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睡的太晚,白森森逃课了,舍友上课回来,跟他说了一个坏消息。
“今天老师点名了。”
白森森:“……”
他最近怎么么倒霉!
他们学校要求很严格,他平时轻易不敢逃课,不过好在他和今天的任课老师关系还可以,他去说点好话,期末考试的时候对方应该不会太难为他。
“我们给你打了电话的,但是没打通。”舍友说。
“我手机关机了。”白森森从床上坐起来,微微眯着困乏的眼睛,看起来脾气很不好,舍友都没敢惹他。
白森森很会给同学穿小鞋,大家都烦他,也怕他。
手机一开机,就是一堆的信息,还有很多漏电提醒。
么多的信息和漏电提醒,手机嗡嗡嗡地响个不停,白森森握着手机,在д鸲声中获得了短暂的快,感。
这些都是周律发过来的信息,看得出他很着急。
他应该被折磨了一晚上吧,估计都没能睡着。
他将周律所有信息都看了一遍,从愤怒地指责到低声哀求,这中间也不过十来分钟时间。
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瞎了眼。
这么窝囊的,无能,又容易变心的男人,他当初怎么就看上了呢?
周律除了ц玩意和д帕常简直一无是处。
周律发的最后一条信息很温柔,说:“我真的很想去找你,和你当面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可是我不想你因为我心烦或者生气,就不去找你了,我今天一天都在小图书馆值班,你如果还念着我们的旧情,愿意跟我说话的话,你就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白森森下去洗漱一番,化了一个最美的妆,便去教学楼了。
他们飞院有个自己的图书馆,不大,平时都有学生会干部在е蛋啵基本就成了他们的另一个办公室。周律握着手机,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这个白森森可真狠啊,都这个点了,也不见回他。
他正要给白森森打电话,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他扭头一看,正是白森森。
白森森今天浓妆艳抹,打扮的极艳丽,他穿了个短裤,露着白皙笔直的大长腿,上身却是空乘制服短衫,很性,感靓丽的打扮。
可是如今周律看在眼里,只觉得俗艳丑陋,他已经没有办法用公正的眼光去看待白森森了,白森森此刻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挤出一抹笑容来:“森森。”
白森森进来,冷着眼看他。
周律上前去将房门关上,伸手去拉白森森,白森森却躲开了他的手。
周律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考虑清楚了么?”白森森问。
“考虑什么?”周律说,“森森,我想先跟你解释一下我和谢风行的关系。”
“我有眼睛,我会自己看,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跟我说你不喜欢他,你觉得我会信么?”白森森看着他问。
周律抿着薄唇,神色更为坚毅:“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从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
“你爱不爱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白森森说,“所以你也不要说爱不爱我这些话,我听了恶心。我来是来跟你谈正事的,不是来听你诉肺腑的。”
如果自己不是个君子,他真想直接给白森森一巴掌。
周律忍住怒气,做出几分悲伤的样子:“ш茫我们坐下来聊。”
白森森在唯一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周律觉得另外一个椅子有点矮,就没有坐,只是往办公桌上一靠,看着白森森。
“你和谢风行,进行到哪一步了?”
不等周律开口,白森森就说:“你不要再说你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些废话,我不想听,如果你还想跟我好好聊,你也不要说。”
周律说:“可我跟他真的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你喜欢他吧?”白森森问。
周律没说话,因为他摸不透白森森的心思,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白森森冷笑一声,问:“他呢,喜欢你么?”
周律说:“应该多少有一点吧。”
说谢风行喜欢他,而不是他喜欢谢风行,这对他比较有利。
白森森就说:“到了这个地步,你喜欢谁,跟谁谈,我都无所谓,但我想要的东西还是没有变,我失去了我的爱情,如果再捞不着一点好处,我白森森岂不是成了个笑话?别说别人看不看得起,我自己就看不起我自己。赵晚也罢,谢风行也行,我们的计划还是没有变,你想办法从他们身上搞点钱给我,不然你等着,我让你身败名裂。”
周律紧抿着薄唇,说:“我们俩好歹好了一场,你就这么狠心?”
“我们俩都是人渣,但人渣和人渣也有承诺和约定,是你先背叛了我,不是我这人绝情。现在这样不讲感情,光讲利益,我觉得也挺好,简单干净。你我都不用纠结痛苦了。”
白森森说完就站了起来:“接下来你就好好想一想,怎么把谢风行搞到手,或者你想办法把他搞臭也行,只要我心里舒坦了,没有钱,我或许也能放你一马。不要跟我耍心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只是个小空乘,您可是堂堂航大学生会主席,未来的机长,前途远大着呢,你可不要想不开。”
他语气а怨毒,唇角还带着嘲讽,周律真恨不能撕烂他的嘴。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会与虎谋皮。
白森森这种人,就算他没有背叛他,只怕跟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周律也不再伪装,他板着脸问:“我要如何相信你?你手里么多视频,照片,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备份,你如果因此要挟我一辈子,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面?”
白森森看着他这一出变脸的好戏,心下仅剩的б坏阆<揭餐耆消失了,他连冷笑都没有了,恶狠狠地看着周律:“这就是你的报应,你背叛我白森森的报应,你这辈子能做的,只有乖乖听话,周律,老老实实做我的一条狗吧!”
他说着就要走,周律一把拉住了他,一夜没睡,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平时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此刻面目都有些狰狞:“白森森,你不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白森森怎么可能会吃这一套:“我就逼了,怎么着吧,你有本事从楼上跳下去,我给你收尸!”
周律简直是震惊的,他真想不到白森森会恶毒到这个程度。
近距离看他妆容过于浓重的脸,他只觉得恶心,忽然瞬间失去了理智,捞住白森森就是用力一推。
白森森直接撞到了书架上,只听哗啦啦一声响,б慌攀榧芏妓孀虐咨森倒了下去。
周律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捞白森森,书架“咣”地一声倒在地上,他被白森森带的也倒了下去。
隔壁办公室立马就有人跑了过来,就见他们两个在一堆书里倒着。
“会长,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忙上前来拉他们俩,周律红着脸说:“不小心把书架弄倒了。”
他回头去看白森森,白森森额头上被书砸肿了一大块,只恶狠狠地盯着他,他伸手去拉他,白森森一把将他推开。
旁边的人都看出了异样,深深复杂地看着他们俩。白森森捂着额头,说:“你要动手是吧?好啊,好啊……”
周律满脸通红,他真的不敢相信白森森竟然这么疯,他都不怕别人知道他们的事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也不做个戏么?
就在他窘迫难当的时候,白森森一脚便踹上来了,周围同学惊呼一声,赶紧上来拉架,白森森却仿佛发了狂,挣扎着连踹了周律好几脚。
周律满脸通红,一语未发,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完了。
因为就在办公楼,旁边就是他们院长和诸位老师的办公室,这事一下子就闹大了,俩人最后被辅导员给叫走了。
辅导员勃然大怒:“你们俩都是学生干部,学生会里的骨干,竟然敢在办公楼里打架?”
白森森说:“你问他,我们为什么打架。”
周律看向白森森,他只感觉白森森的微笑都是阴森森的,简直扭曲又变态。
辅导员看向他:“周律,你说。”
周律低下头来,一语未发。白森森在旁边发出一阵冷笑,模样简直轻蔑到有些悲壮。
这个窝囊废,这个伪君子,他觉得又解气,又可悲。
辅导员对他们俩又是一顿怒批,要求他们一人回去写两千字的检查。
“看你们俩平时表现优秀,这次饶过你们,下次还敢这样,可就不止写检查这么简单了,尤其是周律,你是学生会主席,都大四了,学校一堆荣誉给你留着呢,大好的前程,不要自己闯祸。”
雨后的校园一片潮湿,天气尚未转晴,两人从办公楼里出来,彼此都沉默了好一会。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白森森说。
周律转过头看他,神情阴戾的不能更阴戾。
这一出大戏,小爱怎么会错过,他立马又全程转播给了谢风行。
谢风行今天请了病假,躺在床上看书,问说:“开始狗咬狗了么?”
“咬的好激烈啊。感觉要两败俱伤了。你现在提前完成了后半段任务,我向系统申请个奖励吧。”小爱说。
按照之前的规则,周律对谢风行的爱意值满一百,此次任务算是完成了百分之五十,白森森和周律之间的恨意值满一百,算是百分之百完成任务,这爱意值和恨意值各占一半。
如今爱意值还没完成,恨意值先完成了。
他打算向系统申请,先给谢风行恢复个百分十的感官。
因为他感觉现在的谢风行可能很需要这个。
他不该错过陆驰这个好男人啊。小爱想。
周律和白森森在办公楼打架的事,很快就在学校里小范围地传开了。周律人缘一直很好,舍友都关心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学校里传什么的都有。”
周律沉默不语,简直能恨死白森森。
但白森森手里有他的视频,如果白森森真的爆出来,他才是真的社会性死亡了。
事到如今,他已无路可走。
谢风行还在看书,就收到了周律发过来的信息。
“我听你们班长说,你请病假了,没事吧?你在哪儿住,我今天没事,要不我去看看你吧?”
谢风行并没有回他。
但周律并没有气馁,他觉得谢风行可能还在生病,没有看到他的信息。
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总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看他一下。
他现在就跟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总之他不能干坐着,他总要做点什么,不然他真要疯了。
他就联系了一下谢风行他们班的班长,顺便还把赵晚给叫上了。
半小时以后,周律就带着人出现在他们的基地门口。
仰头看,是一座三层的别墅,最奢侈的还是院子,他对北城的房价有所了解,这一片是富人区,房价寸土寸金,这么一片院子,就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他提着果篮进去,就看见几个年轻男人正在一楼旁边的车库里坐着聊天。
见他们过来,小柳最先站了起来,他鞠了一躬,说:“我们是风行的同学,听说他生病了,来看看他。”
常瑞叼着烟回头,见是这位面熟的学长,眉头便挑了一下,说:“他在二楼呢。”
周律道了谢,便提着果篮进去了。
小柳说:“这人叫周律,我感觉他好像在追风行。”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就是一阵哄笑,周律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迎面便撞上了陆驰。
赵晚最先和陆驰打了招呼,陆驰点了一下头,说:“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说风行生病了,来看看,这是我们班长。”
他们班长很局促地跟陆驰打了个招呼。
周律也忙喊道:“陆总。”
陆驰点了一下头,去了常瑞他们ю铮周律领着赵晚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常瑞递了一支烟给陆驰,陆驰接了,没抽,只往耳朵后头一别。
“航大出帅哥啊。”常瑞笑着说。
陆驰要笑不笑的。
谢风行的神色有些憔悴,身上的冰霜感反倒淡了,他坐在床上,小脸苍白,看起来沉静而可怜。周律并没有献殷勤,正相反,他是站的最远的一个,赵晚和谢风行的关系最好,话也最多,其次是他们班长,而他则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温柔地注视着谢风行。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急了。
他需要拿出自己最有魅力的样子来,一个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学长形象。
谢风行偶尔会看周律一眼。
他觉得这世上最可笑的莫过于此刻的周律了。
е炙有丑态已经被别人洞悉,自己还一无所知,故作清纯的可笑模样。
小爱玩上瘾了,时不时还读取一下周律的心理活动给他听。
周律的心绪很杂,也很跳跃,一会沉浸于他的美貌,一会盘算着如何引诱他,一会又在想到底能不能从白森森的魔掌里逃出来,一会甚至在想,如果他能勾搭上谢风行,凭借谢风行的财力和人脉,说不定可以帮他解决了白森森。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澎湃,只是幻想一下,就足以让他苦涩的心头浮起一点欢欣来。
他们三个呆了二十多分钟才走。一直很安静的周律,在这时候主动出击,他目视着谢风行,用最温柔的腔调说:“怕你无聊,来的时候给你买了个小玩意。”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黄鸭来,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然后羞涩地一笑:“会唱歌的小鸭子。”
赵晚他们三个走了以后,陆驰就上楼来了。
刚进来,就见谢风行把一只小黄鸭扔进了垃圾桶里。
“怎么扔了?”陆驰将е恍』蒲技衿鹄纯戳丝础
“不喜欢。”谢风行说。
“怪可爱的。”陆驰说,“给我吧。”
谢风行闻言就看向陆驰。
陆驰觉得他的神情有点坏。
难得见他生动一回。
他就问:“不行?”
谢风行拿纸巾擦了一下手,然后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最后抬眉看了陆驰一眼:“周律送的。”。
陆驰捏了捏手里的小黄鸭,粗黑的剑眉微微一挑,将е谎甲佣进了垃圾桶里。
“再量一下,体温吧。”陆驰说。
“不烧了。”
“张医生说的,再量一下。”
谢风行就把体温计夹在腋下,陆驰就站在床头等他。
谢风行抬头看向陆驰,觉得陆驰这样高的个头,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房间都变得逼仄起来。
谢风行经常这样看人,不管对方是愤怒的,伤心的,炙热的,疯狂的,他都习惯用这样平淡无波的目光看着对方,他从不躲避别人的视线,也不会因此害羞。通常情况下,都是别人先转过头去。
但陆驰显然不是么脆弱的人,陆驰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谢风行就突然想起小爱说的烫不烫的话。
щ崾鞘裁囱的感觉呢?他甚至有点好奇。
他无情无欲,对很多人和事都提不起兴趣,像个死人一样,却又喜欢一切有刺激性的东西,运动也好,人也好,这听起来好像很矛盾。
他将体温计拿出来,刚看了一眼,陆驰就拿过去了。
修长的手指捏着温度计,放近了看,锋锐的眉眼微微蹙起来。
还真有点低。
一般人的体温都在三十六度到三十七度左右,偶尔会偏高,像他,体温经常会在三十七度四左右。但谢风行的体温,只有三十五度多。
人体对温度是很敏感的,他们两个的皮肤贴到一起,他能明显感觉到谢风行的凉,谢风行应该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热。谢风行总嫌他热,原来是有原因的。
谢风行会一直这么凉么?
运动的时候,亦或者在床上的时候,出汗的时候,会热起来么?
他真想抱紧了他。
“对我来说,这算是正常体温。”谢风行说。
陆驰“嗯”了一声,将体温计放下,手指微微搓了一下,上面似乎还留有谢风行的余温。
体温差这件事突然抓住了陆驰的心,他在这个温度差里感受到了一种原始的冲动,好像这是一件很色的事,引发他诸多联想。
他看到单薄又冰冷的谢风行,便总想紧紧抱着他。
陆驰要去公司一趟,但这一天他都有些分心,时不时就会想起谢风行来。到了晚上,索性又直接失眠了。
他睡不着,就在房间走来走去,最后穿上他给谢风行披上的ъ外套,闻上面的味道,谢风行只穿了么一会,上面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就算有,也是他自己的。
但是他觉得他闻到了,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催使人发狂。
他其实并不是出于生理欲,望去闻这些,只是觉得心里暴躁,空虚,酸涩,需要谢风行的气息来填满和抚慰。
陆驰一连两天严重失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常瑞说:“你最近也不忙,怎么脸色还是么差。”
“没睡好。”
“如果失眠太严重的话,你还是找医生看看,安眠药尽量少吃。”
“我吃玩意基本不怎么管用了。”陆驰说。
睡不好,工作压力又大,情绪上便有些难以控制,人容易暴躁,体温更热,像是火气过于旺盛,好在他这人自制力一向很强,都压住了。从公司回来以后,他去卧室补眠,但怎么都睡不着,睡不着也不是因为不困,而是他被一个很邪恶的念头勾着。
心里像是有个魔鬼,一直在诱,惑他说,他可以很容易就解决这个问题,谢风行的卧室就在隔壁。
你只要走两步,就能得到满足。
陆驰实在撑不住,跑谢风行房间去了。
他往谢风行床上一躺,人一下子就舒坦开了,憋了好几日,绷到一定程度了,一下子就释放开了。灵魂像是落了一场雨,干涸的大地得到滋润以后变得微凉,湿润,然后泥土的热气重新将雨水烘热
他在熟悉的气味里睡了一整天,常瑞他们都以为他不在家。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陆驰躺在床上,四肢伸开,在淡淡的暮色里发昏。
他想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得跟谢风行说一下才行。他这人一向磊落,做什么都得光明正大才行。
房门被人推开,谢风行背着包进来。
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谢风行问。
“我要跟你谈谈。”陆驰说,“有个事,可能得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