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琪的突然到来,候清明很快回过神来,满脸带笑将她送到老娘夏凤真面前夸奖道:“妈,这是以泽的未婚妻子琪,看你来了。”
“姥姥好,我叫柳子琪。”柳子琪甜甜一笑,还递了一个礼盒,“这是我给您挑的小叶紫檀佛珠,希望您喜欢。”
“喜欢,子琪有心了。”夏凤真满眼欢喜,握着她的手到身边坐下,温言道,“还没吃饭吧,来,尝尝这个玉米羹,还有鱼,鲜嫩无比。”
柳子琪点头说了声谢谢,在夏凤真关怀的目光下尝了一口玉米羹,讶然道:“好爽滑的味道。”
她特意望了一眼柯以泽,意欲跟他搭话:“以泽,还是你会找地方,这个汤羹比江滨酒店的大厨做得还好吃。”
柯以泽勾勾唇:“这个不是春华苑的厨师做的,你爱吃,就多吃点。”语气不冷不热,完全不像是对未婚妻该有的态度。
柳子琪脸上笑凝住了,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候清明笑着解释道:“柳小姐别见怪,这道玉米羹跟桂花鱼是一个朋友帮忙做的菜,你爱吃就多吃点,来,尝尝这苹果,也是甜而不腻。”
柳子琪接过他递来的苹果,轻启红唇咬了一口,欢喜道:“嗯,酸酸甜甜的,很本味,也是你朋友带来的吗?”她对他们口中的厨师越发好奇道。
候清明点点头,夸奖道:“我吃过她做的菜,再瞧不上别人的了。”
“舅舅说好吃,想必那个人的厨艺惊人,有空倒是要见识见识。”柳子琪极力奉承道。
陆南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候清明无奈一笑:“候爷,江蓉走了。”
原来是个女厨师。柳子琪暗地里纳罕道。
候清明听罢,惋惜道:“这孩子走那么快干嘛,想当面感谢她都不能了。”
还是个年轻的。柳子琪又想道。
柯以泽挑挑眉道:“老舅,她明日会来找你的。”
一听江蓉明日还来,候清明又精神起来,任谁都以为他对那个江蓉情有独钟。
柳子琪又尝了那条桂花鱼,赞不绝口。
趁着人多,她壮着胆子提起柯以泽来山城市的目的,对夏凤真半是撒娇,半是娇嗔道:“姥姥,你也帮忙劝劝以泽吧。山城市太穷了,人们的消费水平有限,他非要在这里建一个大型超市。”
柯本集团是做餐饮起家的,能成为闻名中外的大企业,靠的不止是柯家老一辈的目光独到与远见,还有柯以泽爷爷柯闻齐冒险开拓的精神。
可到了柯老爷子的独生子-柯胜为接手集团以来,隐隐有止步不前的趋势。
最近两年,柯胜为的大儿子柯以泽担任柯本集团的总经理,扛起柯家大旗业务拓展的责任,他迅速在全国各地开了十二家连锁酒店,并且,他还有个大胆的计划,未来三年内,柯本集团旗下的柯一连锁超市也要达到十二家。
一般大型超市的选址都应该是一二线的大城市,可柯以泽这次偏偏反其道而行,这次把目光放在了生活水平不高,可塑性不强的山城市。
也难怪柳子琪会埋怨他,柯以泽一日不回京城,他们就一日不能成婚。
“姥姥,老舅,你觉得山城市怎样?”柯以泽不以为然,气闲神定地反问候清明。
候清明清清嗓子:“站在生意人的立场,这个地方确实穷,但作为一个吃货,我觉得再没有比这里更幸福的地方了。”
柳子琪好心提醒柯以泽:“我承认这里的东西确实好吃,旅游胜地也多,可这都不是关键,如果超市赔了钱,柯家那些老顽固会趁机发难,龙舒兰会夺走你的股份,到时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这也是她非要来见夏凤真的缘故,这位老人的话是柯以泽唯一能听得进去的。
对于柯以泽的一意孤行,柯本集团里早有怨气,就连柯以泽的父亲柯胜为也不看好儿子的举动,而后母龙舒兰则是暗暗伺机而动,一旦柯以泽与柯本集团的对赌协议失利,就把他逐出柯本集团,她与次子柯以天趁机夺占股权。
听闻柯以泽与总裁柯胜为达成了一个对赌的内容,三年内能让柯本集团的润利额增长30%。如若不能,他将净身出户,离开柯本集团。
可任凭柳子琪怎么打听,也不知柯以泽为何要冒险做出这个协议,无疑是自掘坟墓,自取其辱。
她越发看不懂他了。
做个安安稳稳的富二代不好吗?为什么总是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事呢?
他变了,变得陌生而专制。
柳子琪望着他那冷峻而英俊的脸,轻咬着红唇,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以泽,你偶尔也该想想我们的将来,为什么要跟你爸闹得那么僵呢?”
若是知道有这个对赌协议,她未必肯答应这门婚事的。可她已经赔了进来,一旦柯以泽失利,连她也会名誉扫地,跟着倒霉。
夏凤真有些紧张地看着外孙,惊慌道:“以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胜为这个老贼,这不明着欺负我外甥,等我回去收拾他!”候清明气得站起来,拍着桌子,气怒难耐道,“在外面养情人就算了,还由着姓龙的母子害我们家以泽,我们候家也不是吃素的!”
“候清明你给我坐下!”夏凤真重重哼了一声,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柯以泽跟候清明赶紧上前扶住她,一阵无措的样子。
“柳子琪,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给我滚!”柯以泽全身散发冰冷的气息,厉声道。
柳子琪眼睛红了一圈,为自己解释道:“以泽,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是柳家的千金大小姐,你的眼里只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无尽的虚荣。如果我对赌失利,一无所有,你还会跟我这个穷小子共患难吗?”柯以泽走上来,钳住她的肩膀,猛地一用力。
柳子琪眼里闪过仓皇之色。
“柳子琪,我看不起你。”她的耳边响起男人清冷的声音,如刀刃一样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这样的他,陌生而可怕。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柯以泽,我恨你。”
她洒泪而去,幽怨的声音,一度令包厢里鸦哑无声。
夏凤真回过神,催促柯以泽道:“以泽,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追啊!”
“不去。”柯以泽长身挺立,脸容倔傲,对着她弯腰致歉道,“姥姥,我明日再好好陪你说话,我有事先走了。”
他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