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静静听着秦浩和尤娜谈话的惠和安连忙应是,在看看秦浩又看看自己老大之后,惠和安憋不住说道:
“娜姐,正事都说完了,那我也不打搅你们两个了,先告辞!”
我擦,这还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节奏?秦浩和尤娜再度听到这种话当即囧囧有神地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秦浩,你别听惠和安他们瞎打趣,其实咱们之间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秦浩起初哭笑不得,现在听尤娜急忙撇开他们俩曾经的亲密关系,作为一个男人,他心里有一点微妙的不爽。
他故意凑近尤娜,邪笑着挑起她的下巴道:“单纯的合作关系?你都用美人计诱惑我当你的护花使者,这样还算‘单纯’的合作关系?别忘记我们还有难忘的一夜……”
“喂!那是在丁洋算计的情况下,我毫无防备中招好吗?秦浩你什么时候爱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了。”
尤娜被秦浩近距离的声音撩得耳根酥麻,脸颊也通红一片,心里早就懊恼起来。早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善茬,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大,她为他担心个什么劲儿。
反正天高皇帝远,凌雪和齐染不在秦浩身边也没人能管束他,她刚刚急着撇清不就等于多此一举。
真是服了他了。尤娜越想越气,当即冲秦浩一撇嘴,看着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这气急的小模样看得秦浩反而觉得愈发有趣,更来兴致想进一步逗逗她了。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宾馆门口传来,隔老远就听见徐涛风风火火的呼唤声。
“秦哥,尤姐,我们找到新线索了,队长让我喊你们去警局!”
调戏不下去了,秦浩见尤娜像是被烫到一样倏地跳离自己身边,仿佛一只受惊的猫,不由遗憾地啧了声。
你说这付宇航也是,不过叫他们去警局罢了,打个电话就行了,怎么还让徐涛这个愣子来喊他们去。
心里腹诽一声,秦浩办起正事动作还是很麻利的,在他和尤娜双双由徐涛领着赶往警局的时候,欧衡来到了文州市。
位于文州市最中心的帝京大厦,几乎高耸入云的建筑堪称文州市的地标建筑,打眼望去宛如高竖的食指。
与天相争的气势油然而生,让看到这座建筑的人打心里有一股豪气涤荡胸怀,顿时觉得有说不出的力量支持他们直面生活的残酷,好像有这股豪气支撑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除了文州市上层的人,没人知道这座帝京大厦乃是三大家族之一,欧家投资建造的房地产。
欧家是大股东,欧衡的到来当然是乘专机直接抵达位于帝京大厦最顶层的停机坪,这是超规格贵宾方有的待遇。
一早听闻风声就马不停蹄赶来迎接的帝京大厦负责人,身兼各职的部门经理们无不恭谨肃穆地静立两侧守候。
“时间差不多了,衡少该来了。”站在两侧人群中靠前的一名胖经理边看表边流着汗说道。
其余人闻言忙不迭地收敛自己松散的站姿,就好像等待国王检阅的士兵。
“来了!”螺旋桨快速划动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阵狂风呼啸而来,经理们眯着眼也不敢大意,急忙迎上前。
“衡少!欢迎您来文州市公干,我们已经把您下榻的住处安排好了,请您跟我们来。”
实际上坐专机来也没花费欧衡多少工夫,但排场这东西,三大家族出身的人就格外讲究。
好歹是竞争过一番才得到欧家代表的位置,欧衡尽管不累,面上还是笑眯眯应承这些下属管理者的好意。
“辛苦大家准备了,那我就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办正事。”
所谓正事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说白了丁家不自量力想插足三家联会的事,早在秦浩传扬出去的那一刻就注定成为上等家族中的笑柄。
目前问题就在于欧衡是不是需要先和其他两家代表会合,再一道壮大声势去丁家问罪,亦或是欧衡单枪匹马行动。
欧衡不傻,在不知道龙家代表人选之前,他还要斟酌一下子,所以并不着急。
恐怕宫辰与欧衡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是,作为堂堂龙家代表,龙家来的这位青年英杰可不打算按套路出牌。
“文州站就快到了啊,请各位乘客包裹东西拿好,别有落了丢了啊,咱们到终点站准备下车……”
一路顺风的长途大巴车上,乘客们早就颠簸得昏昏欲睡,打骨子里犯懒,整辆车上只余售票员扬起嗓门做最后提醒。
在最后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子上,陈珂本来倚着窗帘睡得酣熟,让售票员拔高嗓门一嚷,登时睡意全无。
她下意识往嘴角擦了擦,见没有口水流下来才放心抱紧自己的包,拉开窗帘朝外面看去,等待终点站一到就下车。
因为深知黑桃集团的可怕,她跟着秦浩做幕后工作时也没放松警惕,时不时就要转换城市,移动自己的位置免得让人抓住规律找上门。
可以说要不是这次黑桃集团的人发信息恐吓,仍然找到了她,她都不想改变自己这个习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从自己所在的城市出发,倒车三次都是坐长途大巴来文州市,耽误了不少时间。
总算赶在第三天早上过来了,陈珂长舒一口气,望着窗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带着一分犹疑和忧愁。
“好看的眉头,就不要总皱着了,时间一长挤出难看的川字纹,那不白瞎了你的天生丽质?”
斜侧里突然传出一句,猝不及防吓了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陈珂一大跳。
“你!”她惊出一身冷汗还以为是黑桃集团的人阴魂不散,真的连她坐哪辆大巴车都知道,眼瞳紧缩地回头。
结果说话调侃她的是自打坐在她身边位置上就一直戴眼罩睡大觉的小青年。
他染着半挑染几缕金和奶奶灰的潮发,入秋的天也就穿着一个休闲款大领子毛衣,完全不像是出远门倒像是坐趟公交去酒吧、ktv这些地方嬉戏的社会青年,为此陈珂还紧张了一路,生怕对方图谋不轨。
趁人戴着眼罩,陈珂故技重施又女扮男装,连周围落座的乘客都被她骗过去了,一口一个小伙子叫着。
没想到,这人把眼罩摘下来不睡觉了,竟是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女的!?
似乎看穿陈珂眼里深藏的惊惧警戒,小青年撇了撇嘴,故意当着陈珂的面嗅了嗅她身周的空气。
“拜托,你身上有女人的化妆品味道,我是有多迟钝才会闻不出来?这年头就算伪娘他的化妆品也肯定是男士的吧。”
一番话有理有据,说得陈珂吭哧半天都无法辩驳。
她怎么就忘了时代不同了,她进监狱那会儿,男士化妆品和伪娘这些都还没大行其道呢。
光顾着伪装,忘了最重要的化妆品味道,她也窘迫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是这人鼻子也够敏锐的,陈珂心想自己都靠着车窗打盹儿了,窗口开着小缝不时有风透进来,要有什么香味早该吹散了才对,而这个人偏偏像是对香味很敏感一般,一下就抓住了自己的破绽。
“哈哈,别紧张,同座就是缘分嘛。我的目的地也是文州市终点站,看起来你我都人生地不熟,要不结伴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陈珂很想拒绝青年的提议,可架不住他满眼的热情,似曾相识的热情和温柔令她不自觉想起了兰斯。
心尖一颤,陈珂呆呆地点头答应了青年结伴而行的邀请。
终点站转眼即到,大巴车上的人涌出去转眼就成出口点人海大潮不起眼的一拨人,陈珂想起兰斯有点心神不属,恍惚下被人撞了好几次都不自知,总是她身边的青年不着痕迹拽住她,让她不至于被周围人群带着走。
在用肃杀眼神逼退几个不入流的窃包贼之后,青年也是无奈了,待人群走到一处宽敞的平台,他一把将陈珂拉到空旷的地方,叫魂似的叫了几声。
“喂,喂,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得亏有我,不然你都得被人群冲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还有你的包也会不保了!”
“啊,怎么了,我的包?它明明还在我身上啊。”对陈珂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她包里的笔记本,那是她吃饭的家伙,决不能有失,只是当她回过神连忙翻找包的时候,见它还在自己身上,登时无语了。
青年比她还无语,“你听话只听到后半截,我前面刚说完,要不是我在你就要被人冲走啦!话说你在想什么,在陌生的环境不是应该提高警惕,别轻信他人,更别轻易分神吗?看你刚从大学出来不久的样子,你家里人怎么放心让你出来的。”
“我……我很早就毕业了。”说到大学,陈珂难堪地低下头,不敢让青年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和自卑。
那会儿因为加入黑桃集团助纣为虐做了不少坏事,她被抓走的时候大学毕业证还没下来,有了那样的黑历史,她就读的大学也消除了她的学籍,所以她就只有高中学历。
大学生的身份,自她成为黑桃集团的阿q那刻起,就不配是了。
还有家人,交代清楚自己做的错事后她都不敢看到至亲失望责怪的眼神,安排好一切就再没回去看望过他们。
甚至出了监狱还要躲躲藏藏生怕叫黑桃集团抓住行迹,再给家人带来麻烦。
血淋淋的伤口不小心被青年几句话撕开,陈珂有苦难言,好在青年不是不会看人脸色的,一见她神色苍白不想多提自身隐私的样子,忙转移话题道:
“我们既然要结伴而行,就不能老是喂喂称呼对方,我叫龙炎,龙的传人的龙,炎黄子孙的炎,你叫什么名字啊。”
龙炎?姓龙,陈珂先是觉得怪异,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姓,但看着青年的样子又不太像是她印象中的龙姓人模样,便放下了心中疑惑,说道:“我叫陈珂,随便你怎么称呼。”
“陈珂,如玉洁白,好名字,很衬你,那我就叫你阿珂了。”龙炎笑道。“你也别跟我客气,就叫我阿炎!”
龙炎是个自来熟的人,有他在身边就是有点交流障碍的陈珂都感到如沐春风有说不尽的话题。
在两人就快走到汽车站出口的时候,一幕混乱的景象却在他们眼前上演了。
“就是那小子,快抓住他,走!”距离他们前方不远的人群,陈珂就见一名和龙炎身材相仿,头发也恰巧染成奶奶灰带金色漂染的青年被一群突然乱入人群的黑社会分子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