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苏君宝他们来到仙澜城的第三天,也是非家行刑的最后期限。
在今天,因为戒备森严,沉寂了好几天的仙澜城突然变得喧嚣热闹起来。
那可是决定一个城中大户生死存亡的大日子,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也不管他们抱以各种心态,许多人都不想亲眼目睹它发生的机会。
刑场就设立在中心广场上,这里早已搭建起了巨大的行刑台。
现在还没到时间,刑场的四周早已人山人海,许多站在后面的人都在等着伸长脖子看,而非家里里外外,总共六百二十三口人,全部披枷带锁,被从大狱里押送到了这里。
他们全都垂首而立,有的默然不语,有的暗暗抽泣不止,似乎预见到自己难逃一死的命运。
最中央的是个白胡子老者,他身形高大,虽眉发皆白,可双目却不怒自威,人们都知道那就是非家老祖,非家修为最高的人,达到圣者境界,是一尊名副其实的圣者,传闻他活了四百多岁,乃是仙澜城守护神一样的存在。
可现在,他全身的修为都早已被圣气锁给锁住,与常人并无太大区别,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今天他照样难逃一死。
一尊圣者虽然强大,可还没有办法跟北域天王府叫板。
许多人看着他,目睹非家的惨状,有的人摇头叹息,暗自于心不忍,有的人则幸灾乐祸,大家族之间从来都不缺敌对者,他们很乐意看着自己的老对手倒霉。
行刑台的左手边有一座高台,作为主持行刑的人,拓拔浚带着自己的手下人马正襟危坐,冷冷的俯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他的九个得力手下都在傍边站在一圈,高矮胖瘦,男的女的都有,目光同样的高傲和冷峻,俯视着他们可以主宰的一切。
拓拔浚坐在最中央,在其傍边的是其容貌端庄秀丽的妻子,她叫白雨,今天也来到了现场。
她神情倒没有显得太过于冷傲,更像是看一场戏,显得随意而津津有味,这可能也是她除了某些乐趣之外,打发无聊时间的另一种方式。
“好歹也是圣者家族,如果今天非雪织不来,你真要把他们全砍了?”
趁着无聊,白雨对自己的丈夫轻声问道。
“呵呵!”
拓拔浚只冷笑几声:“她来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噢?”白雨不解。
“你不懂!”
拓拔浚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这仙澜城位于北域中部河运的枢纽,大小船只和商人来往不断,在这,简直就是一块肥肉,肥得流油,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只是非家在这里经营多年,获利颇丰,根基深厚,没有天王的首肯和太特别的事情,别人也动不了他们。”
“之前,拓拔寒空那小子就是看中这点,才刻意去接近和追求非雪织,可惜,他鬼迷心窍,贪心过重,居然动了自己不该动的东西,人没追到,就已经死翘了,现在机会落到我们手里,我还不趁此机会把非家一并除掉,连事都省了,等他们死了之后,仙澜城必定是我们的!”
闻言,白雨咯咯轻笑两声!
“你的小算盘就是打得精!”她说道。
白雨知道拓拔浚所说的我们,当然不是拓拔家族,而是只是他们夫妻了,在拓拔家族里,他们同样需要属于自己的根基和势力,才能不处处受制于人,活得更潇洒自在。
白雨本身也是雪河城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和拓拔浚联姻,那是强强联合,如果再有仙澜城作为他们的聚宝盆,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力,就更完美了。
不得不说,白雨对这个夫君还是很满意,当然只局限某些方面,而在另外某些方面,她显然是有着自己特殊的爱好,她更懂得把两方面都经营得妥妥当当,完美无缺。
“我倒是很惊讶,那非家老头好歹也是一尊圣者,什么就轻而易举的服软,听候发落了呢?”白雨问道。
目光在两道身影上来回移动,一个自然是非家的老祖,一个则是在傍边闭目而作的中年男子,他叫镜尊圣者,和非家老祖一样,乃是在场的两位圣者,此次跟随而来,就是协助拓拔浚拘捕非家满门。
非家在此经营多年,如果他们存心反抗,那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受制于人。
事实上,非家除了个别几个人,其他人都并没有反抗,镜尊圣者也没有和非家老祖交上手,爆发圣境级别的战斗,现在他闭目而坐,仿佛任务完成,就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拓拔浚微微笑道:“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自然不会轻易就范,任何时候想拿下一尊圣者,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如果他背后有一大家子人,那可就不一样了!”
他自信的笑着,意思很明了,在中央帝国的治下,这么一大家子人,如果不动手,还有可能活,如果动手,那将无处可逃,,说到底,还是被家室连累。
“我倒是觉得他对非雪织有信心,认为她一定会来!”白雨笑吟吟说道。
非家从自家老祖后,就再没人能成圣,而非雪织被誉非家三百年来的第一奇才,被认为是家族中最有可能继承老祖衣钵的人,那怕她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祸端,非家的人依然选择相信她,不只相信她的天资和才华,更相信她的为人。
“只可惜,他们要失望了,为自己的信任付出代价!”拓拔浚说道。
“那倒是!”
白雨笑吟吟说,且不说非雪织这个非家的天之骄女能不能来,还是弃家族于不顾,独自苟且偷生,即便她来了,自己的这个夫君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借此机会,除掉非家!而至于白雨自己,看戏就好,享受她作为一个名门千金该享受的生活。
“好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拓拔浚站起来,令人宣读了非家的罪状,不只勾结魔月教,还有他搜集来的一些情报,添油加醋的列举在内。
听得四周的群众唏嘘不已,嘈杂声四起,他们从来没有觉得这家人居然这么坏。
“非家家主非士,你可认罪?”
宣读到最后,拓拔浚背手盯着非家老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