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林妙人除了最开始的羞愤,此时已经无懈可击了。
她不紧不慢的捡起地上一件白色衬衫,套在身上后,就开始一粒一粒地系上纽扣。
整个动作,做的慢条斯理,又挑衅异常。
她等纽扣完全扭好后,抬手,将胸前的长发甩向脑后,随后扯唇讥诮道:
“这个年头,女人没点手段,怎么混?
不过,还是差了点运气,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这个……不能生育的女人给搞烂了。
不然,过了今晚,我就算得不到战少的垂怜,至少就凭跟他这一夜,也能得到战老的庇护,
毕竟,据说战老想要继承人都想疯了。我除了出身差了点,
但年轻貌美又身强体健,怀上战家继承人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顿了顿,“啧,还真是扫兴,到了嘴的鸭子,都飞了。”
她说完,就旁若无人的要去捡地上的牛仔裤。
安小七脚踩在牛仔裤上,她没能捡起。
林妙人支起身,抬起头,目光不亢不卑的看着安小七:
“怎么?自己没本事管住自己的男人让他被人算计了,还怪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他?
就战总这样的大人物,别说狐狸精想勾引他,就连女鬼都想上。
我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女人,送到我眼前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林妙人现在才不怕安小七。
她已经拿到了大学文凭,现在也勾搭上了王勋。
她从王勋那得到了一套三居室不说,还从王勋那讹了500万的创业金。
要么,她肯答应跟王勋玩呢,就是因为这人猪脑子,好套路。
她手上有王勋几个见不得人的把柄,现在王勋还不是像条狗似的为她马首是瞻?
她现在有钱有文凭,还怕安小七跟她甩豪横?
大不了就是挨几个耳光的事?也不会闹出人命。
林妙人料定安小七不会真把她怎么办,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但,她预料的巴掌没有落下来。
安小七只是无声的看了她好大一会儿后,突然扯唇,诡异的笑了起来。
林妙人被她笑的浑身发毛,心底不安的道:“你……你笑什么?”
安小七冷笑道:“我是笑,现在是什么垃圾都能踩着我的脑袋有恃无恐了么?”
林妙人扯唇:
“我是垃圾?那安小姐你是什么垃圾?
你连一个正常生育能力都没有的女人,你就算身份煊赫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被战老和顾老夫人联手吊打?说真的,我就算是垃圾,
只要我能怀上战总的孩子,我在战老和顾老夫人眼底就是宝贝金疙瘩。
至于你,你就算是战总宝贝心尖肉,
你不能生的本质注定你在战老和顾老夫人眼底就是个不能下蛋的垃圾!”
顿了顿,“大家都是垃圾,你盛气凌人个什么劲?”
安小七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直打的林妙人跪坐在地上。
她微俯身,抬手捏住林妙人的下颌,似笑非笑般的:
“这就盛气凌人了?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盛气凌人。”
她话音落下,江淮就到了。
江淮敲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唐逸。
安小七看了他们一眼,对唐逸道:“战西爵在盥洗室,正在里面发疯,你去给他打一针。”
唐逸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安小七对江淮道:“把她给我绑了。”
林妙人在她话音落下,就嘶吼:“安小七,你凭什么捆我?你敢捆我,你就是在犯法?”
说话间,江淮就已经把林妙人提起来,扯过一根电话线把她手脚都捆在了一起扔在了地毯上。
安小七在这时,看了眼她:“我不能生?你是多久的老黄历了?没人告诉你,我已经怀孕了14周了?”
林妙人诧异,显然难以置信。
正在这时,林妙人的手机响了。
是王勋打来的。
安小七示意江淮把林妙人嘴巴堵上后,接通了王勋电话。
电话一接通,王勋就心肝宝贝的叫:
“宝儿,你人呢?房间我都给开好了,你怎么还没来?今晚我们玩点刺激的,手铐和铁链我都准备好了,嘿嘿…”
安小七听到这里,就把王勋电话给挂了。
电话挂断后,她给王勋发了个房间号,让他过来。
做完这些,她吩咐江淮:
“查查这个叫王勋的人跟林妙人的关系,我倒是要看看,这年头当婊子还这么豪横究竟是仗了谁的势。”
江淮效率很高,五分钟后,就有了结果。
他将收集到的信息,简明扼要的对安小七说道:
“王勋是林妙人现在的金主,两周前两人发展成地下情人关系,
林妙人手上捏着王勋两年前强了女大学生的证据,
威逼利诱王勋给她新注册的传媒公司投资了500万…,
这个王勋是拆迁暴发户,光拆迁款就有两千多万,
新分的房子有四五套,这个男人不是个好的,
家里的老婆已经怀孕四五个月了,成天在外花天酒地,太不是个人了!”
说话间,王勋就到了。
他以为里面等着他的是林妙人,见门没关严,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就热情似火的扑进来……
当他看见衣不蔽体的林妙人被捆在地毯上,以及房间里除了她以外的江淮还有安小七时,
当下就脑洞出是林妙人背着他勾引了别的金主而被原配给抓个正着的剧情。
二话不说,怒火中烧的王勋直奔林妙人,对着她的脸就怒扇了两耳光:
“贱人,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新公司投资五百万,给你买新房子、
给你买车买包……,我甚至都打算跟家里的糟糕老婆离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王勋长的肥,那两巴掌下去就跟熊掌似的,打的林妙人嘴巴瞬间肿的馒头高,
她嘴吐血腥子,原本用来堵住她嘴巴的毛巾被打飞了,捆她的绳索也松了。
林妙人来不及捂住胀痛的嘴巴,下一瞬,头发就被王勋给薅住了。
他膝盖跪压在林妙人的背上,拽着她的头发扯的她头皮都像是要掉了下来似的,痛的她嗷嗷惨叫。
林妙人痛的眼泪直飚,大骂王勋:
“王勋,你这个蠢货,别被他们当枪使了?你快放开我,事情不是你看到这样的?我是被他们算计的……啊——”
王勋已经打红了眼,扯的林妙人头发都秃了一块,发根还带着血丝。
不等林妙人反应,她人又被王勋扳过脸,对着她的脸又怒扇了两耳光,怒不可遏的骂道:
“贱人,老子一心想跟你过日子,恨不能把心肝肺都捧给你,
你却背着老子脱成这样勾引别的男人?说,你这个贱货,你究竟背着我勾引了多少男人?”
王勋打了一通,怒气散了不少。
他也怕自己手下没个轻重,把林妙人打的哄不回来。
于是,收了手后,就等着林妙人跟他解释。
林妙人捂着头昏欲裂的脑袋,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愤怒,嘴唇都颤抖哆嗦着。
她嘶声力竭的对王勋吼:
“王勋,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你很了不起吗?长的跟个癞蛤蟆似的,还想吃天鹅肉?
就你那五短身材,三秒就完事的废物,我凭什么为你守身如玉?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我们从今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
此话一出,王勋就怒不可遏!
他只恨手上都没一把刀。
不然,肯定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王勋捞起茶几上一个水晶烟灰缸,对着林妙人的脸就砸过去:
“贱人,你不就仗着自己一张长的还不错的脸?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林妙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张脸了,眼看着疯了的王勋就要朝她砸过来时,
她一边躲,一边怒吼威胁道:
“王勋,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的手上?我劝你,见好就收,否则过了今晚,我明天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王勋被林妙人一下就捏住了七寸,那水晶烟灰缸就迟迟没有沉下。
他气的面色铁青,林妙人却在这时捂着肿成猪头的脸站了起来。
她目光怒视着王勋,眉眼神态充满了挑衅。
安小七将眼前这一切看在眼底,在这时对江淮抬了抬下巴,“把他们两个都捆了吧。”
此话一出,王勋和林妙人明显都怔了一下,尤其是王勋:
“你是什么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凭什么捆老子?”
他话都没说完,江淮三两下就把他给捆了,跟着林妙人也被捆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安小七等江淮做完这一切后,对他道:“把这个姓王的原配给叫来,让她多带几个人。”
江淮点头,立马去安排。
此时没有被封住嘴的林妙人在这时惊悚的叫:“安小七,你要干什么?你究竟要干什么——”
安小七在她面目狰狞的尖叫声中,扯唇,漫不经心的笑了下:“当然是帮原配吊打一下小三,顺便惩恶扬善一下啊?”
顿了顿,她淡淡的道,
“帝国新《婚姻法》规定,丈夫在妻子孕期出轨,是要被判净身出户的。
你先前说,手上掌握了王勋的把柄?这个把柄是他两年前性侵女大学生的证据吧?
怎么样,你们一个犯了强奸罪还婚内出轨的渣男,一个包藏祸心又勒索诈骗的小三,
还有什么话要说?我看,还是留着等警察叔叔来了以后,跟警察叔叔说吧。”
闻言,林妙人整个人都虚脱的跪在了地上。
她不能让自己坐牢,她不能就这么完?
林妙人脸色白了黑,黑了白,几番挣扎后,她跪走到安小七的脚边,无比可怜的求饶道:
“安小姐,求你网开一面,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做出任何勾引战总的行为…,
求你看在我好不容易从大山走出来,下面还有一个还在住院康复期的弟弟要照顾,
求你…给我一条活路……,我给您磕头了,求您了……”
安小七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上回,我就给过你机会。也明确警告过你,那是最后一次!”
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林妙人见自己所求无果,目光喷火的怒视着安小七的背影,
她想着这个贱人竟然怀上了战总的孩子,如果她没有这个孩子的话,这个贱人是不是也会跟她一个下场,这辈子都别想进战家的门?
心魔一旦产生,就越发根深蒂固。
奈何,林妙人被捆住了手,她现在没办法捞起工具去袭击安小七,她在等待机会。
王勋的老婆在一刻钟后就带着娘家的几个大哥大嫂出现了。
怀孕六七个月的孕妇,肚大腰圆,孕晚期因为身体浮肿的关系,王勋老婆的气色看起来并不好。
她的娘家几个大哥从一进门,就把王勋给暴打了一顿,几个大嫂拎起林妙人,就把她给扒的精光,又打又骂。
挣扎间,捆住林妙人手的绳索松掉了。
她现在顾不上被扒精光的羞耻,从几个悍妇手下一把钻到安小七的后背,捞起一把椅子就要朝安小七突袭过去时,反应过来的安小七,抬腿对着她的胸脯就揣出一脚。
这一脚下去,林妙人四腿八叉的仰面倒地,痛的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王勋的老婆,在这时,一脚就踩在她的三角地带,骂道:
“下贱胚,我今天就要把你这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发到网上,让全天下的女人都好好看看,骚狐狸精被扒了皮以后的恶心逼样,看看,丑不丑…”
她说着,她其他几个嫂子们,就纷纷拿出手机对着林妙人的脸和光着的身子就一顿猛拍。
林妙人想死的心都有了,顾头不顾腚,死死的用手挡自己的脸,但她哪里是几个悍妇的对手?
场面一度失控时,警方也到了。
林妙人被警方带走时,目光狠狠逼视着让她沦落至此的安小七,眼底有不甘有悔恨,更有绝望。
但,安小七看她的目光却像是看一堆恶心的垃圾,刺激的林妙人发了疯的也要朝安小七扑上去。
警方强行将她囚困住,安小七在这时走到她的面前,冷声宣判道:
“这个女人先前对我蓄意谋杀,差点弄的我一尸两命,稍后我会让我的律师跟你们警方对接,控诉她的犯罪事实,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林妙人终于在她的话音中,像条死狗似的被警方给拖走了。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就林妙人今天的行径,她怎么都要被判坐四五年牢的。
可,安小七并没有教训她以后的痛快。
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手撑着额头,看着盥洗室的方向,一颗心隐隐的痛着。
她是因为幸运,才阻止住了。
如果不是幸运,那么战西爵又会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醒过来?
战老能算计得了他这一次,一定还会有第二次……,难道每一次她都能及时出现么?
还有安好,也不知道燕西京那边是什么情况,安好有没有被他从顾老太太那救出来。
……
安小七有一种很深的感受,
她感觉这段感情几乎耗尽了她的精力,她除了痛苦和疲惫,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这样想着,脑海里就不禁浮现先前在魅莊大厅撞见南向晚,南向晚跟她说的那两句话。
【如果不幸福,那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安小七,我若是你,识时务为骏捷,当机立断的放下,若是有缘,又何愁他日不能够再相逢呢?】
此时,盥洗室那边传来开门的动静。
打了镇定剂的战西爵已经昏了过去,他被保镖架着扶到了大床上。
安小七撇了眼,那就算因镇定剂昏过去的男人关键之处,仍然傲然挺立的地方,就知道战老这次给他下的料有多猛。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狠狠的闭了闭眼,几番平复后,她睁开眼,目光看向唐逸:“需要送医院吗?”
唐逸道:“不用,给他用了舒缓的药,睡几小时,就能好。”
安小七起身,有些疲惫的道:“我先回去了,你们照顾好他。”
唐逸诧异:“你不陪他?”
安小七嗓音很淡:“不了。”
她嫌这里的空气不好,也嫌这里的脏。
她更想逃离眼前这一切。
她丢下这句话后,就起身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小雨淅淅沥沥,下的有几分缠绵,但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
积水的深度已经漫过了她的脚踝。
安小七才将将一只脚踩进积水里,下一秒,手腕就被身后一道强劲有力的手臂给向后扯了回去。
安小七惊魂未定,诧异的侧首,对上的却是白熙秋一张要笑不笑的脸。
她身体很快就被白熙秋拽上台阶,正欲要拧眉问他发什么神经时,白熙秋先发制人:“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安小七挑眉:“你找我有事?”
白熙秋点了根烟,指着他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
“我发现你这人,最没心肝的厉害。厚此薄彼么?你只顾着肚子里的这一个,忘了云澜也是你的儿子了?”
此话一出,安小七面色就沉了一度:“云澜怎么了?他不是被我……师叔给接走了?”
白熙秋道:
“这孩子二期眼科手术虽做的比较成功,但这几天突然高烧不止,
夏怀殇没办法只能临时取消飞蜀南的计划,陪他在盛京的幽皇养病……,
这几日,孩子昏昏沉沉之中,总是念叨你的名字,
但夏怀殇那痞子怎么都不肯叨扰你,我心疼那孩子不是胎生娘养的实在是可怜,就来堵你了?
怎么样,跟我走吗?”
安小七只犹豫了一下,就点了头:“好。”
车子驶出魅莊时,白熙秋视线垂落在安小七的小腹上,轻描淡写的问道:
“听说,你这一胎怀的不顺利?孩子发育迟缓,胚胎不太好?而且是女胎,战老十分嫌弃,仍然反对你跟战西爵在一起?你眼下,有什么打算啊?”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安小七问他:“你想说什么?”
白熙秋讥诮:“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你这难得怀上的一胎,怕也只是徒增悲伤一桩。”
安小七脸色变的难看,没说话。
白熙秋余光扫了她一眼:
“安小七,我蛮想不通的?你是离了战西爵不能活了还是怎么的?
摆在你眼前的光明大道你不走,偏要闯荆棘丛里的小路,干嘛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我若是你,干什么非得受这个屈辱?
一边遭受战老的冷嘲热讽步步紧逼,一边又要饱受顾老夫人的寸寸打压?
现在,更是把你那个叫安好的姑姑拖下水?
你把自己所谓的爱情践踏在别人的痛苦上,你很荣耀还是很幸福呢?”
白熙秋的话,就像是把刀子,扎在了安小七的心上。
她脸色白了白,搁在膝盖上的手都无力的蜷缩起来。
白熙秋的话还在继续:
“有时候,进一步是死,退一步是活。你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你进一步是万劫不复,退一步是海阔天空,大家都能相安无事,不是么?”
安小七知道白熙秋指的是什么。
他在说服她放弃跟战西爵的感情。
她沉沉吸了口气,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我会考虑。”
白熙秋眸底一闪而过异色,视线再次落在她的小腹上:
“你是怕自己半路退出,他会恨上你?还是担心他在痛失你以后活不下去?”
顿了顿,
“我告诉你,安小七,
那些所谓为情所困为爱自杀的狗血爱情故事也就只有在傻白甜的小说或者电视剧里出现,
现实中的男人,远比你们女人薄情寡义的多。你别以为他真的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
恨你,或许会恨一阵子,但不可能会是一辈子。再多的恨,都会被时间消磨的不剩下什么了。”
白熙秋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到了安小七内心最深的痛点。
她觉得自己一直没有狠下心来一走了之,大概是无法想象战西爵再跟她分手以后能不能承受得住。
毕竟,这个男人此前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她,不要不辞而别一走了之,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叫他自己都后悔的事。
说来说去,她最担心的还是他!
“我只是……不想他痛苦,能暂时和平分手,是最好的。”
白熙秋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又看了她一眼,冷嗤道:
“这个简单啊。我倒是有个叫他彻底心灰意冷的办法,让短暂的痛苦升级后,彻底死心,你要不要试一试?”
闻言,安小七微微撇头,看向驾驶座上白熙秋一张白的有些阴森的脸,“什么?”
“云澜是你跟夏怀殇的儿子,你跟夏怀殇扯证,组建家庭,再打掉你腹中的孩子,你看战西爵那痞子死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