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笔交易,不管别人怎么想,德王妃肯定是满意至极的,她立即就说道:“好,这事我答应了,那就这么决定了。”
在做事方面,德王妃确实比大多数男人都还要果敢, 她决定暂时忽略郑经到底能不能完成十天半月一首新词的问题,先把交易达成了再说。
她其实是想得很清楚的。
首先,苏窍窍之所以能夺得豫州花魁大赛的花魁,起关键作用的其实就是郑经,是他以一己之力让醉香楼在不利局面下反败为胜。
还有,接下来的花魁大赛国赛,苏窍窍要想夺魁,也还得依赖郑经来出力才行。
因此,不管怎么说, 这对醉香楼来说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她没理由不答应。
郑经却又说道:“嗯,既然如此,平日里就让窍窍住书局吧,每到晚上,就让她去醉香楼弹琴唱曲就好了,这样也便于她跟着我练曲。”
又一个附带条件被郑经给提了出来。
他的想法倒是很简单,想让苏窍窍当歌星,而不去干那些陪吃陪喝陪玩的事,最靠谱的方式,莫过于干脆让她不住醉香楼。
只不过这样一要求,在其他人听来,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
这是要金屋藏娇的节奏?
大家忍不住如此想道。
德王妃倒想得开。
在她看来,郑经的这一要求过分是过分了一点,但也还不至于到她无法答应的程度。
道理很简单。
从郑经一开始提把苏窍窍留会宁的要求,她就已经清楚,郑经已经把苏窍窍视为了不容他人染指的禁脔,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付出了十天半月一首新词的代价,但却半点也没提分红的事。
哪有不图回报的付出?
因此,从接受这笔交易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再把苏窍窍当成普通伶人对待。
只不过她此时却是在想,这条件是不是不能答应得太痛快了一点?要是答应得太痛快了,万一这家伙又得寸进尺咋办?
她转念一想,立即笑道:“若是你即刻就能作出一首让我满意的新词新曲,那我就答应你。”
新的条件被她提了出来。
众人立即就因为德王妃的这一条件,在心里乐开了花。
他们发现,今天最为精彩的,其实不是那场论道,而是刚发生的这笔交易,不管个别人怎么想,大部分人都觉得,这其实是一件蛮值得期待的事情。
十天半月一首新词新曲!
这样的好事想不让大家期待都难。
要知道,这是一个娱乐活动极为缺乏的时代,对于那些有点文化素养的人来说, 诗词歌赋就是最为高雅的享受,因此在大家看来,郑经是不是金屋藏娇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绝公子能有源源不断的新词新曲面世,让大家在精神层面得以愉悦的享受。
就好比说此时的王竞。
作为外来者,当他听说,自己同样也倾心的苏窍窍竟然一下子就被郑经收为了囊中之物时,他内心是有些许失落的,甚至还后悔,自己没有提前下手,花大把银子来给苏窍窍续身。
但他很快又想通了。
一个伶人而已,除了豫州花魁大赛花魁这一名号以外,她跟其它伶人又有啥区别?犯得着因为一个伶人,而跟如日中天的三绝公子过意不去吗?
一想通之后,他即刻就开始发挥他的商人本色,起哄道:“哈哈,王妃此要求极为公平,郑公子,你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你接下来的了。”
他干脆故作大方,趁机开起了郑经的玩笑。
而他的这一句,即刻就让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苏窍窍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半空中。
请问此时的苏窍窍有何感受?
首先,想哭是肯定的。
她没想到,郑经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真向德王妃提起了把她留在会宁的要求,并且还几乎默认了,他已经把她当成了他的人。
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半个自由身。
毫不夸张地说,若没有郑经今天向德王妃提起此事,那她真不知道,自己在青楼到底还能熬多久,更不知道,熬到何时才是尽头。
像颜月月那样,再熬个十来年,等到二十七八年老色衰无人问津之后再顺理成章地退?
真要是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会过得生不如死。
而现在,她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要知道,在郑经跟德王妃所提的条件里,可包括她平时不必住醉香楼,而是住书局,只需在晚上才去醉香楼唱唱曲,这也就意味着,她已经是半个身子已经脱离了青楼。
而最为关键的是,郑经几乎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已经承认了,她已经是他的人,那这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已经无需担心再有别人来打她的主意了,也意味着,哪怕她再去醉香楼唱曲,也只需专心唱曲好了,已无需再刻意去迎合任何人。
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比如说,再有王竞这种财大气粗、背景了得的客人来邀她陪游,那对不起,她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甚至于胆子肥一点的话,她都可以直接来一句:老娘不乐意,你奈我何?
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已经有了这样的底气。
这还真不是她持宠而娇,而是她经过仔细观察,并细细琢磨后得出的结论。
道理很简单。
在这世上,在大夏国内,论背景,比德王府更深的几乎已经罕有了,而现在看郑经跟德王府之间的关系,几乎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程度,不管是德王爷还是德王妃,都对郑经极为看重,如此一来,真有人来招惹她的话,那这世上还有谁是她得罪不起的?
这一点对她来说确实是极为重要的,有了这样的保障,她就不会再觉得在青楼是煎熬,这也让她开始敢去想:再过几年之后,我就能彻底恢复自由身?
对此,她颇为期待。
而与此同时,她更为期待的则是:我已经对浪之兄以心相许了,那啥时候再来个以身相许?
此时的她,感激涕零得有些恨嫁了。
当然,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郑经能当众做出一首让德王妃满意的新词新曲来。
他可以吗?
她期待地看向了郑经。
那郑经可以吗?
男人不可以说不可以。
因此,他没有丝毫犹豫,即刻就豪迈地说道:“拿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