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宇文季摆了摆手,他只是精神透支有点虚弱罢了,还没到站不稳的地步。
他将铜钟收起,道:“现在水里已经干净了,可以饮用了。”
余闲往下一看,井里确实已经干净了,只要烧开就可以正常饮用了。
“要不要休息一会去喝杯茶?”余闲问道。
别人大清早过来给他清理水井,他理应招待一下的。
宇文季点点头,他现在确实需要休息会,顺便还有点事情要跟老板说一下。
“成力,打水烧点茶,茶叶厨房里应该有些,你找找。”
看着两人去往大堂的背影,成勇撇了撇嘴,他觉得这老板心真脏,这是生怕水没清理干净,所以想让这位靖邪司的大人试试毒。
不过不屑归不屑,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打了桶水,从厨房里翻出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茶叶,闻了下发霉的味道,成勇都不太好意思把这茶端上桌。
最终,在良心的鞭策下,他到底是没放茶叶,而是直接端了一壶烧好的热水去往大堂。
大堂里,宇文季正在闭目冥想恢复精力,余闲则坐在一边打呵欠。
客栈的门已经被关上了,没营业,也没必要打开。
成勇将热水端上桌,给几个杯子分别倒上,然后去到一边,装模作样的擦桌子,悄悄观察他们的反应。
余闲没发现壶中没有茶,或者说完全没有在意。
宇文季睁开眼来,看着杯中的热水沉默了一会儿。
他估计也是想到了成勇所想的顾虑,为了安他们的心,他端起杯子,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喝完,他看向余闲,“有纸笔吗?”
余闲也是第一次开客栈,虽然现在是客栈老板了,但却完全没有招呼客人的想法。
对于靖邪司过来的宇文季,也是一种很随缘的态度,看得旁边的成勇一阵呲牙。
老板这个样子,还不如他这个盗贼,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怕是一个月就得关门大吉。
“应该有,我找找。”余闲懒洋洋地挪到柜台给宇文季找纸笔。
接手是客栈也有几天了,但他对这客栈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都没太留心。
宇文季眼皮微垂,这位余老板开个客栈玩票性质居多些,甚至于很可能不会经营。
不过这些事情与他无关。
余闲翻出皱巴巴的纸和笔,放到宇文季面前。
宇文季拿起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符号,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这是放秽物的那个人右手虎口上的一个纹身,如果我有看到这样的纹身,第一时间通知靖邪司!”
余闲点点头,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有这特征的人,没有搜到。
想必这个符号他应该是从那一团邪障中获取来的,这种邪障也会有影像留存吗?还是说是某种溯源?
下次再遇到障物这玩意,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这个人很有可能还会再过来查看情况,如果有人问起,你们摇头叹气就行,什么都不要说……”
似又想起了什么,宇文季斟酌了一下,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晚些开业,我们也尽快处理完这件事,避免开业之后给你生意受到影响。”
宇文季并不知道余闲打算什么时候开业,但想来肯定是要开业的。
随着帝君神降的日子离近,璃华城里的人会越来越多,外来的人多起来,住哪是个问题,到时候客栈必定十分抢手,甚至一房难求。
这种时候不让对方做生意,就相当于挡了他们的财路,对有些人来说,这跟杀人父母没有什么区别。
“没事,我也不急着开业。”余闲倒没这顾虑,他啥时候开张都行。
没钱了让猫大爷再拿点东西出来卖就行。
吃一只猫的软饭,余闲吃的心安理得。
“多谢体谅,我休息好了,先走了。”事情说完了,宇文季也打算告辞了。
他没有具体跟余闲说那个人的身形如何,那人的身形颇为大众化,光靠身形不仅无法找到人,还容易杯弓蛇影。
索性就说一些有标志性的特征,让他留个心眼就行。
虽然这个老板也是修行者,但能放置秽物的,必定也是修行者,修行者的修行者之间也是有差距的,让他留个心眼,总是不会错的。
宇文季一走,成勇就凑了过来,往桌子上的白纸上看。
他顶着那个花纹,有一种好像在哪看过的感觉:“这花纹我好像在哪看到过呀……”
“是吗?什么时候?”
成勇敲了敲脑袋,“想不起来……”
他感觉应该是近期在哪看到过,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看到的。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余闲将纸卷成卷状,敲了敲他的肩,“水井处理好了,厨房可以开火了。”
“你都会做什么菜?”
被问起这个问题,成勇明显心虚。他确实会做菜,但做菜水平很一般,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就是切菜切的还不错。
“我会做的不多,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炒菜……”
余闲本来也没指望他会做啥菜,一个打白工的厨子,不能要求太多。
“那行,我去买点米面粮油回来,正好试试你的手艺。你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顺道一起买了……”
“厨房啥都没有,调料盒里都空了,还有那茶叶都发霉了,不能用了……”
一说起厨房缺了啥,成勇的话茬就上来了。那厨房里有价值的就剩下那铁锅了,调料什么的全空了,导致他想给自己搞点儿吃的,都不知从何下手。
“行,我待会顺道都买回来。”
大概是宇文季实在是太早,余闲踏出客栈时,太阳才升起没多高。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耀在街上,拉出大片大片的影子。街道两旁的梨花树上挂着沉沉的露水,地面上铺满白色的花瓣。
早起的妇人拎着篮子去买菜,临街的商铺们已经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在靖邪司那一面坚固高墙的阻挡下,那些秽物邪障就像身处于另一个世界,没有影响他们分毫。
沐浴在阳光下,余闲伸了个懒腰。
“太阳真是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