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君子清拍碎了眼前的桌子，桌上的书籍散落一地。

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可目前的所有信息串联出来，结果就是李长安已死。

不不不，如果李长安已经死了，现在的是谁？他知道自己是李长安！君子清冷静下来开始思索。

“大学怎么学的来着...分别他是否还是同一个人应该是从哪里入手？不对，他没了记忆，但是记得自己的名字，身体也有本能...”

君子清像是入魔了一样，拿着悬浮在半空的纸笔开始疯狂写着东西，嘴里还神神道道的说个不停。

“精神载体...同一个躯壳诞生精神...没有灵魂这个设定...决定一个人是否存在的前提是记忆吗？是多人的记忆吗？”

君子清的怀疑不是无的放矢，达摩克利斯传来的资料很杂，其中包括了帝国、怪兽、贺小笑多方势力持续多年对叛神者的研究成果。

主要内容是叛神者的死法，不同的研究方式造成了叛神者不同方式的死亡。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资料来自加城，其中还有贺小笑从第二序列世界带回来的资料，这才是最关键的信息。

抽空精神力，死亡。

抽空血液，死亡。

肌肉溶解，死亡。

大脑停止活动，死亡。

尝试令叛神者踏入王级，以帝级力量碾碎叛神者的道，死亡。

抽空精神力，令全身肌肉萎缩，注射营养液，保持心脏跳动，成为植物人。

以上种种一切，加上其余的资料进行推测，那么耗尽了精神力失去叛神者特性，且还以道来进行等价交换封锁贺小笑，这样的李长安应该必死无疑才对。

但现在的李长安不仅苏醒了过来，更是还拥有自我意识，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名字。

假设李长安已死，现在的李长安是从身体里诞生的新的意识，那么时间也对不上，在没有人为干涉的情况下，半个月的时间诞生一个新的意识？

“我一定遗漏了什么。”君子清挠着头，也顾不上一头秀发乱七八糟像是干草堆。

“是李儒的力量太庞大，所以保留了什么？不对，能留下一条命应该就是极限。”君子清皱着眉在空旷的图书馆里自言自语着。

好气啊！君子清一把将面前写满东西的纸抓成一团远远的丢开，气的直跺脚。

几分钟后，平静下来的君子清叹了口气，心道：冷静冷静，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我必须找到答案，否则没法救他。

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君子清伸手隔空将丢出的纸团重新召回手中，小心的展开，大脑之中忽然灵光一闪。

揉成团的纸...规则、叛神者、精神力全部揉成一团...

融合？君子清皱着眉低声喃喃：“只要身体和道融合就是帝级，可他现在肯定不是帝级，这点我还是可以肯定。

最后那一招其实就是变相的融合力量，只不过本来应该抽空他所有的力量，然后因为某些意外，令有很小的一部分力量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这么说来他其实没有死，只是单纯的失忆，不对，单纯的失忆解释不了他现在的学习能力和本能...”

明明答案好像就在眼前，偏偏手指不够长，君子清心急如猫挠，快要骂娘的瞬间，耳边仿佛听到有人说了句话。

“原初的载体！”所有的疑惑瞬间解开，君子清本能的站起了身，手足无措，她甚至于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曾经听过这句话，可这句话和她正在思考的东西之间并没有关联，仿佛就是有人站在她的身边告诉了她答案。

有谁能做到？

答案不寒而栗。

可如果是那位，那么这句话就是最后的标准答案。

一个可以用身体作为记忆载体的种族...完美融合了所有的力量，且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唤醒...

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作为原初的载体？

君子清精神恍惚，她的眼前闪过了从命运长河里看到的画面。

李长安的人生本应该早就结束，他的人生已经经过了改变，而那一位却让她君子清去阻拦贺小笑，目的是改变李长安的命运。

现在答案一目了然。

倘若李长安没有回头，那么他会死在其他任何地方，绝不可能会将所有的力量融合到一起。

最后一战里，每个人的死亡，还有最后渡我带走李长安的杀意，以及她君子清决定赌上性命阻拦贺小笑，这一切缺一不可。

所谓的变更命运，其实都在那一位的安排之中...这就是李长安最后的命...

一个看透未来的伟大存在，怎么会让命运偏离祂所想要的轨迹。

君子清无力的瘫坐在地，神情苦涩，笑容讥讽，嘲笑着自己的天真。

还以为决定舍命去拦下贺小笑是破坏了那位的计划，毕竟她原本的任务只是拦下贺小笑。

可现在转念一想，这是必然的结果，以她的脾气，绝不会只是拦下贺小笑，她是愿意赌上性命的人。

多可怕，人生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手中，无论多么用力的挣扎，所看到的也是到达不了的彼岸。

君子清已经不想去知道究竟是什么成为了李长安活下来的媒介，反正都在那一位的掌控之中。

没有人可以反抗。

-----

除了看书以外，李长安要做的还有锻炼。

并非是战斗训练，只是单纯的锻炼身体，一方面是为了他的健康，另一方面也是看看他是否还能表现出叛神者的特性。

目前李长安的饭量不大，和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差不了多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当李奉先带着李长安在院子里慢跑后才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李长安仿佛永远不会疲劳一般，绕着院子一圈连着一圈，气不喘腿不抖，像是个永动机。

“饿了吗？”李奉先停下脚步。

李长安摇摇头。

好吧，连饿都不会饿，这古怪的体力是哪里来的？

李奉先无奈道：“先休息一下吧。”

话音刚落，李长安已经坐在了草地上，双眼直视前方，看上去有些木讷，不过李奉先知道李长安还在看着那些细线。

盯着李长安眼睛看了一会儿，李奉先先是无聊，接着开始好奇，笑道：“你给我说说，你看到的线是什么样的。”

“线...”李长安竖起手指指着李奉先面前的空气：“这个是红色的...这个是绿色...这个是蓝色...这个是黑色...”

“有颜色的？”李奉先开始回想那天的战斗，最后缠绕在贺小笑身上的好像是黑色的吧。

李奉先狐疑道：“颜色的区别跟规则有什么关系吗？”

“黑色的断了以后你就会消失。”说完之后李长安的脸上露出了苦恼之色，眉毛拧在一起，从他苏醒到现在，他第一次露出了这种苦恼的模样。

“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可以拨断它们吗？”

李奉先连忙制止：“冷静冷静，去拨断它们，不如等它们自己来告诉你更好，你说对不对？”

李长安脸上的神色恢复平静，又像刚刚一样呆呆的目视前方。

“呼，吓死我了！”李奉先拍拍胸膛松了口气。

目前不知道李长安究竟怎么做到拨断规则的线，可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这个。

况且还是同伴的时候有些事可以忽略，但现在李长安没有了记忆，原先的同伴也开始感觉到了李长安的威胁有多高。

就像某次闲聊时，有人评价了李长安一句话。

同阶无敌，越阶...至少一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