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熟悉了张凡这期《典籍华夏》番外篇基本结构的观众,开始热情满满地猜测。
怎么个三杯?
何为五岳?
谁眼花耳热?
又有谁意气素霓?
然后,屏幕上古风的画面,很快就渐渐隐去。
信陵君、朱亥、侯嬴,他们喝着酒,意态狷狂,但终究渐行渐远,离开我们,已有两千余年。
画面重新清晰起来的时候,是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
“散会!”
衣着干练的短发女郎拍拍手,似乎是刚结束一场早会。
团队都是年轻人,背景好像是一家4s店,那么这个看上去约莫不到三十岁的女子,是个店长?
挺有出息的!
观众们心中升起各自的评价,但却有点摸不准这个女子是谁。
警察?
不像啊!
难道只是个引子,等会儿有人会来这个4s店闹事,然后警察才出现?
抑或是……这并不是什么4s店长,而是一个便衣的女警,乔装打扮只为了粉碎某犯罪分子的阴谋?
因为之前的经验,人们对这期节目的脉络已经清楚。
《侠客行》!
说的是当代的那些可歌可泣的警察故事。
有交警,有消防武警,还有那支特殊的,连身份姓名都要隐瞒的伟大队伍!
这期节目,与其说是《典籍华夏》的一个番外,倒不如说,是对之前那个九岁男孩的又一次郑重的祭奠。
汉清!
人们怎么会忘记这个名字,那就是张明的父亲,是一位已经将生命奉献给事业的警察。
“明明!汉清……你们,看见了么?”
此时此刻,虽然《侠客行》的直播已经过去了又几段,但是在首都的某个简单却温馨的房间里,一个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却依然满脸泪水,眼前出现的种种已经不再重要,脑海中回顾的,永远是那一排排的灵位,还有那个曾经是她生命全部的名字。
她是张明的妈妈。
经过《星火》的事故之后,张妈妈被接到北京来居住,一切生活用度,都由龙城电视台出资负责。
远离那个令她不断想起伤心的地方,却无法阻止她对于儿子和丈夫的思念。
明明……你在哪里……
女人无数次仰望天空,仰望那个不可知的方向,并非疑问,只是思念。
现在,她在收看这期《侠客行》,无数次潸然泪下,看到那块灵牌的时候,更是险些被汹涌的情感冲击到晕厥。
张妈妈对于后面还播了些什么,一直都是模糊的。
所以她看到了新的画面,看到那个干练爽利的女子,却并没有勾起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是偶尔闪过一个疑问:她,也是警察么?
同样的疑问,当然是整个直播间里的主流。
弹幕汹涌着沸腾着,互相询问和猜测,大部分的猜测都认为这一定是个便衣警察,这一节讲述的,就是她的英雄故事。
“小玉!”
忽然远处传来一个粗大的嗓门。
镜头迅速切了过去,给来人一个特写。
这是一个满脸沟壑纵横的老人,看上去得有六十岁开外,但说话依然中气十足,冲过来也不管其他人在场,气势汹汹地说道:“你弟弟买房子的钱!你必须再拿十万出来!”
哈?
猝不及防的转折,让许多人纷纷迷茫。
怎么是这么个剧情?
我还以为要把这老头制服呢!
看着语气,是她爸爸?
“爸……”
果然,那个叫小玉的女子,脸上泛起无奈的神色,为难道:“我哪有那么多钱!再说了,你也不问问,安安他需不需要啊……”
“说的什么废话!”
老头不满道:“安安刚毕业,为什么不需要?你自己在大城市买了房,就不管你弟弟了?”
“我没有不管啊!”
女子解释道:“我也是工作了快十年,才有了一点基础。安安凭什么一毕业就得有房子?他……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着什么急?”
“不行!”
老头固执道:“你必须出十万!不在大城市买房,最起码也得在老家起一个!你弟弟没你有出息,但做父母的,我跟尼玛商量过了,要给他一个保障的!”
我的天!
这……这竟然是个扶弟魔的故事?!
观众们都看懂了,却更加大惑不解。
这剧情节奏,哪里是《典籍华夏》,分明是龙城电视台八点档肥皂剧的风格。
不会吧?
所以这跟警察有什么关系?
好在,因为时间的关系,剧情并没有太过铺开,否则就这一段,搞个十几二十集那是一点问题没有,按照套路,通常还有父母喝农药,弟弟进看守所等分支……
镜头切换,女子接到电话。
“安安。”
一个称呼,观众就明白,这正是那个没出场的弟弟。
“姐!”
画面骤然斜切成两段,那个被帮扶的弟弟露出真容,虽然谈不上帅气,却也简单干净,急匆匆地说道:“别听爸妈的!我在老家挺好的,不要房!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去帮你打架!”
哈!
虽然只是简单的对话,虽然只是草率的挣脱套路,但这姐弟间的温情,还是让许多观众被触动心弦。
唔!这个弟弟倒是不错呢,不像刚才那个老头那么固执那么不讲道理。
咳!本来是好端端的一对姐弟,相处得满融洽,为什么老辈非得从中干涉。
这扶弟魔啊,有时候还真不见得是弟弟的错,某些地区深重的重男轻女思想,才是导致这种社会现象的主因。
然而这跟侠客行有关系吗?
莫非这个姐姐不是警察,弟弟才是?
观众们更糊涂了!
然后,镜头再转!
伴随着低沉的音乐,处处白色的病房,呈现在画面中,于是人们的心忽地一沉,意识到有事发生了。
病床上,刚才那个干净的男孩子,双目紧闭,气色显然已经衰败了许多。
而先前那个老头,再次闯入一座老旧的居民楼,急匆匆上了六楼,伸手敲门。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