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羽赶到如一酒楼时,石恩没在。她跟掌柜要了上次的那间二楼厢房,点了几个菜。店小二见她穿着不凡,出手阔绰,又给推了几样小酒。
白墨羽酒量一般,不过寻思着一会儿石恩要来,便要了几瓶。
许是饿了,这酒楼的饭菜竟出奇地合她胃口。吃到兴起,她打开了其中一瓶闻着挺香的酒,倒了一杯抿了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就饮了两杯。
喝第三杯的时候,房门轻响,石恩进来了。
关上房门的同时,他先是深吸一口,赞道:“如一琼露!店掌柜亲手酿的酒,实乃人间美味啊!妹妹,你品味不错嘛!”
白墨羽扭头看他,这货又戴上了面具,和之前的那只大差不差,遮了他一半的风骚。
“石娘娘,你干嘛去了?”第三杯酒下肚,白墨羽脑袋晕乎了一下,随口说道。
石恩脚下一滑,瞪着她道:“石娘娘?你是在叫我吗?”
意识到说漏了嘴,白墨羽打了个岔,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身上怎么有脂粉味儿?又跟你那些姐妹厮混去了?”
“又?姐妹?”她越说,石恩越觉得奇怪。
掀衣在她对面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着说道:“是不是喝多了?怎么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才没有!”白墨羽意识还清醒,只是嘴巴稍微地有点不受控制。
她揉了揉太阳穴,“我就是来告诉你的,趁着这几天还安全,你先回去躲躲,殿下已经知道是我让人给容瑾鸢送假药了,怕用不了几日就会查到你身上。”
“这话说得,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会保护我的?这事情刚一败露,你就要过河拆桥?你答应我的事呢?”嘴上虽然埋怨着,石恩却是笑得一点脾气没有,倒像是故意调侃。
白墨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别提了,我帮你试探过凌少煌了,这个人……唉,作为妹妹,我说句不该说的,他不适合你,放弃吧!”
“那可不行,试都还没试就放弃,不是我的作风!”石恩又倒了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肯帮忙没关系,哥哥自己来!”
“你非要我明说吗?”白墨羽故作为难道:“算了,我实话跟你说吧,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那个人还是我二姐,所以这件事吧,我就很……”
石恩掀眸看她,瞬间了然,道:“无妨,只要孩子没生出来,我就还有机会!”
白墨羽嘴角抽了抽,还想再说什么,石恩打断了她,道:“既然你我已经结拜,就不要因为这件事伤了感情。我话说前头,我跟你二姐公平竞争,谁能抢到就是谁的,不论结果如何,与你我之间没有瓜葛,你也无须再插手此事。”
“不是,那你……”
“你也不用担心,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伤你二姐一根头发的!”
“可是,我……”
“好了,今日不说这事。”石恩正色道:“我打听到姜鹏今天会被送出平都,你要不要去看下热闹?”
“热闹?”白墨羽成功地被他的话吸引。
姜丞相做了最后的争取,也没能将这个孙子留住,但总算命还在,他已经暗中嘱咐过押解姜鹏的官员,将原本要发配到边关的姜鹏送了个离平都较近的地方。
出了平都城二十多里,有人会在那里等着,把姜鹏换下来,随便找了个犯人替他前往,而姜鹏则被送往一个叫乌安县的地方。
白墨羽听石恩说了这些,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小手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他骗我就算了,居然连殿下都敢欺瞒,这件事不能不管。”
她说着就要起身,石恩忙按住了她的手,神秘兮兮道:“诶,别急,不用你出手!他姜鹏这些年仗着自己祖父的关系,可是没少得罪人,旁人可没我这般好脾气。所以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白墨羽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怕不是早就拉着他冲出去了。小丫头脸蛋红红的,纠结地咬了咬下唇,问道:“要出城吗?”
“当然!怎么?你家殿下不让你出城?”石恩坏笑着道。
白墨羽憨态可掬地戳了戳手指,已经微微有些醉态,撅着嘴道:“那倒不是!他是不让我跟你玩儿!”
“……”石恩嘴角僵了僵,自损道:“得!怪我了,那你回吧,等结果出来,我想办法告诉你!”
“哦!”白墨羽应了声,却并没想着走,而是默默地抓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石恩见状,忙伸手拦住了她,道:“你可不能再喝了,要不然我还得送你回去,把你送回去,我可能就得躺着离开了!”
“夸张!”白墨羽拍开他的手,麻溜地将那一杯倒进了自己嘴里。
平都城外,押送姜鹏的马车迟迟无法离开,姜涟漪百般不舍地抓着车窗,含泪哭道:“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回来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姜鹏因为被特殊照顾,只戴了脚铐,双手还是自由的,他拍了拍姜涟漪肩膀,安慰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也别再去求殿下,否则会连累了你自己!”
兄妹二人话别完,姜涟漪适才抹着眼泪回了城。
哪知,人还没回到丞相府,姜忠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让她赶紧回去。
姜涟漪心知不妙,可纵是如此,她也没有想到给白墨羽下毒的事情会败露。原本她还想着过几天再想办法见一见楚修白,纵是使出浑身解数,也得要再回到王府去。
可这前脚刚送走姜鹏,后脚一纸休书就送到了眼前,姜涟漪只觉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平都城外二十里亭处,等候跟姜鹏交换的人早已在此,两个人押着一个头发蓬乱,看不清脸面的人。在那人和姜鹏错肩的时候,突然嘶吼一声,直接扑到了姜鹏身上,一口咬断了他脖颈。
鲜血瞬间喷涌,姜鹏当场断了气息,而那人在猝不及防咬死姜鹏后,也彻底疯魔,抽出旁边官兵的佩刀,自我了断啦!
这样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且毫无预兆,那些押送的人当场吓得脸色惨白,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