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像齐染这样的天之骄女也有犯到自己手里还不堪自己凌虐,露出这么痛苦表情更值得丁正祥高兴的了。
他看着在他挟制下惨叫都惨叫不出来的齐染,心里毫无怜悯地想:我这样对待你齐大小姐可不足以抵你刚刚对我的不屑,比起很快凌家上下要遭受的水深火热,你齐染对我来说不过是盘开胃菜。
韦管家年纪一大把,人老体衰,又哪里能让丁正祥这么粗鲁对待。
他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好不容易支撑起年迈的躯体,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小姐痛苦的模样,他不由厉色喝止:
“住手,那是我齐家大小姐,你敢这样对她!要是我们家主知道了,就算你们是丁家的人也休想太平!”
“老头,你觉得我们是傻逼还是智商欠费,会放任你从这儿出去给齐家报信?嘿,从你们大小姐不识时务硬要阻挠我们向凌家复仇开始,她就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齐家大小姐,而也算是凌家人的帮凶,我们的复仇对象之一了!”
韦管家是老却不意味着耳朵都不灵敏了,他从丁正祥揶揄的话中登时听出了不祥的话外音,眼睛不由瞬间瞪大。
要是眼前人真敢照他话里说的那么做,那他们简直无法无天,欺人太甚了!
“韦管家,你别听他们瞎威胁,我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他们敢弄死我!”
齐染的脾气向来火爆,这个丁正祥的所作所为无疑全戳在她肺管子上让她快要忍不住爆炸了。
还威胁他们今天一个都走不出去,身为丁家的敌人都会和凌家一起毁灭?
呵呵,丁家的走狗和他们丁家人一样都好大脸!齐染不信这个邪,今天偏要看看是她骨头硬还是丁正祥他们嘴硬!
齐染的表态吸引回了丁正祥的注意,让他眼冒精光,登时计上心头。
齐染条件反射看着他眼里闪烁的精芒就觉得他不怀好意,刚全身紧绷心生戒备,不料丁正祥说时迟那时快,一手就要摸向自己的后面……
此刻齐染的姿势是被丁正祥用擒拿手拿住,反铐得死死的,凭他们再近一些就无限暧昧令人浮想联翩的距离,丁正祥此刻下流地向齐染后面伸出手可想而知是要做什么了。
齐染脸色大变,当即要冲丁正祥破口大骂,若不是这个姿势动弹不得无法做实质性动作反抗,她简直想一脚踢爆丁正祥卑鄙龌龊的命根,让他好好尝尝下流的代价!
所幸在丁正祥就要得逞的上一秒,刘胜及时赶到,在看到丁正祥要对齐染无礼的刹那,他心头碰撞的火星顿时被引燃!
秦浩这个队长的感情问题他无从置喙,但是不妨碍刘胜会察言观色。
从他们四个回到江海市起,刘胜就隐隐注意到了嫂子凌雪和齐染之间关系的改变。
那是有种丝丝缕缕不知不觉渗透到两人日常生活共处的异样变化,并且在对待蛋生的态度上两女更达成相同共识。
明知道队长除了自己外就交代过嫂子有关蛋生的事,后面又多出个齐染,别人都不知,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总的来说,齐染与队长关系突破进一层,变得十分亲密这点毋庸置疑。
朋友妻不可欺,换句话说齐染也算自己的小嫂子的情况下,她被人非礼,自己更不能眼睁睁袖手旁观。
刘胜看到齐染险些受辱,联想到队长才从罗河岛九死一生回来,自己非但没能看好蛋生令她失踪,还叫凌家陷入风雨飘摇,凌雪嫂子多次遇刺杀又中毒,现在连齐染都要保护好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涌热血砰然爆发,直冲得刘胜怒发冲冠,恨不得当场就毙了丁正祥。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瞬发三枪,要不是丁正祥躲得快,又把齐染当挡箭牌推出去自己放手躲开,这会儿早被打成筛子。
而刘胜看着丁正祥眼珠一转毫不犹豫把齐染推出去也不禁吓了一大跳,幸亏齐染自己见机反应的快,躲过了致命的子弹,不然刘胜觉得自己回头更无颜面对队长。
“齐染,你没事吧!”
齐染翻滚躲避子弹,电光火石间只留一道血痕在苍白的肌肤上十分惹眼,她顺手拽过韦管家,刚好够让刘胜伸出援手,将他们俩一起带到自己身后。
等救到齐染刘胜警惕地环扫向周围,确定丁正祥还惊魂未定无法追击,才回头问齐染的情况如何。
“没事!一点擦伤,不过幸亏你来了。”齐染满不在乎地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回头看了下韦管家的情况,边对刘胜道。
比起齐染,很明显年纪一大把的韦管家就被刚刚的交锋吓得不轻,一张老脸现在还惨白惨白无法回复。
见此齐染不由蹙眉关心地问道:“韦管家,你还好吧?能不能站起来?我扶您进去休息?”
“不用管我了小姐……”韦管家忙摆手,俨然不欲拖累他家大小姐的样子,“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们小心。”
说着,韦管家叹息一声,这下真正确定齐染不可能走回头路了,只好一步一步远离主战场,让出空间给齐染他们。
刘胜凭借齐染和韦管家的三言两语就推断出大致经过,见状更对咄咄逼人的丁家险恶心计愈发痛恨。
刘胜的表情没有丝毫遮掩,旁人一看便知,使得他的心思也很好懂。
这要是换做之前没和秦浩碰上的时候,他作为残胜对这般情况是想都不敢想。
一时降低防备失察,令刘胜没能挂上原来残胜的面具,丁正祥眼神闪烁地紧盯刘胜的面容,逐渐就把他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重合了。
“残胜?竟然是你啊,我说怎么当年比小强还能苟延残喘的家伙怎么突然销声匿迹,赌场上再也不见你的身影。原来,你投靠了秦浩!”
熟识的口吻,似曾听闻,但带给刘胜的恶意仍然记忆深刻,令他光听着这个人揶揄不屑的声音就联想到当年的场景。
那是在一艘从维多利亚港驶往公海的赌轮上,那时候残胜之名还没到后来那么令人惊悚。
本身也是第一次登上赌轮见识世面的残胜本该不会和丁泰手下丁正祥产生交集,谁知世事无常,他们两个就在那艘赌轮上撞见,展开了一场赌决。
“你要给她们这些小马子赎身,可以,咱们来赌三把,你能赌得让我满意,输得心服口服,我就准你把她带走。”
彼时赌轮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刘胜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才得知,自己所要找的某个战友的女儿因为家道中落被人贩子拐卖到这艘赌轮上,还即将在晚间精彩演出后拍卖第一夜。
那时还血气方刚见不得这种惨事发生的刘胜,也管不着赌轮上做的是谁家的生意,又是谁主持拍卖的这批少女第一夜,一根筋要凭借自己的赌术将他们解救出来的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丁正祥的条件。
不就是赌得让这人满意,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么?刘胜心无旁骛地码牌,自觉稳操胜券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
哪知他从一开始答应丁正祥几人戏耍似的打麻将定那些女孩的归属开始,就已经掉落了丁正祥的圈套。
麻将四个人打,除刘胜自己外,剩下三人包括丁正祥在内全都是一伙的,他们沆瀣一气偷天换日,三把牌点三家,输得刘胜不敢置信,而他也只能愿赌服输,眼睁睁看着那些正值青春芳华的少女被拍卖,从此沦落被人亵玩生不如死的境地。
这还不算完,丁正祥声称从没见过跑到他主持的地盘闹事的家伙,仗着刘胜输给他,蛮横要照他赌轮上的规矩,输一把打断刘胜一根手指。
因为赌轮上的失败,手指遭遇三次重击,差点被打废,更叫刘胜一度难以走出阴影的是他引以为傲的赌术不仅没能救到人,还间接做了恶魔的推手,令那些本该在青春绽放不谙世事的少女提前接受希望后永远绝望的结局。
那时候一边嘲讽自己,一边陷入不堪指责的颓废丧气之中,刘胜索性以残胜为名,就是要以丁正祥他们在赌轮上嘲讽过的那样,残废的手同样能在赌坛掀动风云!
就像他提前警觉太平世道下止不住的暗潮汹涌,心灰意冷从隼部队离开,执意通过自己的方式救助昔日战友们一样。
我身在谷底,依旧能昂首笑傲风云,看尔等从前嗤笑辱骂,总有叫我加倍报还的那天!不是不到,而是时候未到。
埋藏至深的记忆一朝被故人激发出来,刘胜再看丁正祥的眼神顿时也变得不一样了。
“是你!?”
“哈,终于认出来了?我还以为世上怎么会有第二个傻逼跟那齐大小姐一样,在丁家大局进攻的时候还能维持可笑的原则与凌家站在同一战线。原来是你,是大名鼎鼎的残胜的话,我倒是一点不意外你会有这么愚蠢的选择,毕竟当年你也是那么单纯天真,非要从我的赌轮上救出那些小马子啊……”
丁正祥说得可恨,言语中更没拿那些活生生被他葬送的花季少女当回事,直令刘胜恨透心扉。
“住口!过去的悲剧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你以为丁家势大做事就能为所欲为了吗!呵呵,你们想踏平凌家?做梦!”
“是不是做梦很快你就知道了。”话语尾音还未落,齐染蓦地捕捉到丁正祥眼中爆闪过一抹诡光。
第六感直觉毛骨悚然的齐染连忙大喊出声为刘胜示警。
“刘胜小心,那家伙有鬼!”
岂料却是晚了一步,下一刻她和刘胜都还没能反应过来,丁正祥已经挂着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容举枪站在刘胜身后。
格拉,子弹上膛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黑洞洞的枪口就对着刘胜后脑勺,叫他不禁流下一滴冷汗之余,心中也惊骇莫名。
这个丁正祥,他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去的!?这个家伙的身手居然如此快,简直超乎我一直以来的想象!
早在追溯到赌轮上和丁正祥结怨开始,刘胜不甘心之下也陆续去过几次,试图找机会击败丁正祥报仇雪恨。
哪知,到最后赢是赢了,丁正祥也厚着脸皮仗他背后有来路,公然跟刘胜耍起了无赖。
曾经许诺过的赌注筹码无一兑现,甚至输急眼了丁正祥还亲自带人在赌轮上围堵刘胜。
那个时候刘胜与丁正祥交过手,但印象中丁正祥身手平平,根本不像现在有如此骇人的速度。
“很震惊对吗?哈哈,我早就说了我耍你的嘛残胜。”丁正祥眼睛一挑,用毫无起伏的语气笑嘻嘻说。
与此同时他手上的枪口离刘胜的头又近了一点距离,看得齐染眼瞳紧缩,生怕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刘胜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