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看着她的胸牌,忽然用中文问:“你的名字怎么写?”
“冰冷的冷,欢乐的欢。”她也用中文回答。
他的脸色忽然一变,带上几分冷意。
“为什么……叫冷欢?”他低语,似是疑问。
她以为他在问名字的由来,“名欢,唯愿一生无忧。”
这是父亲的期盼,却不知,亦是极大的讽刺。
他沉默点头,转身离开。
他忽然冷漠的态度让她有些困惑,心口却有说不出来的闷堵。
“你叫什么?”她忍不住叫住正要远离的身影。
“叶听风。听见的听,风雨的风。”名字用中文说出,声音好听却冷淡,而他始终不曾回头。
冷欢纳闷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她什么时候又惹到他了?
生活在充实和忙碌中继续,冷欢读的是建筑设计,课程有些多,但好在分布均匀,所以也有闲暇出来打工。
趁上洗手间的时候,她掏出电话看短信,是顾言诺发来的。
今晚九点,latasca。
今天是顾言诺生日,她是不能不去的,她看看手表,决定去请假。
站在经理室前,她敲敲门,居然有些紧张。她曾经看到过他有时会进这里。
“请进。”爽朗的声音响起。
“雷蒙德。”冷欢看着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的金发中年男人,心里忽然有点失落。
“什么事,欢?”雷蒙德抬头看向她,温和地笑着。
“我能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吗?今天是我最好朋友的生日。”
“当然可以,今晚也不会很忙,”他笑着说,“替我祝你朋友生日快乐!”
“谢谢!”冷欢开心地颔首,她很喜欢这个爽快和气的老外,他的性格与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截然不同,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能看对眼一起共事的。
走出赌场,她看了下手表,八点二十,正好来得及赶到言诺他们那。
经过喷泉的时候,她听见了熟悉的音乐声,脚步忽然一滞,忍不住回头望向那天坐过的长椅,没有人在。
好像有很多天没有看见他了。
叶听风。听见的听,风雨的风。
她忽然想起那天,他轻轻念出自己的名字,声音平淡。
一阵夜风吹过,她闭上眼,听见风声从耳边掠过,苍凉、绵远。
听风,听风。
寒意袭来,她蓦然一颤,裹紧大衣,清醒了几分。
她怎么会在这样的夜里想起他?
latasca是一家西班牙餐厅,菜的地道在m市是出了名的。冷欢和顾言诺都爱极了那里的海鲜饭和各式马德里风味的甜点,只是吃一顿有些小贵,所以她们并不常去,这回言诺选了这个地方庆祝生日,正对冷欢的胃口。
她推开门,轻快的音乐声扑面而来,夹着阵阵欢声笑语。精致的灯饰将室内照得繁华锦簇,又微带朦胧。
“冷欢!”顾言诺在一个位置极佳的角落里朝她挥手。
她走过去,把大衣搭在椅背上,才刚坐下,就看见一个人笑着朝她眨眼。
“章程!”她惊喜地叫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面笑着的男生叫章程,当初和言诺还有她都是大学同学,然后三个人又一起出来读硕,前阵子他跟他的教授去美国游学访问,她以为他还没回来。
“今天下午才回来,刚下飞机就被言诺逮住了,冷欢同学啊,你对我太不关心了。”他做捧心状。
“别耍宝了,”言诺笑着捶他,“还不给冷欢介绍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