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兄泼你冷水,苏兄你的基础太差了,即便本身精神强度高,对万物理解也非常强,可书道文字才是载体,文字才是道,如果连文字都写不好,是无法触摸书道的。”
“你的意思是我无缘书道?”苏恒瞪眼。
郭文远叹息,“不是无缘书道,而是很难,非常难,我看得出你在书法上就只有一点点基础,甚至可以说没有,你觉得这种程度的笔力,想要写出自己的风骨需要多久?”
苏恒摇头,他哪里懂这个。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以你现在的基础,步入书法起码也要一年时间,这还是考虑你进步飞速的进度,而后你需要找到自己的路子,也就是写出自己的文字,这过程以郭家祖辈经验来看,少则三五年,多则一辈子就走不出自我,这便是技巧的巅峰之路。
假设苏兄天赋惊人,三年时间自成风骨,这时候就需要把感情融入文字,当你的书法中携带自身感情后,你的书法就自成一派,俗称宗师之境,也是艺的巅峰,古今往来你熟知的书法大师,如米芾、怀素、赵佶等都是此境界的佼佼者。
最后就是书道所在,到了此境界,一字出可演天地,具体如何我不得而知,而达到这个境界的便是书圣王羲之,可惜三国之后天地灵气逐渐退却,书圣大人到底处于何种境界很难考证。”
郭文远解释,苏恒却疑惑更多,待郭文远话落,他就追问起来。
“文远兄,你的意思是天地间曾经有灵气?还有你先前不是说过郭家也有书画入道之人吗?怎么现在只有书圣了?”
“苏兄不急,我慢慢与你说清楚。”郭文远背手而立。
“灵气之说古来有之,不然我的修炼之法从哪里来的,关靠养生?不是的,在三国之前,三皇五帝时期修炼之法早就形成了体系,只可惜三国便是灵气活跃的最后时代,往后用一点少一点,千年后灵气早就不存,修炼之法多以失传,能留下来的多是那些最基础,最普及的道法。
而没有灵气的支撑,再强的道法也如同虚设,这便是你的第二个问题答案。”
“你的意思是灵气能让人轻松入道?”苏恒猜测到。
郭文远点头,“大致意思是这样的,没有灵气的加持,凡人难以感触天地力量,想要入道几乎不可能,而书圣大人天赋才情惊天动地,哪怕不借用灵气,他同样能以文字入道,如果那时候他有修炼之法,恐怕能真的做到以字代法,以文字沟通天地。
我郭家祖先是蒙了余荫,早期在灵气还没完全断绝的时候修到此境界,所以郭家祖先并不能和书圣相提并论,如果灵气始终存在,别说书圣,就是前面那些大师同样可以入道,而且非常轻松。”
“原来如此。”到了这里苏恒算是明白过来,一切的症结都在于灵气。
灵气就相当于一种作弊器,有灵气存在,无论感悟什么,修炼什么都事半功倍,并且能超越人类的极致,与天论道。
就像现在,灵气才复苏,就有人能起死回生,能飞天遁地。
这就是灵气的变态。
而没有灵气加持,天道不显,道法隐退,那些大道之路也无法在晋升。
在如此条件下,书圣还能靠一己之力感悟书道,其天赋之强无人能比。
“怪不得叫灵气复苏,原来真的是复苏。”苏恒感慨。
“说了这么多,苏兄该明白书道之难吧,要不你换一种修炼?”郭文远试探问。
苏恒闻言摇头,“我就学书道,如果最简单的书道我都无法入门,其他的更不可能,像棋道和琴道文远兄你不必让我实验,我自己有什么能耐我知道,走不通的。”
“这...”郭文远迟疑,最后没有反驳苏恒,叹气一声,“行吧,不过苏兄要做好持之以恒的准备了。”
“这是自然。”苏恒坚定回答,随后腼腆询问,“文远兄,你家中可有那种书道之术?”
“啥?书道之书?”郭文远愣住。
“对就是教人步入书道的书籍,应该有的吧。”苏恒期待着。
“没有。”郭文远黑了脸,“那怎么可能有,书道又不是道法,能记录修炼,书道是一阵境界,不是法术。”
“不过书法到是有书籍,你要不要。”
“要,要,要,书法就书法,你先给我一本,我钻研一下。”苏恒笑道。
“你还真要啊,书法的书籍我这里只有基础教学,这你也要?”郭文远不解。
“基础好啊,我就是缺少基础。”苏恒继续微笑,只要有书,有了载体,他不信以神意值的强大,他还走不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至于像郭文远所说那样勤学苦练,以后可以,但不是现在。
“行吧,我去给你拿,不过你现在需要的就是临摹,先把字写好,可不能好高骛远。”郭文远提醒。
刚刚吹得牛太大,他深怕苏恒想入非非,不脚踏实地的练习。
“放心,都多大的人了,不用你提醒。”苏恒催促郭文远去拿书,“对了,昨晚我要求的文房四宝也给我来一套,我先和买家沟通一下。”
郭文远点头,很快从屋中取了一本书籍回来。
看见郭文远之带了书籍,苏恒急忙问,“文房四宝呢?”
郭文远嘴角抽搐,怎么今天的苏恒这么跳脱,“苏兄,你面前的不就是吗?你刚刚还用来写字来着。”
“......”
“咳咳,原来这就是样品呀,那个,文远兄,你在写几个字吧,也好有个对比。”苏恒巧妙的略过自己的尴尬。
郭文远没说话,走上前在新的一张宣纸上写在同苏恒一样的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看到郭文远漂亮而精致的书法,在看自己的狗刨,就算以苏恒的脸皮,也忍不住红了一下。
“苏兄,风吟村的事就摆脱你了,我下午还要继续在私塾教学,就不陪你练习了。”郭文远说完,也没留恋,直接往村中走去。
背后,苏恒想到什么大声喊道:“文远兄,记得画你妻子的画像,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一大早我就会去城里,到时候事情一并解决。”
郭文远闻言,身躯一顿,脸上漏出复杂,回身对着苏恒一拜,然后翩然离去。
看着郭文远多少有些萧索的背影,苏恒摇头。
不管郭文远表现在轻松,他妻子和孩子的离去永远都是他心中的魔障,要是得不到解决,郭文远止步练气。
修炼一道,平时心境无关紧要,可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心境又决定一切。
“情伤果然是最难愈合的伤口,希望一切安好,不然郭文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