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十二点多,华子在县城里面做小生意的爸妈,结束了店里的盘点后,一起开着车往家走。
那时候,懂事的华子,早就提前回家写作业。父母怕弟弟淘气,会影响到华子学习,就将小儿子留在了身边。
那天晚上,父亲开着他们家新买的一辆的小轿车,淘气的弟弟睡着了,疲惫不堪的妈妈,抱着他坐在后排。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迎面突然驶过来一辆横穿马路的大货车,他们来不及躲闪撞了上去。
车祸现场非常惨烈,大货车司机是疲劳驾驶,并且喝了不少的酒。当交j到达现场的时候,大货车司机也是身受重伤,在撞扁的驾驶室里昏迷不醒。
而撞变形的小轿车里,华子的爸妈和那个刚刚五岁的弟弟,都已经断气身亡,根本来不及送医院抢救。
最后,华子一家,只剩下了刚上小学的华子,还有留在老家山村里的爷爷。苦命的爷孙俩,从此便相依为命的过活。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华子的父母在死前,即没有欠下任何债务,也没有将家底花干净,反倒是留了不少钱款给爷孙俩。
这笔钱,对孤苦的爷孙俩非常重要。
在父母死后,华子回到了山村里,继续上学。父母留在家里的存款,数目不算小,足够支撑爷孙俩人的生活,以及华子一路的学费。
而县城里的小店面,也被爷爷卖掉,钱存下来给华子上大学。
不过,在接连出了这样不幸的事后,姮美丽所在的东山头上那块地,变成了村里人最忌惮的地方。
就连隔壁村的人们,也都陆续听说了一些闲话,他们宁可绕路也不愿路过姮美丽家所在的村子。
至于她们村里的人,对于东山头上的地,大家别说路过那里,就是在日常闲聊中,所有人都是提也不想提一下。
随着日子的流逝,东山头上花了大价钱修建的花棚,逐渐塌陷并废弃,越发显得那里阴森。
可是,那些美丽有市场的花儿,却依旧生命力极其顽强地存活了下去,还繁花似锦地盛开成了一大片。
不过,那块地的花儿,开的越是妖艳鲜活,村民们心里便越发胆颤心惊。尤其是,在姮美丽家和华子家,接二连三地出事后。
那时候的姮美丽岁数还小,整个人也有点憨。于是,村里的一些有心人,就刻意教唆她说:“美丽啊,你去东山头上烧死那些花儿,你的妈妈就会没事了。”
姮美丽相信了,还找了一桶柴油,准备去火烧东山头上的花棚。
要不是那天,她母亲又病发,身边离不开人,姮美丽真的就跑去东山头上放了火。
话说到这里,姮美丽病危的母亲,用颤抖的右手,非常吃力地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白色塑料皮的老旧日记本。
日记本a4大小,打开后,里面夹了一张有点发黄的彩色照片。那张照片上面,是两个很可爱的小孩子。
一个是,穿着深绿色迷彩服的小男孩,他开怀大笑着望向镜头。另一个是,穿着小花裙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傻呵呵的笑着看向小男孩。
他们坐的地方,是一个小山坡,身后是大片怒放着的花。孩子们满眼藏不住的快乐,隔着照片,都能让洛清宁感觉到,当时两个小孩子的开心。
“清宁,你,你看,小女孩就,就是、是我的美丽。小、小男孩是华子,这是她很小的时候,她爸爸还在世。那天,省、省城的技术员,带了照相机来看花,给,给孩子们照的相片!”姮美丽的母亲有些结巴地喘着气说。
洛清宁小心翼翼地接过老照片,说:“阿姨,我得好好看看。原来咱们美丽,从小就这么可爱啊,她笑起来真漂亮!”
“是可爱吧?美丽憨憨的最、最喜欢笑了,我家美丽!”姮美丽的妈妈说着,眼角流下一串泪来。
洛清宁仔细瞧着照片,不曾想这一瞧,却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
顿时,她浑身泛起一股寒意,手脚冰凉地拿着照片问道:“阿姨,美丽她们照相的地点,是在哪里?她和华子,这是在哪里,拍的照片?”
“清宁,你怎、怎么了?照片有、有什么不对吗?”姮美丽的妈妈见她声音有点颤抖,语气里还全是掩不住的惊恐,便神情紧张地追问道。
洛清宁收了下神色,强装镇定地对她说:“阿姨没事,真没事,我以前在美丽那儿,好像看到过一张类似的照片。她神神秘秘的没有告诉,拍照的地方,到底在哪儿,我就是好奇!”
“这孩子,她,她终究还是又去了那!她就是不听话,咳咳咳,跟她、她爸爸一模一样啊!”姮美丽的母亲情绪激动了起来,一阵猛咳不止。
洛清宁赶忙拍着她的后背,努力让她平静下来。
过了一小会后,姮美丽的母亲再一次费劲地开口:“这、这里,就是东山头上的那块地,我、我劝过她爸爸,也、也让美丽发、发誓不再去那里。唉,命、命呀!”
洛清宁看着眼前的照片,似乎突然明白了一切。这张老照片的背景,跟班花和华子合照的背景,竟然毫无二致。
其实,关于华子的那张合照照片,洛清宁也猜测过很多场景。她唯独没有想到,姮美丽居然会骗她,居然会说没有见过。
难道她真是杀华子的凶手吗?
洛清宁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想了想又问道:“阿姨,关于美丽和华子的事情,您知道多少?华子他,您应该从小就了解吧?”
姮美丽的妈妈深吸了一口气,颤巍巍地说:“我劝过美丽很多次,华子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惦着他。美丽同意了,可、可她有病,病发的时候,那些说过的话,就都不记得了。”
“病?什么病?美丽有病?”听到这个回答,洛清宁更加惊讶了。
姮美丽的妈妈流着泪,继续诉说起女儿不被人知道的秘密,那个她也不愿提起的秘密。
那个秘密,曾是姮美丽和华子之间的约定,她以为一生只属于她和华子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