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渐渐的从时绾的唇落在她的脖颈,手上的力度也愈来愈重。
“唔……”时绾睁开迷离又有些湿气的眸眼。
傅琮凛像是久不见肉的饿狼,来势汹汹。
时绾脑子有些混沌,思绪变得缓慢模糊,微皱着因吃疼而蹙起来的眉。
落在她后腰处的力度倏尔一收。
傅琮凛停下来,没有再进行下一步。
温热干燥的大掌毫无间隔的紧紧贴合着她柔软的皮肤,略带了薄茧的粗粝指腹无意识的揉了揉。
“怎么了?”
因为他突然的收敛,时绾清醒了些,不明所以的呼着气,脸色薄红的看着他。
“没怎么。”
时绾的手搭在傅琮凛的肩,修剪整齐的指甲浅浅的刺进去,感受到那里结实而有力。
傅琮凛彻底把手从她身上收回去,垂眸深深地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睡吧。”
男人的嗓音隐忍而粗哑。
和她隔开了一些距离。
时绾:“……??”
她真的不懂他了。
刚才接吻时她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反应了,结果他竟然接着做了。
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男人才会想。
女人同样也是。
时绾蜷缩了下手指,去戳他的胸口,“你什么意思?”
傅琮凛抬手覆上额头,闭着眼在平复呼吸。
时绾红着脸,手往下一拽。
傅琮凛猛地睁开眼,看着她仿佛眸里淬了火,男人沉了沉呼吸,把她的手拿了出来,“乱摸什么。”
她都这么…这么主动了,他都还不明白吗。
她感觉自己握了一柄枪似的。
男人无动于衷。
时绾心里有点窝火,她挣了挣手腕,被他攥得很紧,“干嘛,你又不弄,我睡觉还不行吗?”
男人看着她,没说话,也没松手。
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还被拒绝,时绾脸皮又薄,又是在这种事情上,语气里带了些恼羞成怒:“你就直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别胡思乱想。”
时绾终于把自己挣脱出他的束缚,“哪有你这样的……”
半途而废,又磨人。
时绾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傅琮凛从后面盯着她气呼呼的头颅。
无奈的抿起唇,接着贴过去从身后抱着她。
男人的身躯磅礴而灼热,时绾不自在的用脚踹了踹他,没好气道:“你别抱我,抵着我不舒服。”
傅琮凛亲了亲她的脖颈。
嗓音沉沉性感:“我怕控制不住,伤着你。”
“那你刚才还招惹我。”
傅琮凛:“……”
“真想要?”
时绾把脸埋在枕头里,紧紧闭着眼,“谁要了,我睡觉了。”
感觉到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
傅琮凛松了她翻身下床。
时绾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不多时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知道他这是自己解决了,
她还憋着一股闷气。
傅琮凛在浴室用香皂仔仔细细的洗了手,又从墙柜里翻出消毒水,翻来覆去的擦拭了好几遍,用清水洗干净后,才出来。
重新回到时绾身边后,男人揽过她。
直直朝着目的地而去。
他的手有点凉。
时绾愣住,按着他掀开裙摆的手,“我说我要睡了。”
傅琮凛拢着她吻了吻,“我洗过手了,也消了毒。”
他让时绾侧躺着,一边安抚的吻她,一边将手顺势而上。
时绾轻哼一声,难耐的皱着眉。
……
良久。
时绾起伏的胸口平息下来。
她眸光潋滟,红唇水润,脸颊绯意满满。
傅琮凛收了手,又在她额头亲了下,随后去了浴室。
片刻后,男人拿着热毛巾出来给她擦拭身上的汗。
等傅琮凛再次去浴室的时候,时绾从天花板上收回怔怔的视线,缓缓的拉过被子猛地把自己的头蒙住。
她脸滚烫,耳根子都泛着热意。
以前也没见傅琮凛这样过,难不成还真的无师自通?
时绾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只觉得羞耻。
把这种冲动归结于是孕妇的雌性激素。
傅琮凛出来时就看见被褥里的一团,走过去掀开了被子,“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蒙着头睡。”
时绾看了他一眼,视线下滑。
被他捕捉到,又飞快地移开。
傅琮凛微微扬眉,“还不困?”
时绾翻身背对着他,仿佛有人追似的忙不迭道:“困了困了。”
这次是真的安静了。
傅琮凛关了灯,手自然而然的搭着她。
时绾不自在的动了动脖颈,在黑暗里低声说:“我想睡枕头……”
“不是在你脑后吗。”
时绾推了推他的手臂,“不要你这个,睡着不舒服。”
“爽了就翻脸不认人,嗯?”
时绾咋呼,“谁不认人了,你手这么硬我睡着能舒服吗!你自己不都还觉得麻……”
傅琮凛低笑了声,顺从的收了手,煞有介事道:“嗯,上面不太舒服,下面可能会好点。”
时绾整个人仿佛被火烧,面如熟虾,她咬牙切齿:“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胎教啊!”
“他又听不懂,你激动什么。”
时绾懒得跟他说,哼了声拍开他的手。
时间也真的不早了,傅琮凛便没再逗她。
第二天时绾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初初迷糊的大脑待看清楚周边的环境后,才想起自己昨晚跑到客房来睡了。
旁边的枕头有被睡过的痕迹,时绾的手探过去摸了摸,只有浅浅的余温。
时绾洗漱后出去,只有史姨在厨房。
傅琮凛去公司了。
她正准备吃早餐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眼备注,接起来。
“喂。”
“起了?”
“都在吃东西了。”
傅琮凛说:“吃完过后我让孟彰过来接你。”
“怎么了?”
傅琮凛:“先来公司,下午有个拍卖会,带你去长长见识。”
时绾眼珠子一转,情绪不高:“哦。”
男人倒是没计较她的敷衍,浅浅聊过几句后就结束了通话。
出门前时绾看了眼天气情况。
江城阴天,有风,温度不高不低。
有了之前感冒的前车之鉴,时绾也不敢只穿裙子,还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小外套。
穿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平底鞋,现在时绾都习惯了,鞋柜里几乎全是各种各样款的平底鞋。
就算时绾已经怀孕好几个月,小腹微隆,外套一遮便什么都看不出来,从背影看过去,仍然腰肢纤细,大概也只能从她的气质判断出她些微的变化。
时绾还以为拍卖会是什么,原来是艺术品拍卖会。
傅琮凛说的长长见识倒不是假,只是时绾不怎么欣赏得来。
本来她人都到公司了,傅琮凛也是准备和她一起前往的。
半道儿他被赵闲拉了过去,把时绾扔在一边。
让孟彰把人稳妥送到拍卖会的地点。
时绾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傅琮凛说,她看上什么就拍,不用替她省,她才算好受点。
车只能停在大厅外,还有两层长长的阶梯,铺上了红毯,需要步行上去。
来往还有不少人,时绾拿着邀请函,迈步上前。
走的时候她还数了数,一层有十三个台阶,在平底上停了两秒,时绾继续走。
旁边有两个女人说笑打趣着,不经意撞了下。
时绾躲避,肩被人稍抬了下,“小心。”
对方也觉察到不小心碰撞到她,连忙道歉。
时绾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才回身去看背后的人。
是好久不见的李岳,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她眼前。
时绾眼前一亮,“你也来参加这个。”
男人唇边有淡淡的笑意,待她站好便收了手,“嗯,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时绾扬了扬手里的两张邀请函,“跟傅琮凛来的。”
李岳并不意外,脸上也没什么异色,“这里人多,你注意脚下。”
他看着她面色红润的脸,目光下落在她的平底鞋上,“我听文情说,你怀孕了。”
“对。”时绾莞尔,轻声道:“三个多月了。”
男人仍然笑,脸色一如既往的柔和。
虽说时绾是跟傅琮凛一起来的,不过半路他就抛弃她了,时绾少有参加这种拍卖会,一个人还觉得不自在,毕竟身边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就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现在遇到熟人,她就自在多了。
和李岳说笑着往里走。
李岳看上去对这里格外的熟悉,显得游刃有余。
外面的透明玻璃罩还有墙壁上,都有不少的艺术品,时绾看得新奇。
“你打算拍些什么?”时绾问。
李岳站在她身边,两人隔着规矩的距离,“我替我外公看。”
他跟时绾说起待会儿的拍品中有一副毛笔真迹。
时绾问起人的名字。
李岳没隐瞒的告诉她。
听得时绾倒吸了一口气,“那还真是的值得收藏,这么久远的东西,竟然没在博物馆。”
李岳笑而不语。
后来李岳出去接了个电话先离开。
时绾一个人在展厅里游走,傅琮凛还没来,拍卖会也还没正式开始,她不着急,慢慢的欣赏。
时绾站在一副画下,盯着上面的毛笔字看,看得两眼酸涩,都没认出来那写的是什么。
突闻身后传来一道轻笑。
时绾疑惑的回头,一张并不陌生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她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倒是对方不急不缓的主动跟她打起招呼,“时小姐。”
时绾也不好当作没听见,“你好。”
“我还以为时小姐不记得我了。”
时绾脸上保持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闻先生外貌出众,很难不被人记得。”
“我就当是你在夸我了。”闻厉鹤也笑起来,“这是我的荣幸。”
“言重了。”
时绾只是实话实说,两人并不熟悉,仅仅只是见过几面,还没到那种相谈甚欢的地步。
她微微颔首,便想去其他地方。
“傅总没和时小姐一起来吗?”
时绾停下转动的脚尖,“他马上就到。”
闻厉鹤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看来不止时小姐心大,连傅总也是如此,怎么能让你一个孕妇单独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闲逛,要是不小心磕碰到,后果怕是有些严重。”
时绾紧了下手指,不动声色地看向他,“我也没那么弱不禁风,闻先生多虑了。”
此前时绾对于闻厉鹤的印象,仅仅只是他是个财阀的继承人,仪表堂堂,优雅风趣,如今三言两语,却让时绾有些反感。
男人虽然在笑,也是一本正经的言辞,但时绾总觉得那双染了笑意的眼里,藏着不易觉察的危险,竟然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据说这段时间傅总很忙,常常出差在外。”
“他一向如此。”
闻厉鹤风轻云淡的笑扬唇,灰蓝色的眸眼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似的,眸色逼迫,“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时小姐都已经怀孕了,他却不陪在你身边。”
男人沉吟了下,颇有些善解人意道:“时小姐倒真是大方,对傅总如此放心,也不怕他在外拈花惹草。”
时绾神情淡淡:“听不懂闻先生在说什么,我有点事,先失陪了。”
说完她也不等闻厉鹤的反应,率先转身离开。
身后不咸不淡的嗓音轻飘飘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倒不知傅总是真情还是假意,想要男人耐得住寂寞,时小姐可能还需要费一番心思了。”
伴随着的,还有似有若无的低笑,格外的随意。
却像是针似的扎进了时绾的心里。
她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敏感多心思的人,怀孕后更甚,虽然她也偶尔会开傅琮凛的玩笑,说他在她孕期会怎样,但多数时,只是随口一说。
但当这种随意落在了别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时绾不可能不介意。
当下沉了脸色,“不管他耐不耐得住寂寞,这好像都跟闻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淡笑:“只是给你个忠告,免得到时候时小姐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那她还真是谢谢他了。
时绾不想再跟他继续浪费时间,却又心里憋得慌,被他阴阳怪气的刺了一通,她的情绪变得有些浮躁,“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管好自己。”
“哦?”
“傅琮凛对我什么样,我清楚得很,倒是闻先生,看起来似乎和谢小姐关系不一般,之前却和江小姐举止亲密,又或者在我不清楚的地方还有什么王小姐李小姐,说起来闻先生才像是那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男人挑眉,似乎惊讶于她的突然发难。
时绾一股脑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冲动了,那个江洁跟傅琮凛是合作关系,江洁跟闻厉鹤扯来扯去的,时绾不愿意因为她这方面的事情干涉到傅琮凛的事业。
闻厉鹤眉眼带笑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难看了脸色。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让时绾有些胸闷气短。
如果这是一场高下立判,她已经输了。
“时小姐和傅总的感情可见一斑,既然如此,是我冒犯了,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时小姐别跟我计较。”
话虽是把姿态端得很低,却没有几分歉疚之意。
“闻先生说笑了。”她稍微收敛了呼吸,“失陪。”
时绾步伐匆匆,朝外面走去。
闻厉鹤盯着她看起来还算强势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异色。
在转身之际,被一个男人拦截。
闻厉鹤眯了眯眼,“你是?”
来人持着温润的嗓音,不疾不徐道:“敝姓李,单字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