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战西爵可以躲过,偏偏他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伴随玻璃高脚杯撞击地面摔碎的声音,战西爵额头裂开了一道血口子,
随后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额头滚落过他的眉骨,跟着是鼻梁骨下颌……,然后溅落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抬手去擦血什么的,倒是安小七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眼,眼睛里全是复杂的异色。
夏允倒是很会舒缓紧张的气氛,她在这时连忙出声,道: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暴戾?气大伤身,你不知道?”
詹姆斯依旧板着脸子没说话。
夏允在这时叫来自己贴身伺候的女佣,“把地上收拾一下,顺便给他清理一下伤口。”
战西爵在这时从女佣手上接过一块无菌纱布,动作慢条斯理的将脸上的血迹抹干净后,用纱布摁着伤口的地方,这才说道:
“不必了。”顿了下,“岳父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以尽情的发泄,晚辈受着就是。”
詹姆斯面无表情,冷眼看他:“谁是你岳父?”
战西爵:
“虽然您现在我不是我的岳父,但从前是,以后也会是。所以,早晚都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又有什么关系?”
詹姆斯都被战西爵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
他薄唇勾出阴森的笑弧: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让你娶她?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配得上她今时今日的地位?”
战西爵眯了眯眸,菲薄的唇溢出冷淡的笑意,“凭我想,我就能!”
“无耻!”
“猖狂!”
战西爵:“詹姆斯先生,如果您的女儿愿意,那就是千金不换,您再怎么拦着也没用,不是么?”
詹姆斯再度被他的话给气笑了,他冷声道:
“听说你脑子坏了,看来坏的不是一星半点,我看是智障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假设这种荒唐的事存在…,她现在就能告诉你,她不愿意!”
闻言,战西爵就痞懒的笑了一下,波澜不惊的口吻:
“就算现在不愿意,那以后总有愿意的时候。”
顿了顿,补充道,
“毕竟,您也是这么过来的,不是么?我听说,夏女士年轻时跟我父亲相亲相爱的时候,您也就只能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备胎,
您不是也等了二十多年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怎么,只许您情深不许,就不允许晚辈也做一个长情的人?”
此话一出,空气就陷入了空前的剑拔弩张中。
詹姆斯苦等夏允二十多年,这可以说,直接触碰到了詹姆斯的逆鳞。
詹姆斯气坏了,冰蓝色的眼瞳渗出一丝丝血红来,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庞因为阴森可怖的情绪而显得十分吓人。
战西爵却置若罔闻。
他的话还在继续,继续的火上浇油:
“说起来,我的情况比您当年的情况好太多了。我听说,您是在夏女士最痴迷我父亲的时候将她强了这才导致她怀上了安小姐。
我想,夏女士当初肯定是恨透了你的。可我就跟你不一样了,虽然当年我们是分手了的,但我们分手时并不是因为不爱。
相反,正是因为她太爱我所以才处处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最后她为了我的大好前程而向现实妥协,因此她也吃尽了委屈受了尽了苦楚……,
我那时候应该是蛮浑蛋的,我非但不理解她还在那时候娶了别的女人,想必是伤透了她的心……,这才让她感到绝望离开帝国的吧…”
说到这,目光极淡的掠了詹姆斯愈发难看的俊脸,仍然波澜不惊的调子,
“何况,我跟她还有孩子。连您这个强了女人的男人都能等到夏女士的回心转意,我为什么不能追回当年那么爱我的女人?请问,我比您差了哪里么?”
这番话说完,整个空气安静的落针可闻。
但,这种气氛也就只持续了十几秒,就被詹姆斯漫长的冷笑声给打破了。
他好似并没有被战西爵这番话而刺激到,他目光凉漠的朝战西爵投去一眼,逐字清晰的对他宣判道:
“她当年的确很爱你,爱到奋不顾身的也要成全你的前程,你将她伤的遍体鳞伤,让她尊严扫地的逃出了帝国……,
你凭什么觉得,你当年将她践踏到尘埃里以后她就能不计前嫌的跟你重修旧好?
又凭什么觉得,她对你的爱会一成不变?是没人告诉过你,人性以及感情是最复杂多变的?”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还有,你们战家人的教养,就是让你揭长辈的短的?”
战西爵面色终于冷了下来,他目光直视着詹姆斯的眼睛,坦白的说道:
“正是因为人性复杂,人的感情亦然如此,所以我现在才要马不停蹄的加油追求她。”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她本来就很不待见我,很难追了,您这个长辈从中再横插一脚,让我难上加难,这样真的很讨厌。”
詹姆斯等他说完,冷声问:“追她?你准备怎么追她?厚颜无耻的拿云澜威胁她?还是用你的两个娇娇膈应她?”
两个娇娇?
战西爵反应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詹姆斯口中的两个娇娇分别是谁。
朱娇娇和南向娇。
关于这一点,战西爵觉得自己可以解释。
他在詹姆斯话音落下没多久,就有条不紊的说道:
“实不相瞒,我已经跟南向娇办完了离婚手续,也明确拒绝了朱娇娇的爱意,我现在是单身。”
詹姆斯讥笑:“所以,合着你单身,你就配追求她?”
战西爵皱眉,说道:
“合着您的意思,爱情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如果是这样且您也能替她做主的话,那这件事就很好办了,您开个价,要什么条件您才能同意我跟她交往?”
詹姆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血压都飙高了。
安小七眼看形势不对,在这时出声打断他们,她问战西爵:“所以,听你的意思是你非追求我不可了?”
战西爵在安小七说话的时候,目光就落在她淡漠的一张小脸上,“当然。”
安小七轻笑:
“是么?那么你突然来找我做什么?”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先前阿德说,你找我是为了朱娇娇的事?”
关于这一点,战西爵不否认,他道:
“娇娇跟我养母在被你赶出医院以后就失踪了,我只是来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音落,安小七就冷讽道:“你干脆说,是不是我怕人把她们母女给抓了得了。”
战西爵看着安小七她略带讽笑的眼睛,客观的分析道:
“我听说,她们出事前招惹过你,为此你还扇了娇娇一记耳光,从某种程度上存在这种可能。”
顿了下,
“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十分理智,如果你那么做我肯定要找你要人,到时候我们又得纠缠在一起,你最不希望的就是跟我有纠缠,所以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安小七怒极反笑:“这就是你追求我的方式?”
战西爵:“……”
安小七:“每次,口口声声说跟别的女人已经断了一干二净,可三番五次都是因为你的女人找上门来,这就是你要追求我的态度?”
“……”
安小七视线从他脸上撤回,看着面前碗里不在冒热气的鸡汤,微末的叹息一声,说道:
“你的娇娇和你的养母失踪确实跟我无关,但你既然找到我了,你希望我能给你提出什么帮助尽管提……”
顿了下,话锋倏然一转,嗓音冷了一度,
“不过有件事,我现在就要跟你表明,我已经不爱你了,以后也不会,所以,我希望今天所见是我们最后一次所见。”
战西爵:“我不同意!”
詹姆斯在这时叫来保镖:“把他给我打出去!”
……
之后大概有一周的时间里,安小七再也没有见过战西爵。
不过却听说了朱娇娇跟朱母是被战西爵的二叔战文霆给绑走的。
战文霆这些年,一直跟战九枭明争暗斗想夺权,结果权利没夺成却把‘死’了好几年的战西爵给等活了。
战文霆觉得搞不定战九枭,那搞一搞脑子坏了的战西爵还是可以的。
这才把朱母和朱娇娇抓回了帝国,为的就是跟战西爵谈判。
战西爵也因为这件事,提早启程回了帝国。
身边没了战西爵纠缠,安小七这些日子过的倒也顺遂安宁。
这天下午,莫念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有没有空见一面。
安小七直接对她说道:“我现在就是个闲散人,怎么会没空?”
莫念此时在朱奋所在的小镇,她其实已经到了这边有好些天了,只是一直拖着没有去找他。
现在给安小七打这个电话也是说这个事。
她道:“我在他家附近,刚刚看到他出海打鱼才回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难以想象昔年尊贵无比的燕九爷会落魄到穷打鱼的了……”
安小七话都没让他说完,就笑着打断她:
“你可别小瞧他,朱奋先生可不是穷打鱼的,他可比战西爵有出息多了,他几乎垄断了加州城一半的冷鲜供应呢。”
莫念:“……”
“你想好了,要跟他见面了?”
莫念道:“早晚都是要把事情解决的,早一点也好。”
安小七问道:“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莫念想了想,道:“不用了,等我跟他聊完,我去找你。”顿了下,“如故发烧了,我今天夜里的飞机,他是离我一天都不行的。”
燕如故,莫念跟燕西京的儿子。
因为早产,体弱多病。
这是安小七都知道的。
都是当妈的女人,孩子一不舒服,最操心就是母亲了。
所以,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说道:
“还是别跑来跑去瞎折腾了,你处理完跟燕九爷的事就直接启程回国吧,反正我近期也要回一趟国的,等我回国,我去找你。”
莫念嗯了一声,“也好。”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立了冬。
这天,安小七飞机抵达兰城机场,阔别六年之久,她还是从遥远的国外回到了帝国。
即便,兰城不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但近乡情怯这种心情还是油然而生了。
她提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不经意一瞥,看到一幅关于《忘川》的巨型海报时,身形明显的怔了怔。
她目光紧锁海报上安歌主演的魏长生定妆照——
女扮男装的魏长生,白衣蹁跹,衣袂飘飘,她骑着一匹白色战马,仿佛要乘风归去……
想起昔年往事,安小七眼眶有些酸涩。
她不禁想,若是安歌她还活着,该有多好。
降温了,兰城入冬后,风就像是刀子似的吹得人脸皮发疼。
安小七有点后悔,后悔答应季暖来兰城这一趟。
因为贺西洲母亲病危,季暖婚礼提前了,安小七是过来特地参加她的婚礼的。
不过,在举行婚礼之前,她还要给季暖新到的婚纱提供修改意见。
只是,季暖说要来亲自接她,安小七等了半天无果正准备打电话过去问时,季暖把电话打了过来。
安小七拢紧身上的羽绒服,将脖颈上的围巾往面颊上提了提,背着冬风,这才接通季暖的电话,“喂?”
“七七,你到了吗?我这边发生了交通事故,被交警抓了个现行,现在过去不了……,我让贺西洲去接你了,他开的是黑色宾利……”
季暖把贺西洲的车牌号也给安小七说了一遍后,
“他应该很快就到,等下我把他手机号发给你,你打给他。”
安小七有些哭笑不得,“好,那晚点我们见。”
挂了电话后,安小七将手机刚放入包里,就看到一抹欣长挺拔的身影从一辆黑色宾利欧陆走下来。
他衣着不凡,身形修长挺拔,气质温润,于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安小七第一眼就将他认出,正是贺西洲不错,只是他并没有看到她。
她刚要对他摇手打招呼时,下一秒一个身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人突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将他整个人都撞的向后连连倒退了两步。
起初,贺西洲在看清那女人的脸时,很快就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摘离出,但那女人不依不饶,又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她不仅扎进他的怀里,还踮起脚尖要去亲贺西洲的唇。
有好几次,贺西洲都板着脸子将她从身上拽下来,但架不住那女人疯狂,总是有那么三两下的被亲到。
安小七眸色复杂的看了会儿,心想着这两人关系怕是不简单时,突地那女人冲他低吼一声:
“贺西洲,我怀孕了,你敢娶姓季的那个女人,我就打了孩子,带着孩子的尸体去你们的婚礼上大闹一场,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更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安小七震惊不已。
恰在此时,贺西洲看到了她。
贺西洲眯了眯眸,目光从安小七身上撤回,落在面前女人一张要哭不哭的脸上,不耐烦的道:“那你就滚去打胎好了。”
他说完,就一把甩开女人扒在他手臂上的手,抬腿朝安小七这边走过来。
他很快走到安小七的面前,全然没有任何被安小七撞破丑事的尴尬,一派然的温儒淡雅,彬彬有礼的道:
“安小姐,让你见笑了,没等太久吧?”
音落,先前那位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人在这时冲过来,全然不顾是什么场合,再次抱住了贺西洲的腰,死活不肯松手。
贺西洲面色已经很难看了,但他的修养让他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人动手。
他只是冷声警告道:“郝时光,别逼我对你动粗!”
对于他的警告,郝时光完全无视,“我就喜欢你对我动粗,越粗越带劲。”
贺西洲气的狠狠闭了闭眼,抬手将她大力的从自己的腰上摘走。
娇滴滴的年轻女人,哪里经得住男人这么暴力对待。
郝时光连忙呼痛:“哎呀,你那么大劲干嘛?我胳膊都要被你掐断了。”
她吼完,就发现了安小七竟然长的比大明星还好看,当下就警铃大作,带着很强的敌意,冷声质问:
“你是谁?你跟贺哥哥是什么关系?”
安小七挑眉,反问道:“请问,你跟贺先生是什么关系?”
郝时光冲安小七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上了床的关系。”顿了顿,强调补充,“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跟我贺哥哥是什么关系,都给我听好了,我已经怀孕了,你没戏!”
安小七笑了下,嫣然淡淡的调子:“是么?那贺先生要结婚的新娘是你喽?”
此话一出,郝时光眉头就皱成了一团,“你是谁?你跟季暖那个狐狸精是什么关系?”
安小七波澜不惊的回道:“闺蜜!”
闻言,郝时光就乐开了花,她道:
“哎呀,原来你是她的闺蜜?难怪你也长的像个狐狸精似的。喂,你叫什么?带手机了吗?
快点拍我们,告诉你的好闺蜜,说我不仅三了她的未婚夫还怀了他未婚夫的孩子,
让她赶紧跟那个战九枭滚回盛京吧,别耽误我跟贺西洲的美好幸福生活。”
安小七在她话音落下,问道:“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孩子多少周了?”
郝时光不知道安小七问这话里的深意,皱眉道:“你问这么多干嘛?又不是你男人的种,多管闲事。”
“怎么能叫多管闲事?这可关乎我闺蜜的大好幸福呢,我不应该问?”
郝时光现在是恨不能昭告整个兰城,她怀了贺西洲的孩子,当然她最想挑衅的人是季暖。
现在她堵不到季暖,由季暖闺蜜的嘴告诉她这个消息,也是一样的。
因此,郝时光在安小七话音落下后,就说道:“今天刚好12周,怎么样,你有意见?”
安小七点了点头,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面色无澜的贺西洲:
“三个月的话,那时候战三爷还没纠缠上季暖,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你最想背叛了她,对么?”
贺西洲:“只是个意外…”
安小七打断他:“所以,你打算怎么跟季暖解释?”
贺西洲仍然平静无澜的回道:“我跟郝时光睡过这件事,暖暖知道。”顿了下,“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怀孕了。”
安小七:“所以,我可以理解季暖原谅你出轨并仍然愿意嫁给你?”
贺西洲不置可否。
安小七视线从他们身上撤回,淡声道:“我就不打扰贺先生跟郝小姐叙旧了,我打车就好。”
说话间,安小七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
贺西洲在她上车前,叫住了她:“安小姐。”
安小七微侧首:“贺先生,还有什么事?”
贺西洲逆光而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安小七却觉得他此时心情应该是糟糕透顶的。
她听他说:“这是我跟暖暖之间的事,我希望安小姐作为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安小七讥讽的笑了下: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她?既然都已经有孩子了,怎么?你还想让季暖给你孩子当后妈?贺先生,是我高看你了。”
她说完,就让司机帮她把行李箱装入后备箱,然后上车走了。
兰城算是北方的一线城市,车子从上高架就开始堵。
安小七托腮看着车窗,想起来一件事。
差不多就是一个多月前,季暖离开加州城跟她说的那件事。
说她在酒吧喝醉后被战九枭带回去的第二天,她被迫跟他发生了关系。
当时,她问季暖好好的跑什么酒吧喝酒,白白给战九枭占了便宜。
她当时眼圈有点红,对她轻描淡写的只说了心情不好……
想必,季暖是因为知道贺西州出轨郝时光的事,当时心情不爽才去酒吧买醉的。
现在这个社会,节奏快到成年男女在对待感情这件事上也很……冷漠。
大家都好像更爱自己多一点,如果发现感情里存在不忠的嫌疑,基本上就快刀斩乱麻,果断分手的。
如果,明明知道对方出轨还要选择要在一起共度余生,要么是因为太爱,要么就是因为不爱。
在安小七看来,季暖显然属于后者。
安小七是在一小时后她下榻的酒店见到的季暖。
安小七不知道这件事还好,既然知道了,作为朋友,她觉得怎么都要听一听季暖的想法。
因此,她将自己在机场撞见的事跟季暖说了一遍后,问道:“你现在还要跟他结婚吗?”
季暖面色很平静,只是目光看起来有些暗淡,其他类似于伤心难过的情绪是没有的。
她好似很不明白,于是问安小七:
“为什么男人都那么靠不住?一个月前,他跟我坦白这件事想求得我原谅时,我当时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安小七道:“贺西洲说他跟郝时光上床是意外!”
此话一出,季暖就笑了:“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呢?他第一次是因为喝多了跟她滚了,第二次第三次呢?”
安小七皱眉:“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嫁给这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
季暖想了想,客观的说道:
“他是继母给我精挑细选的女婿,季贺两家联姻关乎的利益太多,我只是个私生女,我不想父亲在继母面前难做,
若是退这个婚,打的就是她这个州长夫人的脸,她本来就因为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女而埋怨父亲,我不想父亲这么难做。”
顿了顿,“当然,一开始,我也没觉得贺西洲有问题。”
安小七问:“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季暖低头,看着左手戴的那枚订婚戒,拨弄了几下戒圈,就把戒指给拔下来了。
她将那枚戒指扔进了垃圾桶里,淡淡的道:
“算了,我这辈子只想给自己的孩子当母亲,才不要给别人养儿子。”
说话间,贺西洲电话就打到了季暖手机上。
季暖只犹豫了一下,就接通了,“暖暖,我们谈谈?”
季暖打断他:“贺西洲,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静了大概七八秒,才传来贺西洲有些沙哑的嗓音:
“暖暖,是战九枭搞的鬼,是他收买了郝时光并创造各种条件让我跟她发生关系的……,我们能见面聊一聊么?”
季暖觉得既然是分手,还是慎重一点的好,电话里说这件事总是差了点意思。
因此,她在贺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给了贺西洲答复:“地点和时间,你来定。”
闻言,手机那端的贺西洲,心下微微一松,温声道:“好。”
挂了电话后,季暖正要跟安小七吐槽点什么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季暖挑眉,问道:“你叫了客房服务了?”
安小七摇头:“没有。”
说话间,敲门声越发的密集,不像是酒店客房服务的,更像是来讨债的。
安小七心中正迟疑,季暖的手机再次响起。
安小七余光撇了一眼她的来电显示,是战九枭打来的。
季暖原本想拒接,被安小七给拦住了,“我怎么觉得门外敲门的就是他?”
季暖:“……”
“接吧。以我对战三爷的了解,他这种人最不讲道理的,你越是冷着他,他越是能蹬鼻子上脸。”
闻言,季暖就接通了战九枭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战九枭低沉的男低音,“小暖,开门,你不开门,就别怪我暴力的一脚踹坏门。”
此话一出,季暖就深吸一口气,说道:“战九枭,你究竟要干嘛?”
战九枭嗓音透着股狠劲儿:“我还能干谁?当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