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相思愣了愣,见楚淮安这反应,怎么一点都不惊讶这事,不免奇怪:“你?你不好奇那个人出现在那儿做什么吗?”
楚淮安看着念相思身上并无受伤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却是执意将她拉到了身边:“宫中之事极为复杂,你莫要乱跑。”
“楚淮安?”念相思微微皱眉,怎么觉得这男人反而知道的比她多呢?
楚淮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回应着她内心的猜想:“本王知道。”
“那你……”她再次开口。
楚淮安却将她紧锁在怀中,再次叮嘱:“莫要再乱跑了。”
念相思见自个儿是无法从楚淮安口中再问出什么,只好就此作罢。
后来,楚淮安又被容太医叫走。
念相思被留在了殿外。
秦小冬这时才走到了念相思的身边,小声向她禀告着:“王妃,这期间小的瞧见皇后娘娘急匆匆地离开,但没多久又回来了。”
“我知道。”
秦小冬愣了下,原本早已准备好向念相思具体分析着皇后的可疑之处。
哪曾想得到了这么个答案。
他沉默了片刻,又继续多念相思说着:“听那些公公说,三皇子到现在还找不到人。”
“嗯。”念相思微微颔首。
秦小冬一时愕然,半晌才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念相思:“……王妃都知道了?”
念相思无奈地耸了耸肩:“就是这么不巧,都知道了。”
秦小冬:“……”
这时,不少嫔妃已经从皇帝的寝屋中走了出来,手持着手帕,纷纷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候在了殿外。
念相思下意识朝着她们看了一眼,回头才发现在大殿外,文武百官都已经来齐,纷纷跪地。
念相思这才侧过头来,低声问着秦小冬:“见过皇上的遗体了?”
秦小冬摇了摇头,有些自责地回答着:“还没有,小的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王爷提起。”
念相思微微皱眉,倒是没想到这些人会在这里留这么久。
她沉思片刻,心中不免担心:“时隔太久会影响诊断结果吗?”
秦小冬想了一会儿,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回答:“若是因人陷害致死的话,死后只要身体没有腐烂,药性是不会被腐蚀的。”
念相思一听,不免松了口气。
只要不会影响到结果,倒也不必非得急于一时,省得再引起他人怀疑。
而这个时候,楚渊出现了。
他冷着一张脸走来,在看到念相思时,嘴角微扬。
反倒是令念相思猜不透他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他得手了?
不应该啊……系统不都判定她任务完成了吗?
那既然失败……他又笑什么?
楚渊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皇帝驾崩,宫里人尽皆知,能来的都来了。
唯有楚渊迟迟找不到人。
此前那派去通知楚渊的太监,也因这事没少被黄公公责骂。
这下瞧见楚渊来时,那公公赶紧上前来,心急如焚:“三皇子您可算来了!小的找了您一圈都没找着您……”
楚渊仅只是瞥了他一眼,神情淡漠:“先进去再说。”
那太监跟在了楚渊的身后,也知道此次事态严峻,不敢再多说话。
没一会儿,黄公公便也赶了回来。
手里抱着的,正是那装着遗诏的盒子。
在看到念相思的时候,黄公公主动说着:“王妃也一块儿来吧。”
念相思点了点头,示意着身旁的秦小冬,跟着黄公公的步伐朝着皇帝的寝宫走了去。
这时,皇帝已经被披上了白布,众人跪在身旁。
此时留下的,都是在宫里有一定地位的人。
贵妃们带着皇子公主跟着皇后跪在其后。
太子跪在皇后身旁。
另一侧便是楚淮安。
楚淮安看见念相思的手,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向她示意。
念相思领着秦小冬走到了楚淮安的身旁。
她跟着跪下后,秦小冬便跟着一侧的御医们跪在了一块儿。
黄公公拿出了盒子中的遗诏,眼里含着泪,哽咽着。
正当黄公公准备念遗诏上的内容时。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太上皇到——”
众人略显慌张地朝皇后看了一眼,皇后微微皱眉,似乎是没想到太上皇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
就见徐公公搀扶着太上皇走了进来。
太上皇的脚步略显仓促,行动却极为缓慢。
念相思见状,下意识想起身前去扶一把,却被楚淮安拦住。
他微微摇头,暗示着她。
显然是不想念相思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去做些什么。
这时,皇后已经起了身,上前从徐公公的手里抚过了太上皇,并唤着:“父……父皇您怎么来了……”
“孤再不来,皇后是想瞒着孤到什么时候?这可是孤的孩儿!”太上皇一听皇后这话,气得直接甩开了皇后的手。
徐公公立即上前又扶住了太上皇。
太上皇心里藏着气,这伤心与怨气郁结,猛地咳嗽连起来。
众御医见状,纷纷想要起身。
太上皇抬手制止了他们,只是朝着皇帝的遗体深深看了一眼。
想要靠近,却又于心不忍。
他狠了狠心,示意着手持着遗诏的黄公公说着:“念吧!”
黄公公得到了太上皇的准许后,这才再次拿起了遗诏,念了起来。
文庆二十四年冬月廿五,楚定平崩于长岁宫,年五十六。
谥立太子楚竞为帝。
黄公公在念完遗诏后。
众人齐跪地,一声重叩,长叩不起。
在这深夜之中,彻响于整个皇宫。
时而还伴随着泣声和哀叹。
太上皇因伤心过度,没多久,便因此昏倒。
在这注定不太平的夜里,太医院最为忙碌。
除了太上皇以外,哭到发烧的皇子公主,头痛欲裂的嫔妃,接二连三的,都因为皇帝驾崩一事,心郁成疾。
“母后,儿臣送你回去吧……”楚竞见着皇后的脸色也不太好,便将她扶起。
皇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跟着楚竞缓步离开了皇帝的寝宫。
黄公公见着人渐渐也都散去了,便看向了楚淮安和念相思二人,有意劝说着:“王爷王妃,要不您也先回吧,老奴在这儿守着。”
念相思一直苦恼着还没有机会让秦小冬验一验皇帝的情况。
又听黄公公这话,心里多少是不想走的。
她正为难于该怎么找个借口留下时。
身旁的楚淮安反倒先行向黄公公说着:“黄公公守了一夜也辛苦了,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劳烦公公操持,今夜本王留下,公公且先休息吧。”
“这……”黄公公愣了下,这一听淮安王要留下,心中多少觉得有些不妥。
楚淮安面露落寞,低声解释着:“本王只是想和皇上再多待会儿。”
黄公公抿了抿唇,倒是从未瞧见淮安王这模样。
细想来,淮安王拥护皇帝多年,心中的情谊不比谁人来得少。
黄公公长叹了口气,也只是劝说着:“王爷可要注意身体啊……”
楚淮安仅只是点了点头。
然而当黄公公离开后,楚淮安却是一脸冷峻地向一旁的秦小冬示意:“去验验,皇上到底因何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