的股东了么?
温时遇,他究竟想干什么?
安小七出神的间隙,厉沉暮已经将那只首饰盒塞进了安小七的衣兜里。
他做完这些,临走前对安小七讳莫如深的道:“安小姐,能得温先生青睐,可是你的福气呢。”
说完,转身就阔步离开了。
安小七在他车子都走远了,才回神。
她将那只首饰盒从衣兜里掏出,打开看了一眼。
红宝石戒指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散发出夺人心魄的红光。
是那晚,她缠着战西爵去珠宝店看中的那枚戒指——凤求凰。
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又要重蹈覆辙,势态朝上一世的轨迹靠拢了么?
…
不行!
她决不允许!
她不要成为温时遇的禁脔,他是个魔鬼。
上一世,她跟温时遇婚后,有一次,她不过是给夏怀殇亲自下了一碗长寿面,那晚他就用沸腾的油浇在了她的手背上,造成她左手特级烫伤,用了秘制特效药足足养了半年才养好。
她要阻止这一切发生。
看来,她跟战西爵的婚,暂时还不能离。
安小七把那枚‘凤求凰’隔空抛进了垃圾桶,随后摸出手机将战西爵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移除,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但,接电话的不是战西爵,而是温淑宁。
安小七还没开口说话,温淑宁就先发制人:“安小姐,你找阿爵的话,怕是要等一下了,他现在去洗澡了。”
“……”
“噢,还有件事请你帮忙。请你转告莫小姐一声,这次我在莫夫人那吃下的亏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五天前,要不是战西爵的人找到她,温淑宁怀疑自己就冻死在那个荒郊野外的湖里了。
她虽养了五天,但这几天 高烧反反复复,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
她绝不是那种吃闷亏而不发作的人,她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报仇的,且不用自己动手。
“还有,安小姐,从我这里抢走的老公,吃的恶心吗?”慵懒到漫不经心的语调,“我猜,你应该是恶心的,毕竟他是我用过的男人,不是么?”
说完,不等安小七语,直接掐断电话,并将安小七这通电话记录从手机上删除。
她做完这一切后,就将手机重新放回去充电。
战西爵在隔壁洗完澡过来时,温淑宁正立在落地窗前练新谱的曲子。
暖黄色光晕下,女人着一身米色居家连衣裙,长发垂肩,侧颜弧度精致美艳,伴随她手指灵活的拨弄小提琴弦,舒缓悠扬的音律徐徐传来。
战西爵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住了,倚靠着门槛,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那双精致如玉的手上,那双手,仿若世界最华美的瑰宝,漂亮的叫他眼红。
一曲终了,美艳却不低俗的女人转过身来。
她一如从前那般,温婉的唤着他:“阿爵,我为你谱的曲子,你喜不喜欢?”
温淑宁之前出车祸的腿还没有好,为了给战西爵留下美好印象,她是强撑着站着拉完了这首曲子,此时因为疼痛额头已经浮出了一丝细汗。
战西爵看出她的用心,又想起近日来她的确受到了无妄之灾,吃了不少苦,心下到底有几分不忍,就朝她走了过去。
他阔步来到她的面前,将她扶坐到沙发上。
他嗓音听不出喜怒,但却也没什么感情:“淑宁,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今后我们各不相欠,除非有必要,你也不要在找我了。”
他说完,就准备去拿正在充电的手机。
手机的位置变过,战西爵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私有东西。
他眉头皱起,问此时脸色十分难堪的温淑宁:“你碰了我手机?”
温淑宁缓过那种强烈到奔溃的羞辱,笑道:“没有。”顿了下,像是不在意的解释,“可能是先前我拿小提琴不小心碰到的。”
战西爵将正在充电的手机拔掉,然后道:“年前你若是无处可去,金外滩18号你就先住着吧。”说到这里,话锋倏尔一转,“但,我希望年后你从这里搬出去……”
听到此处,温淑宁就打断他:“不必了,我今天就会搬走。”
战西爵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随你的便。”
他说完,就拿上车钥匙,穿好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淑宁在他走后,气的摔碎了小提琴。
她烦躁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冷静了许久,直至天边暮色沉沉,才从沙发上艰难的站起。
都是因为安小七这个女人,才搅乱了她原本平静享乐的日子。
她发誓,她今后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战西爵和安小七都跪着求她!
思及此,温淑宁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出许久都未曾联系过的一个号码。
号码显示地:帝都。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
“沉暮,你现在还肯要我吗?”
此时的厉沉暮准备去机场飞帝都,乍一听女人的嗓音竟然会有稍些许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