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起,马蹄声落,在孟婆的恭送下,迎亲的队伍当即浩浩汤汤朝着酆都城进发!
而这一次,我没有再继续选择伪装,熊熊的冥火在我周身燃烧而起,彰显出我本来的身份。
“这……这是当年的魔神,阴间之母千年前的预言应验了,魔神真的前来阴间娶亲了!”
“魔神不是已被神荼郁垒击败,囚禁抱犊山中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此间中?”
“大事不好,快去禀报酆都城!”
当我带着迎亲队伍从鬼界堡走出,来到供养阁的地界时,顿时引来了诸多骚乱。
许多阴兵瞬间认出了我的身份,顿时惊恐四散。
可供养阁中阴兵虽多,却无一人胆敢对我动手。
只因此时的我不仅已成神明,身后更是跟随着多达万人的鬼仆,而这些鬼仆中,不乏半神之境。
此时我所拿出的这一手笔,足以摧毁一方小世界!
而对于那些前往酆都城通风报信的,我也并不曾有所阻拦。
只因我此次前往酆都城迎亲,本就已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索性风风光光光明正大。
不多时,我便已穿过了供养阁,来到了十八层地狱外,就在我打算继续前行前往酆都城时,一道冥火却忽然呼啸而至,萦绕在我的头顶上空,化作了一张人脸。
这张人脸不是别人,正是十殿阎罗之首阎罗王。
“魔神,你虽已成神,可你此行乃死路,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不曾想,阎罗王现身,居然是打算打消我的迎亲之旅。
我摇了摇头,“可我不想欠彼岸一辈子,该还的东西,我始终要还给她,否则难为大丈夫。”
“这还真像你往日的脾性,既然如此,本尊便不再挽留。”
话落,阎罗王也没有再多留,那道由冥火所化的脸孔也随即消散黯淡下来。
“阎罗王,如今阴间之母受难,您就真不打算施以援手吗?”
见此,我忍不住又朝他问了一句。
“本尊的立场,一开始就与你表明,彼岸与阴长生之争,本尊不参与。”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不禁一阵失落,可终究没有再强求,当即继续启程。
从酆都城到忘川河,再从忘川河折返酆都城,所用时间刚好三日,不多也不少。
而今天,也到了彼岸公审之日。
我的意志投射于酆都城中,发现酆都城今日显得格外热闹。
恶狗岭的犬戎,金鸡山的祝鸡翁,野鬼村的严子卿,迷魂殿中的天行门隐山门阴离门,以及五方鬼帝。
阴间各方世界的掌权者以及其座下门生子民,此时皆汇聚于酆都城中。
只因酆都大帝发出神谕,对彼岸之审判,是为阴间公审,故而阴间各方势力各方神明皆需赴入酆都城,以示审判之公正。
受东方鬼帝庇护的琴童书狂画痴三人,此时也以证人的身份来到了酆都城中。
除此之外,他们先前在万山庄被彼岸误杀的所有族人,此时竟然也意外的来到了现场。
琴书画曾说过,他们的族人已早早赴入轮回转世投胎。
而今看来并非如此,他们并没有赴入轮回,而是早早地被酆都城保护了起来,现在也以证人兼受害人的身份出席了这场公审活动。
无独有偶,他们这三方人也受到了酆都城最严密的保护,被各路精兵里里外外围了三层。
酆都城中丧钟长鸣,那些受邀而来的阴间众生纷纷朝着平都山赶去,等候着审判的开始。
可前来迎亲的我,却被阻隔在了酆都城外。
酆都城的北城门此时大开着,可我却无法向前挺近分毫。
只因在我的前方,一支万人大军阻隔了我的去路。
而统领这支大军的,乃一尊准神。
这尊准神名为阴鬼使,乃酆都城中阴兵总管。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阴鬼使,你难道就真铁了心拦在此间,让本尊娶不了亲吗?”
我一愣冷沉的看着来人,语气阴冷的朝他说道。
阴鬼使摇了摇头,“魔神大人,我也希望你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酆都大帝有令,彼岸之公审必须如期开始,不得有任何延误。而我也是受大帝之命驻守于北门外,以防任何不测之变故。”
“本职所在,还请魔神见谅。”
“见谅?这就见外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血会弄脏我的手,影响我掀开妻子的红盖头。”
我朝着阴鬼使发出一声冷哼,此时审判彼岸的时辰尚未到,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倒也可以会会这位阴兵总管,顺便看看自己成为准神之后,实力到底提升到什么程度了。
而我的这句话,对同为准神的阴鬼使无疑是赤裸裸的羞辱。
“魔神,我知道你前世的威名,可你今生不过一准神,哪来的资本如此狂妄?我还偏不信你能有什么三头六臂!”
阴鬼使如是说着,眼神里流露出无尽愤怒。
之前在桃止山中,我曾惨胜神荼郁垒,可这一战事发生在桃止山中,并不曾让阴间众生知晓。
只因神荼郁垒乃上位神,若是让世人知道他们被我区区一半神给击败,定然颜面扫地。
为此,关于这一战事的具体消息已经被全面封锁,阴间众生所知道的,便是我为神荼郁垒击败,最终囚禁抱犊山中,只是不知因何缘故又逃出生天。
眼前的这个阴鬼使,显然也是被蒙在了鼓里,对我的真正底蕴还浑然不知。
后方,万人长龙的迎亲队伍奏乐之声不绝于耳,而我也颇为挑衅地驱使着骏马,就朝着阴鬼使迎面而来。
“哼,狂妄之徒,且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我的挑衅,无疑是在折损着阴鬼使的神威,他当即发出一声冷哼,一柄长矛在手心应运而生,化作一道长虹直朝着我侵袭而来!
铮!铮!铮!……
对此,我不闪不避,阵阵金属震鸣声从苍生杵中响彻而起。
苍生杵也因此一分为二,二化为四,最终演化出九九八十一道杵影,犹如屏障庇佑于我周身内外。
由长矛所化的长虹重重地轰击在了杵影屏障上,立即引得周围一阵剧烈震鸣。
可阴鬼使的这一攻击,除了引得这番震鸣外,便再无任何的建树了,甚至连我座下骷髅马都没能惊吓到。
而在他一击落下的刹那,那一道道杵影也随即从我周围费力而出,直朝着阴鬼使侵袭而去!
蓬!!
见此,阴鬼使当即出手抵挡,一声轰鸣声响起,一道赤色的火柱从长矛之中呼啸而出,径直迎向了朝他迎面袭来的杵影。
在他的这股力量冲击下,杵影当即轰然破碎,可后来者却接踵而来。
一道接着一道的杵影不断朝着他侵袭而来,让原本处于攻势的他,瞬间转入了防御。
不得不说,身为阴兵总管的阴鬼使也有两把刷子,只见在他长矛飞舞间,万千冥火在周身被他舞得密不透风,犹如护盾将他牢牢笼罩。
来自我的八十一道杵影,在近身的瞬间,便被那疾速涌动的冥火尽数破灭。
见此,我不慌不忙,在所有杵影破灭的瞬间,在阴鬼使收回力量准备转守为攻间,我已化作一道残影顷刻抵达了他近前!
苍生之力从苍生杵中喷薄而出,化作一柄长达百米的利刃,直朝着他当胸刺去!
看到这一幕,阴鬼使瞳孔一阵紧缩,一股滔天的火柱从他的长矛之中爆发而出,演化出一道道诡魅的魔爪,朝着这苍生之刃正面袭来!
噗!!
苍生之力,在不存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乃神明的巨大克星。
没有任何意外的,那一道道化作魔爪的冥火,在苍生之刃下,犹如刀切豆腐一般被我轻易斩裂,大量的冥火也随即溃散当场。
苍生之刃继续扶摇挺近,瞬间落在了那长矛的本体之上。
咔擦!咔擦!咔擦!……
一阵清脆的金属碎裂声从长矛的矛头响彻而起。
在阴鬼使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的长矛矛头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开始开裂,绽开了一道道深长的裂纹。
下一秒,矛头支离破碎,整个长矛也随即一分为二,苍生之刃也随即重重斩落在了阴鬼使的身上。
轰!!
一阵剧烈的震荡从我们二人之间响彻而起。
只见苍生之力落在了阴鬼使近前三分却停了下来,汹涌的冥火从阴鬼使身上喷薄而出,化作了一道烈焰护盾,生生挡住了苍生之力的攻势。
而这一刻,阴鬼使眼神中原本的轻蔑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惊骇与恐惧。
“不,不可能的!这不是一尊准神能有的力量,这……这是苍生之力,你的体内为何能同时汇聚三界的道法!!?”
随着我的这一出手,阴鬼使终于看出了我的可怕之处,顿时发出一声惊吼。
“哼,就连神荼郁垒合力都不是本尊的对手,你以为你区区一尊尊神,就能拦我赴入酆都城的去路?你太天真了!”
说罢,我的手重重往下一摁,苍生之刃也随即猛地一沉,只在顷刻间便将阴鬼使手中的烈火护盾尽数绽裂。
没有了阻碍,苍生之刃也随即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胸腹之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当即从阴鬼使的口中响彻而起,他的整个人也因此倒飞出数百米之远。
而当他爬起来时,他早已没有了先前的英姿奋发,只见在他的胸腹之上,赫然浮现着一道长达五米的深长刀痕,几乎将他开膛破肚。
可在一方世界之力的治愈下,这道伤痕只在瞬间愈合,可残留其中的苍生之力却还在不断侵蚀着他的身躯,让他的血肉一次次愈合,随后又一次次绽裂,周而复始。
“这魔神不好对付,快……快动用封魔图!”
看着自己身上不断绽裂的伤痕,阴鬼使顿时惊恐万分,当即朝周围众阴兵发号施令道。
身为阴兵统领的众半神,此刻纷纷领命,挥动手中招魂幡,大量由鬼火所化的人头骷髅从招魂幡中呼啸而出,在天空中发出桀桀的鬼啸之音,犹如指甲划过玻璃般令人头皮发麻。
在这一号令之下,众多阴兵立即开始以特定的组合规律排列布阵,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以及鬼火相互贯通融为一体。
众多阴兵身上阴气鬼火相互贯通,而我朝着众多布阵阴兵环视一眼,只见他们迅速分布于我周围,以我为中心,摆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军阵。
各个阴兵间相互连接,阴气鬼火汹涌缭绕,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复杂的符文。
以旗为笔,以兵为符,所谓军阵,实为法阵!
而这一法阵则名为封魔图。
之前在和郁垒交战时,他就曾因为轻视,让麾下阴兵布下此阵对付于我。
对于精通符阵的我而言,封魔图对我并不能起到太多的作用,但想要破阵而出,也免不了一阵麻烦。
为此,我还是选择了速战速决。
“同样的招式居然还敢对我使用第二次,真是不自量力!”
趁着这座封魔图还未彻底形成,我当即发出一声冷哼,苍生杵重重地刺入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