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们全身软绵绵的原因,除了芯片受到的指令作用之后,也跟他们长期服用的药物有关,那些药物在地球范围内是违禁品,任何人要是服用,那就是人类的公敌。
此类药物能使人在短时间内变强变壮,变成类似于铜墙铁壁的存在,但人体自身的骨骼却没有跟上,而被强行拉拔,本身拔苗助长的行为就不可取,加上芯片所设定的程度,他们看似无懈可击,其实身体是被透支的,就像一个玩具,有电了就能哗哗走,没电了就只能像死物一样呆在那里。
而由于赵铮寰等人不是从小就接受改造,并且时间也短,可能改造他们的半兽人技术也不怎么样,他们三人身体的透支程度要比真正的改造人要轻一些,这也是为什么赵铮寰他们虽然不能动弹,精神力都不错的原因。
凌瑞说:“首先得确定他们身上有多少芯片,再把作用力弱的取出来,最后再取主芯片。”
裴允天先前提出个疑问,他认为应该先把主芯片弄出来,以防主芯片突然冷启动,主导赵铮寰他们的身体和脑子,若是他担忧的情况出现,那赵铮寰等人就有可能不是队友,而变成敌人了。
一个顶着队友的脸的敌人,你让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但所有的检测数据表明,哪怕主芯片冷启动,也必须得按照凌瑞的方案来,因为只有那样,才是最保险的,因为主芯片,随时都会暴体。
赵铮寰、关酒、顾驰君的身上被植入了很多芯片,要一个个取出来,这是一项大工程,而在取的过程中同时帮他们调理身体,这个过程将会更漫长。
但他们等得起。
这日,凌瑞帮赵铮寰取下了脖子上的芯片,他终于能说话了。
队员们锄头一丢就往回赶,大家都太想知道赵铮寰他们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
赵铮寰喝了妞妞喂的水,清了清喉咙,这才开口:“当日,我跟阿酒拽着那个首领往深渊跳,坠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
赵铮寰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关酒,以及另一个半兽人首领摔在平台上,而他们却继续下落,然后眼前一亮,就到了一个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地方,没等他们明白过来,人就晕过去了。
等到醒来,半兽人首领就给他们注射了一些药物,他们浑身发软,就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后来那首领不知在哪碰到了顾驰君,顾驰君与对方搏斗了一番,败了。
此后的时间,三人都在被那首领不断地植入芯片取出芯片中渡过,他们的身体在那首领一次次的实验中变得越来越强壮,他们的内心却越来越痛不欲生,直到今天,那首领接收到了他同类的召唤,一时忘乎所以,三人齐心协力,将那首领绝杀后才顺着本能回来。
而至于那个首领是彻底死在了那一刻,还是在那一刻又衍生了另一个首领,赵铮寰不知道。
那段屈辱而漫长的经历被他轻描淡写带过,最后闭上眼:“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个时刻的赵铮寰。”
但这不重要。
妞妞说:“你就是我姑忽!他就是我的阿酒叔叔和顾叔叔!姑忽,妞妞天天盼望你能像霍延叔叔他们那样子回来,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妞妞好高兴。”
赵铮寰想摸一下她头安抚一下,手没抬起来,妞妞就自己把他手起来按在头上:“姑忽,妞妞好想你。”
赵铮寰笑了,安抚完哭肿了眼的小姑娘,他问周爷:“周爷,您没给妞妞起名字吗?她父亲姓章。”
“周爷爷给妞妞起名字了,妞妞叫章稚怀,幼稚的稚,怀念的怀。周爷爷说,他希望妞妞永远能保持一颗童稚的心,以及记住父母亲人,和牺牲的叔叔阿姨。姑忽,妞妞会记住的,姑忽会和妞妞一起记住的,对吧?”
小姑娘好害怕自己的姑忽再一次消失,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她一点都不喜欢。
赵铮寰说‘好’,问起关酒的情况,关酒这段时间睡得有些多,他至今还不能说话。
凌瑞道:“关酒的情况和你不太一样,他情况比较特殊。”
关酒的体格在三人中是最健壮的,对药物的排斥性也是最大的,因此那个首领在他身上试药的次数最多,他的身体底子差不多被毁了,他身上植入的芯片都比赵铮寰他们要多一些,光是凌瑞检测出来的早就废旧的芯片就有十枚,藏得也颇深,取出来也很吃力。
所以关酒现在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之前凌瑞不说,是影响赵铮寰的情绪,因为赵铮寰和关酒从小一起长大,每一次的任务,两人都在一起,关酒和赵铮寰,那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个要是没了,另外一个说不定也会丧失斗志,特别是在他们横遭了大难又受尽屈辱之后。
事实上凌瑞想多了。
赵铮寰说:“按照你的方案来,如果他实在太痛苦,如果那是他的意愿,你们就……遂了他的愿。”
只陋了一米的另一张病床上,关酒的心电图疯狂地起伏,凌瑞脸色一变,检查一番后松了口气:“没事,情绪太激动而已,估计队长说让他去死,关酒生气了。”
关酒的心电图又起伏了一阵,在凌瑞好一番安抚之下才平静下来。
赵铮寰笑出声来:“这个关酒!”
韩叶忍不住了:“队长你还是闭嘴吧,别等会他自己有求生意志,但被你活活气死了。”
这会赵铮寰笑得更开心了,那凝在眉宇间的痛,这会也烟消云散。
不管怎么样,他回来了,不管现在的他是哪个时刻的他,但最终都会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战到最后一刻的他。
过了几天,关酒也能说话了,于是和赵铮寰天天针锋相对,你刺我一下,我就数一件你小时候的糗事,夹在中间的顾驰君刚开始吧还劝架,后来实在劝不住,就放弃了,等两人再吵的时候,他就在边上火上浇油,最好是能让两人兄弟反目,能动的时候狠狠干一架。
一片吵闹中,周爷来了。
他说:“带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