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比起其他地方,这边的兼职的时薪高很多,反正我也只是在吧台做酒水,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边似乎是松了口气,继而开起玩笑,“全苏格兰最大的赌场,是钓凯子的好地方,就你这张千娇百媚的脸,绝对老少皆宜,大小通吃,没准一去就把boss给拿下了!”
“顾、言、诺!你无聊!”冷欢咬牙,最恨人家拿她的相貌说笑,狐媚的眼睛危险地眯起,“boss你个头!能开这么大赌场的,不是刀疤脸就是糟老头,你有兴趣你来!”
那边传来一阵爆笑,她忍无可忍,立即按掉电话。
深吸一口气,她换上最完美的笑容,转过身,“今晚谢谢你……”
她的笑容僵在唇边,偌大的广场,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个男人竟不知何时离开了。
喷泉的舞蹈已换了节奏,轻快的圆舞曲,让她恍惚觉得,刚才的相遇是一场梦。
她摇摇头,忽视心里浮起的那丝怅然,转身朝公车站走去。
“一杯桃味杜松子酒,两瓶斯米诺冰纯。”
冷欢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屏幕,手忙脚乱地从冰箱里拿出相应的酒瓶,放在吧台上的托盘上。
她的额头冒出一层薄汗,才刚喘口气,新的单子又过来了,她盯着那行字有些傻眼。
“不会吗?刚才不是做给你看了吗?怎么记性这么差!”一旁的吧台同事格瑞丝轻蔑地看着她,有意刁难。
冷欢咬着唇,决定放下自尊求助,却见她居然目不斜视地往洗手间走去。
冷欢愠怒―这个该死的鬼妹,那德行简直侮辱她自己的名字―grace!排挤新人也不用这样吧,就算是爱因斯坦也不可能只看一遍就记住这么多酒的做法。
她心里骂归骂,可还是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本来今天客人就多,再拖下去怕是要来人催了。她仔细回想但还是不能确定具体的配酒成分,眼角瞥到外场的服务生投来的狐疑目光,她更加着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她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要做什么?”富有磁性的声音忽然传来,她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人,嘴里不由得回答:“longvodka.”
是昨晚遇见的那个男人,他仍是一身黑色,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伏特加、酸橙汁、安格斯特拉苦酒、汤力水、冰块,”他报着需要的材料,“看我每种用多少分量。”
她点头,看着那双修长的手优雅地在杯瓶之间穿梭,动作顺畅,一气呵成。
“咖啡爱好者的马天尼,”他瞥了一眼下面的酒名,“用伏特加、苦艾酒、弗朗格里哥榛子利口酒、冰块。”
“欧内斯特?道生有诗说,‘苦艾酒让妓女也变得多情’,这酒有轻度致幻效果,凡高、毕加索、王尔德都爱喝。”
他一边说一边做,姿势从容潇洒,他的脸离她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一点点吹动她垂落鬓边的发丝。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很安心、很温暖的感觉。
“这份工作,你要学的还很多,用心一点,你会发现很多趣味。”
她有些感激地点头,继续做剩下的饮料。
“等等,”他忽然叫住她,递来一方丝帕,“把手包扎一下。”
她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食指划破了一个小口,血丝沁出洁白的肌肤,格外显眼。
“谢谢,”她接过丝帕,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刚才开瓶时弄的,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