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忘告诉自己等等就好，等找到解药就行，只要解了毒他就再无顾忌了。

可等来等去，见到了老谷主，却没等到好消息，也依然没有确切的时间。

“少卿，您没事吧？”

谨言看着萧忘的脸色不对，又问了一句。

萧忘深吸一口气，“没事，去提醒厨房，一定要准备好殿下的膳食，慎行，你盯着点，如果殿下没吃，提醒我。”

“是，少卿。”

萧忘了解楚星辰，楚星辰午膳果然没心情吃，他想了想让人去做了一碗凉面，亲自送了过去。

从那天之后，萧忘自然也看到楚星辰心情一般，他愧疚无奈之余，其实也有点欢喜，因为这也许证明她心里也有自己，不然怎么会闷呢？

他越发想要解药了，只要他找到解药就好了，他就可以和殿下说清楚，就可以大胆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了。

这期间他不能自怨自艾，殿下需要他，他要陪在她身边，虽然不能说，但他的心意，他必须让她体验到。

“殿下，越是这时候你越不能倒下，得吃东西才行。”

楚星辰看看萧忘，再看看女皇，“你说得对。”说完打起精神开吃。

萧忘这才满意，结果楚星辰吃了没几口，沈苍竹和凌洲前后都来了，而且都带来了吃食。

不止萧忘注意关心楚星辰有没有吃东西，他们也在关心。

他们都带了不少菜，是楚星辰之前爱吃的，凌洲还给楚星辰带了樱桃。

“最后的一点樱桃了，下次再吃要等到明年了。”

“谢谢你们，你们放心，我接下来一定会注意身体好好吃的，你们也一起吃。”

萧忘吃了一个樱桃，只觉得酸得厉害。

看着沈苍竹凌洲围绕楚星辰的样子，他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下午，吃过老神医的药，女皇醒了过来。

她喘息比上午好了些，看到楚星辰坐在她床边看奏折，欣慰笑了笑，至少楚家后继有人。

“遇到什么难题了，眉头皱得那么厉害？”

“母皇，你醒了。”楚星辰听到她声音惊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太医...”

“别忙活了，朕没事，母皇想安静和你说几句话。”

楚星辰忙扶着女皇坐了起来，“母皇您放心，一定能找到药的，吃了药就没事了。”

女皇笑了笑，摸了摸楚星辰的脸，她的身体她最清楚，看太医表情就知道，她这次可能撑不过去了。

“星辰，等你登基你属意将谁立为皇夫？”

女皇的问题让楚星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道，“母皇，我说了您吃药肯定会好的。”

“朕老了，你总要接过皇位，你别紧张，母皇不是试探你，只是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沈苍竹萧忘和凌洲三人，最适合立为皇夫的是沈苍竹，萧忘到底只是庶出，凌洲性格不合适。”

“但你至今没圆房，如果对他们三人都不满意，你也可以直接娶太子夫立为皇夫，如今那些世家，想来争着抢着做这个皇夫。”

“不，母皇，我没想过其他人。”楚星辰忙道。

“那就还是他们三人。”女皇直接无视了周不言，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女皇没发现楚星辰的走神，“沈苍竹合适，如果你登基就立他为皇夫，那前朝可能会安稳许多，但也有弊端，时间长了会打破平衡。”

这是不可避免的，前朝后宫都是沈家的话。

“所以你也可以等等，先立他为贵君也行，他地位最高，就算不立为皇夫，沈苍竹就在你后宫，沈首辅会尽心辅佐你。”

“过个几年，足够你提拔起新的人，发现能接任沈首辅的人了。”

女皇这完全就是交代后事了，让楚星辰听得很不是滋味，“母皇，说这些还早。”

“不早了，当年你皇祖母也是早早这么教我的。”

女皇让楚星辰听着，“皇家最重要的还有皇嗣，你就记住，沈苍竹萧忘凌洲不管怀上谁的孩子都好，如果你觉得孩子可立为太子太女，再考虑将孩子父亲立为皇夫。”

“自古有母凭子贵，父凭子贵是同样的道理，这样孩子就是嫡出，名正言顺。”

女皇依然忽略周子言，随后又说了些前朝上的事，还有哪些大臣可用，说了许多帝王之道与帝王之术。

周不言无声无息，全听在耳边。

对女皇的话，他不意外，所以他能冷静的控制心神当值。

但最后他还是走神了，因为他不知道，如果殿下成了陛下，她身边是不是还会有他的位置。

听到女皇醒了，亲自端了药来的萧忘，碰巧听到女皇开口，他知道不该听，立刻就退了出去，可最重要的那几句还是听到了。

‘到底只是庶出’几个字，如同利箭插入心中。

萧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就算只是庶出，如果他想，他也可以做殿下正夫，甚至皇夫的。

知道自己中的毒后，午夜梦回睡不着的时候，看到沈苍竹和凌洲总找楚星辰的时候，还有听到那句不过庶出的时候，萧忘脑海里都会闪过冲动的念头——将一切都告诉楚星辰。

萧忘相信，如果他说了，楚星辰不会不管，她甚至可能会不管不顾跟他在一起。

因为之前那药算是他替她吃的，她肯定会做到所有他的要求，就算他提出她只能要他一个人，他要做皇夫，让她将沈苍竹他们都赶出东宫，她也会答应。

而且在找到解药前，她一定会顶住压力不生孩子，就算永远不能生孩子她也会做到，想办法等楚星海长大。

心爱的人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就守着他，对萧忘来说，充满了诱惑。

他挣扎过，就如同此刻，疯狂想就这样吧，可他最后还是没说，他不想她勉强，不想她受到那么多压力。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的感情从来不是内疚同情。

殿下要是知道他的病情，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他不要她内疚一辈子。

万一...万一他治不好，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隐瞒，让她永不知情。

因为当时他是心甘情愿替她吃的，当时也想过是毒药，都做好了可能直接被毒死的准备。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说的。

他无悔也无怨，只是恨老天总是玩弄他，让他满怀希望最幸福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萧忘的目光扫过一前一后赶来的沈苍竹和凌洲，心想依照他们的性格，如果换成是他们，他们也会和他一样的选择吧。